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雪一愣,隨即看著一身泥濘臟兮兮的果果,皺了皺眉。
“果果,你怎麼一身傷呀?沉野哥怎麼讓你一個人出來,真讓人心疼。”
楚雲深故作驚訝,一把扯過果果,檢查他的傷口,“哎呀,膝蓋都破了,臉也受傷了......”
沈知雪神情微變,眼底閃過不悅,“季沉野呢?”
“爸爸在地上睡著了,媽媽,我們回家吧,我答應爸爸他睡醒就能看到我們了,等他睡醒了,我們送他去醫院,媽媽,跟我回家吧......”果果掙脫楚雲深的控製,再次鑽進沈知雪的懷裏。
“沉野哥讓你來找知雪姐的?哎,看來他為了讓知雪姐回家,都不顧你的安危了。”
楚雲深歎息,故作心疼地看著果果,“知雪姐,你快回去陪沉野哥吧。果果這樣,太讓人心疼。”
沈知雪看看抱著自己的果果,又看看一臉心疼的楚雲深,心裏越發責怪季沉野,他竟不惜利用兒子來爭風吃醋!
“就你心軟,那種男人不必理會。”沈知雪推開果果,冰冷警告,“回去告訴季沉野,別再耍這些無聊的手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果果被她推的一個趔趄,小小的身子連連後退,無法掌控平衡,狠狠摔倒在地。
季沉野趕忙衝過去想抱住他,卻徑直從他身體穿過去。
“果果。”
他大喊一聲,“沈知雪,他是你的兒子,你怎麼能這樣推他!”
沈知雪沒意識到自己用了力,見果果摔倒,她第一反應就是果果在演戲。
“哎呀,果果快起來,有沒有摔疼?”楚雲深湊過去要扶著果果起來,卻在觸碰果果的刹那連連後退,身子不受控製倒在地上,瞬間白了臉色。
沈知雪一臉緊張,趕緊衝過去將楚雲深扶起來。
“都怪我身子太弱了,站不穩。我沒事,知雪姐快去看看果果。”楚雲深強顏歡笑,似是擔心沈知雪看穿他的謊言,說完就低下了頭。
“果果,為什麼推人?道歉!”沈知雪黑了臉,語氣嚴厲冰冷,看他的眼神透著失望。
果果用力搖頭,雙眼含淚,“媽媽,我不道歉,我沒有推他。”
“小小年紀不學好,道歉!”沈知雪蹙眉,厲聲嗬斥。
“媽媽,我真沒推他,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果果不明白沈知雪為什麼對他這麼凶,眼淚不受控製湧出,“媽媽,果果真的沒有說謊。”
他跑向沈知雪,卻被沈知雪製止,不許他靠近。
果果身體頓住,滿心委屈。
沈知雪內心莫名煩躁,眼前這個倔強的果果,與季沉野倔強的模樣重合,她頓時怒火中燒。
“來人,讓他跪在外麵,直到肯認錯為止!”
果果哭著掙紮,沈知雪恍若未見,任由他被保鏢拉到門外。
他被用力按在地上,膝蓋的傷口再次流血,他一直在叫媽媽,叫到聲音嘶啞,可沈知雪卻置若罔聞。
季沉野跟在他身後,心痛到顫抖,想要伸手抱抱他,兩隻手臂再次從他的身體穿過。
“果果,你沒有說謊,爸爸看到了,爸爸永遠相信你。”
果果在外麵跪了整整一個小時,毒辣的太陽炙烤著他的身體,汗水沾濕了衣服,他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
膝蓋的傷口疼到麻木,鮮血在地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印記。
果果的身子搖搖欲墜,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握緊了拳頭喃喃,“我答應過爸爸要帶媽媽回去。爸爸醒了看不到我們會傷心的,媽媽你快出來。”
在果果快要昏倒的時候,楚雲深摟著沈知雪的腰走出來。
果果眼眸一亮,就想起身去找沈知雪。
他剛一用力,膝蓋就傳來刺痛,迫不得已又跪了回去,刺痛感加深,傷口滲出新鮮血液。
平常碰一下就會喊疼的果果,此時仿佛感覺不到疼。忍痛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到沈知雪麵前。
“媽媽,爸爸在等我們回家。他真的病的很嚴重,睡醒了就該疼了,我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這時,楚雲深又走過來,假裝無意說漏嘴,“哎呀,沉野哥剛剛還跟一個女人在逛街,現在又要讓知雪姐你回去,或許他真的有什麼急事吧,要不你回去看看吧。”
果果立刻幫季沉野解釋,“你胡說,我爸爸在別墅睡著了。”
沈知雪冷眸掃過執迷不悟的果果,吩咐保鏢,“冥頑不靈,送他回家,別讓他再亂跑。”
“媽媽,跟我回去吧,爸爸病了,真的會死的。”
“那就讓他死。”沈知雪冷漠的樣子刺痛了果果的眼。
果果愣在原地,似乎不認識眼前這個冷漠的女人,他的媽媽很愛他的爸爸,不會說這樣的話。
待他回過神,沈知雪和楚雲深已經上了車。
他想也沒想就追上去,一邊喊一邊跑,“媽媽,別走,媽媽。”
男孩雙腿一軟,他身子重重朝前麵栽去,額頭磕到石頭,鮮血瞬間湧出,
但沈知雪的車子沒有停,徑直消失在果果的眼前。
果果的眼神漸漸暗淡,眼淚和血液混合順著他的臉頰滴落。
他哭得雙眼紅腫,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
保鏢將受傷的果果送回別墅,無論果果怎麼求他,他都不願意將季沉野送去醫院,
甚至沒有給果果處理傷口,就轉身離開,走之前鎖上了別墅的大門。
果果沒有大喊大叫,他擔心吵醒季沉野。
他跑回房間洗幹淨臉上的血,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才推開季沉野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