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丁香的聲音又尖又利,驚動了樓下的陸則陵和還沒有離開的客人。
陸則陵上樓後,看著周青黛手裏的布料,神情駭人。
“周青黛,這是什麼?”
周青黛閉了閉眼:“我男朋友的貼身衣物。”
眾人嘩然。
陸則陵的神色更加陰冷:“男朋友?你就這麼缺男人嗎?”
見周青黛沉默,他字字如刀:“你是我包養的金絲雀,還敢背著我找男朋友?周青黛,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留到現在的都是陸則陵的朋友,見狀個個義憤填膺。
“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則陵你還要她幹嘛?讓她有多遠滾多遠!簡直臟了我們的眼。”
“真是晦氣!”
有人隨手將用過的紙巾砸到周青黛臉上。
見陸則陵沒有阻攔,她們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周青黛站在原地,被冷水飲料潑了一頭一臉。
最後是一個杯子砸到她頭上。
砸得她身體撐不住搖晃了兩下,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陸則陵怒聲道:“夠了!”
眾人噤若寒蟬。
周丁香笑著抱起小狗上前:“則陵,讓青黛姐走吧,留著她也是膈應你,不是嗎?”
陸則陵冷笑:“放她去找男人嗎?我偏不讓她如願。”
他轉頭吩咐管家:“以後不許周青黛踏出別墅半步,沒有我的允許,手機也別給她。”
他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帶著周丁香揚長而去。
別墅裏的傭人們也紛紛躲開。
隻留下狼狽不堪的周青黛。
她苦笑了一聲,處理了額頭的傷口,胡亂吃了點東西。
躺下很久,好不容易才睡著。
夢裏陸則陵發現了當年的真相,執意要與她在一起。
他爸拿出當年拍下的照片,露出猙獰的笑容。
兩人廝打在一起。
緊要關頭陸則陵心軟了,被男人一刀捅進胸口,鮮血四濺。
“則陵!”
周青黛渾身冷汗地醒來,下定決心,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讓陸則陵對她死心。
別墅的傭人們都在偷偷感慨,陸則陵對周丁香有多好,連她的狗過生日都這樣大辦宴席。
過完生日陸則陵就帶著周丁香出國了,聽說他們去了鑽石國家親自挑選鑽石,以後鑲在婚紗、頭紗上。
陸則陵要給周丁香辦一場盛大的天價世紀婚禮。
周青黛知道自己早就沒有資格奢求幸福,隻是滿心苦澀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第二天她在一聲巨響中醒來。
陸則陵站在門口,聲音冷冽如冰:“周青黛,起來救狗!”
周青黛頭疼欲裂地問:“什麼?”
陸則陵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抓起來,拉到別墅側樓的診療室裏。
“我撿到被撞了的狗,你來給它救治!”
臟兮兮的流浪狗渾身都是鮮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隔尿墊上。
如果是大學時期的周青黛,此時已經立刻撲過去搶救。
可現在......
她轉頭看向大門,冷淡地說:“我不是獸醫。”
她不能救這條可憐的流浪狗,因為不能讓陸則陵發現她的右手沒法用了,他一定會起疑。
再者......她希望他認為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周青黛。
現在的她薄情寡義,卑鄙無恥。
希望他對她徹底死心。
找一個心愛的人,共度一生。
陸則陵固執地看著她,壓低了聲音:“如果我一定要你救呢?”
周青黛看也不看那條狗一眼:“無能為力。”
她轉身想離開這裏,卻被他捏住下巴,控製她的眼睛看著那條狗,動也不能動一下。
她不能閉眼不看,因為他也會懷疑。
可是那隻狗......好像她小時候撿到的小流浪。
帶它回家養大後,小狗聰明又忠誠,每次她回家,它都會跑到巷口迎接她。
六年了,不知道它在家裏好不好。
現在她明明有能力救這隻狗,卻不能救。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它的腹部再無起伏,失去生命體征。
她不能掉眼淚、甚至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容。
陸則陵用力地甩開周青黛,冷冷地說:“周青黛,你是個冷血動物。”
他轉身大步離開。
跌坐在地上的周青黛,在他走後許久,才敢放任自己趴在地上無聲的痛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