訂婚宴前夕,男友醫院發生醫鬧,我替他擋下硫酸,容貌盡毀。
他當即將我踹開,轉身投入初戀懷抱。
我卻被眾人恥笑羞辱,正當我絕望之時,是男友小叔出現替我趕走他們,並以高價聘禮娶我為妻。
三年後,我卻偶然聽到他兄弟對他說:
“傅哥,你為了林可可不惜醫鬧將張瑤的臉毀掉,又眼睜睜看著林可可投入別人懷抱,這麼做值得嗎?萬一哪天被張瑤發現了怎麼辦?”
手中的孕檢報告猶如千斤重,我渾身發涼。
我想,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1
我僵在門外,房間裏其他人戲謔的聲音繼續響起:
“那女人臉毀了,傅羽晨果然毫不猶豫地踹了她,心甘情願跟可可結婚了。可我真替傅哥娶那個醜女人感到不值!”
“說起來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蠢,傅哥不想碰她,就隨便一句,自己有弱精症,那個女的就上趕著去做試管,現在已經做了四五次了呢。”
傅霆淵從煙盒夾出一根煙,緩緩點燃。
“這件事以後不準再提。我媽還等著抱孫子,別多生事。”
“哥你放心,那女人愛死你了,天天隻知道跟我關心你吃了沒穿了沒,怎麼可能知道呢?”
有人也笑著調侃:
“傅哥瞧不上,我卻十分稀罕那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膚的傲人身材,要是我能嘗一口,死也甘願了!”
一杯昂貴紅酒突然潑到男人臉上、身上。
“張瑤現在是我的女人,也是你能肖想的?”傅霆淵嘴角微微上揚。
男人生咽了口唾沫,被嚇得臉色煞白。
過了會兒,有人暖場:“我看那女人的肚子還沒動靜,該不會不能生吧?”
傅霆淵長腿交疊,倚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
“那就一直試到懷上為止。”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門外的我卻僵住了身子,手裏的孕檢報告猶如千斤重,知道自己懷上後馬上趕來想要告訴他的欣喜徹底消失。
滾燙的淚水不受控製、爭先恐後地湧出。
聽到裏麵的腳步聲傳來,我無比倉惶地躲進了廁所裏。
一遍遍回想那些話,以及最初和傅霆淵的相識。
那時,我到醫院看望流感的男友,碰巧撞見一個家屬在發瘋。
我替男友擋住了硫酸,臉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痛得整晚難眠。
可沒到第二天,男友就和我提了分手,他百般嫌惡,放任所有人肆意的嘲笑羞辱我。
是傅霆淵趕來,脫下外套披在我頭上,像一束光一樣怒斥並趕走了眾人。
後來,他拿價值千萬的股份為聘禮求娶我,說早已為我深深著迷,求我滿足他一直以來的心願。
我以為自己用盡畢生幸運遇到了他。
原來隻是我礙了林可可的路。
為了林可可,傅霆淵甚至願意娶一個他根本就不愛的女人,並裝作深愛的模樣。
難怪我婚後每次遇見林可可的時候,她嘴角總是勾起一抹不屑和輕蔑。
她在嘲諷我什麼都不知道,自以為幸福美滿。
她在得意能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始至終,沒人考慮過我所承受的痛苦。
包括再也不能恢複如初的容顏。
試管十幾次的煎熬和閑言碎語,等等。
而我視若珍寶的袒護和關心,不過是虛假的局,隨手的施舍。
悲傷和痛苦在我胸腔肆意遊蕩。
“怎麼不多穿件外套?開春天氣還冷,小心著涼。”
溫柔關切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傅霆淵抬手摟住我的肩,我下意識後撤一步。
他微微皺眉,很快舒展開。
“瑤瑤,你不是去醫院取卵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和我說一聲?”
2
“我剛回來,要去上樓拿衣服去免洗。”
我垂眸,語氣自然。
傅霆淵似乎鬆了一口氣,平靜道:“這種事吩咐王媽就行。這次醫生怎麼說,能懷上嗎?”
