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幹頭發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和季臨川在一起後,這裏便很久沒住人了。
我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關上了燈。
黑暗中,一個人從身後環住了我的腰身,將身體貼了上來。
我攥住了他想要作亂的手:“在醫院不是來過幾次了嗎?這才多久?”
季臨川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都多久了?你不知道隻要看見你,我就情難自禁嗎?寶貝,我太喜歡你了。”
再聽到他這刻意撩撥的情話,我隻覺得諷刺。
我微微前傾,躲開他落在我脖頸上的親吻,語氣冷淡。
“哥哥你忘了嗎?我們可是兄妹,這個房間還是我們的爸爸媽媽當初為了迎接我特地裝修的。”
季臨川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勁,他將我的身體扳過來,摟著我的肩膀。
“寶貝,你怎麼開始糾結起這個來了,我們並不是親生兄妹啊。”
黑暗中,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可我們也不是可以親密相擁的關係啊,我們沒有戀愛,我們也無法結婚。”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動作親昵,但眼神是閃躲的:“你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隻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沒有再跟他辯論下去的欲望。
“是我想多了,太晚了,我要睡覺了。”
“好”季臨川應下,卻不肯離開房間,他緊緊摟住我,好像擔心我跑了一樣。
“別胡思亂想了,明天是你生日,我特地請了假,好好地給你慶祝一下。”
在我的唇角落下一個吻後,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黑暗中,我掙開他的懷抱,往另一側挪了半米。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切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我剛到季家時才八歲,怯生生的,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鵪鶉。
是比我大了六歲的季臨川出現,牽起我顫抖的小手,帶我熟悉家裏的一切。
看我餓肚子卻不好意思吃飯,他故意說零食不好吃,讓我幫他分擔。
我害怕打雷,他便抱著我,捂住我的耳朵,輕柔地為我擦去眼淚,哄我入睡。
十四歲時,我來了經期,是他跑上跑下,給我買衛生巾,給我喂糖水,揉肚子。
十六歲時,養父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季臨川便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安撫我,陪伴我,供養我。
十八歲時,我們有了更親密的觸碰,每晚相擁入眠......
我一大半的生命裏都有他的身影,我將他當作家人,當作愛人,當作依賴,當作信仰,當作一切。
我以為他也是這般看待我的。
可原來,在他眼裏我就隻是一個吃他們家飯的米蟲,一個被隨意擺弄的玩物。
我以為他對我的情欲是出於控製不住的洶湧愛意。
可其實隻不過是他用來氣前女友的工具......
不解,悔恨,失望,痛苦......各種情緒淹沒了我,到天將亮時我才堪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