他眼神略帶關切。
“沒,”我搖了搖頭,“要過段時間才知道。”
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把孕檢報告扔進坑裏衝掉了。
不然不知又會多生出什麼事端。
傅霆淵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又輕吻了下我的頭發,嗓音溫柔似水:
“沒事,遲早會有的。”
“到時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隻是辛苦老婆你了,我讓你受苦了......”
我眼眶微酸,他演得真好啊。
我以為他很喜歡孩子,一直為自己沒能懷上而愧疚,也為他能看見我的付出而感動不已。
卻是我太自作多情......
鈴聲在走廊裏響起,傅霆淵看了眼手機,臉色驟變。
他愧疚的對我說:“瑤瑤,對不起,我來不及參加你生日會了,公司突然有急事要我處理,我得去海城一趟。等我回來,我補禮物給你。”
傅霆淵時常去海城出差,在家陪我的日子一個手指頭更是數得過來,以前我從未多想。
隻以為他工作忙碌,畢竟他是頂級豪門傅家百年來最年輕的繼承人。
剛剛餘光卻瞥見置頂備注“甜心小可人”給他發來的消息:
【好羨慕小嬸能有人陪著過生日,我卻隻能自己一個人感冒在家......】
難怪每次一到生日、結婚紀念日和大小節日,傅霆淵就借口忙然後消失不見。
原來是要去陪他心尖尖上的女人。
我胸口一窒,心像是要被生生撕裂般疼痛。
第二天,林可可回來。
傅霆淵和傅羽晨跟在身後提著一堆當季最新的高奢品。
她受盡兩個男人的寵愛,看起來像個不喑世事、嬌俏的少女一樣撒嬌:
“小叔,還是你疼我,羽晨都不肯給我拍下那款全球唯一價值三億的星辰歎息。羽晨你跟你小叔學學!”
“你喜歡就好。”
傅霆淵眼底浮現柔情和寵溺。
過去我是有多遲鈍,才能將這一幕幕當成小叔子和侄媳婦兩人關係好,感情近。
傅霆淵回頭看到樓道的我微微愣了下,有些尷尬地摸了下鼻梁。
“瑤瑤你也在啊,我沒挑到適合你的東西,下次我替你買更合適的。”
可我不稀罕了。
我沒求過傅霆淵任何事,除了上次我媽留給我的那件價值千萬的遺物。
隻是借他的一個名頭,我自己花錢贖回來,他都不肯答應,隻讓我別浪費這錢。
“不就個石頭,乖,明天給你買黃金。”
事實上,傅霆淵婚後沒送過我任何東西。
那時候,我還不懂為什麼林可可會隔三岔五帶著奢華珠寶、古董名畫等等到我麵前晃悠。
此時沒等我開口拒絕,林可可就小嘴一撇,委屈道:
“嬸嬸,你不要這麼生氣了,小叔隻是看我生病可憐多照顧下我而已。”
兩雙要吃人的眼睛瞬間朝我瞪了過來。
“張瑤,你惡不惡心?不就是買個項鏈,至於眼紅嗎?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長啥鬼樣!”
傅羽晨怒氣衝衝,毫不遮掩對我的輕蔑。
傅霆淵跟著開口,聲音低沉:“給可可道歉!”
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努力憋回去,輕笑一聲:“好,我道歉。是我不對,對不起。”
傅霆淵這下卻狠狠皺起眉頭。
“張瑤,我沒想到你心思這麼深沉惡毒,虧可可好心過來看望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3
我定定的看向傅霆淵。
“那你想讓我怎麼賠罪?”
林可可此時卻道:“大家別怪嬸嬸了,嬸子可能隻是不太喜歡我。”
“也是我有點自作多情了,第一時間要趕回來看嬸嬸,既然嬸嬸不歡迎我,那我離開便是了。”
林可可這副委屈的模樣,仿佛我剛剛犯下了滔天的罪過。
傅霆淵卻仍皺著眉。
“既然可可這麼說了,就算了,下不為例!”
傅羽晨摟住林可可一臉欣賞,“我家的可可既長得漂亮,又心地善良,哪像那玩意兒......”
羞辱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間。
我不再開口說話,快步離開這裏。
昨天一晚沒睡,約好去熟悉的醫生閨蜜那拿對身體損害小的墮胎藥。
等孩子沒了,我也該離開了。
上樓路過保姆房,我卻聽見一句:“霆淵,我們不能這樣了。”
這話立即讓我頓住腳步。
透過未關嚴實的門縫,我看見林可可衣衫淩亂,唇色嬌嫩,似乎因剛才的啃噬吞吻而腫起。
她挨著傅霆淵精壯的臂膀說:
“霆淵,我好羨慕那女人能替你生孩子,我卻不行,霆淵要不還是回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說的什麼話。”傅霆淵輕斥一聲,又溫柔哄她:“我不願意,誰能逼我?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怎麼會?可可,隻要你幸福,我做什麼都可以。”
“而且我沒碰過那女人。我有個驚喜告訴你......如果她懷上了,那就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哦。”
林可可感動的撲到他身上,“啊呀,霆淵哥你好壞啊,竟買通了醫生,把她胚胎換成我多年前冷凍上的......”
傅霆淵急切俯下,肆虐發泄壓抑以久的欲望。
房間裏又傳來一陣嬌喘悶哼聲。
我卻仿佛五雷轟頂,胸膛有無數鋼針在亂刺,疼得眼眶瞬間蓄滿眼淚。
他們怎麼能如此欺我?
沒過短短五分鐘,林可可就衣衫穿著整齊走了出來。正好恰好撞見大腦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我。
4
林可可得意洋洋,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貼近我的耳旁說道:
“張瑤,你都不覺得自己很多餘嗎?做女人做到這份上,如果我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說完,她挑釁地笑著,一把將我推下樓梯。
自己也尖叫一聲,輕輕向後摔在地上。
而猝不及防翻滾下旋轉樓梯的我腹痛難忍,身下流出的血染紅了樓梯。
房間裏的傅霆淵聽到林可可聲音,立刻衝了出來。
伸手抱起林可可,滿臉焦急:
“可可別怕,沒事,沒事的,我帶你去醫院!”
他沒有絲毫停留,從我身上大步跨過去,直奔門外。
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我的心臟上,我眼前驟然一黑,徹底失去意識痛暈過去。
意識朦朧間,我好像聽見醫生在重重歎氣:
“上次她來,我都勸她別再做試管,她子宮壁已經很薄,很難受孕了,好不容易懷上了,你身為家屬,怎麼不照顧好大人和小孩!”
又好像過了好久。
“瑤瑤,你醒了。”傅霆淵似乎在我病床旁陪診了一整夜,眼裏都是紅血絲。他扶住要起身的我:“小心,你還懷著孕。”
孩子?我摸了摸微凸起的肚子。
這不是我的孩子。
傅霆淵歎氣,“瑤瑤不是我說你,你太衝動了,為什麼不能有話好好說呢?”
“這次你和孩子沒事,那下次呢?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怎麼辦?”
聽到這番話,我心裏沒有再掀起絲毫波瀾。
我太累了,提不出一絲興致應付,淡淡問他:“你真的會擔心我和孩子的安全嗎?”
傅霆淵眼神慌了下,“你別多想,我和可可沒發生什麼。”
他的回答頗有此地沒銀三百兩的既視感。
我深吸了口氣說:
“你先出去吧,我準備休息了。”
我不想再和傅霆淵再糾纏了,我已經買好了明天的出國機票,。
因為傅家人不認可我這個媳婦,所以我和傅霆淵沒有領證,這倒方便了我離開。
傅霆淵聽到我的話卻“嘖”了一聲。
“你又在甩什麼小孩子脾氣?張瑤,能不能別老揪著可可不放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現在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你乖一點。”
我苦笑了下。
原本還有愛我的爸媽。
但他們去年因一場車禍意外離世。
可這不是他作踐我的理由。
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婚後我不該越來越信他,愛他。
否則,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正等著我回答的傅霆淵,突然收到林可可的來電,當即過去了。
隻讓我在這好好反省下。
我一口吐下苦澀的墮胎藥,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我要離傅家人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