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喪屍群中看到了我的前男友。
死了還追著我跑。
我一怒之下催動了我之前下在他身上的蠱。
等等?為什麼管事了?
1、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趙青轉身跟那群喪屍打架,
他竟然,真的隨著我的心意在保護我了?
兩個小時之前,末世降臨,從第一個喪屍咬人開始,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喪屍潮席卷了全球。
人心惶惶,超市裏開始大肆搶購,從前期人們焦急但規矩的排隊,到後麵售貨員與保安參與搶購之後,各大超市都變成了零元購。
軍隊進駐各大一二線城市,但不過短短半個小時便被打的落花流水。
僵屍不同於其他任何時候的敵人,他們不怕刀槍,不怕水火,除了一槍爆頭之外,其他的傷害對於他們來說都視若無物。
可作戰之時,哪有這麼多的一槍爆頭。
出事的時候,我還在寫字樓裏當社畜,一片靜謐之中,有人指著樓下,顫聲道:“那,那是什麼東西!”
我往樓下望去,隻在電影裏見過的形象在此刻出現在現實。
“喪屍啊!”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亂作一團。
不少人趕著往樓下衝去,我被裹挾著隨著人流下了樓。
但到了樓下才知道,樓上才是安全屋。
馬路上,肉眼可見都是喪屍,一個手裏提著高跟鞋正在狂奔的白領麗人,被一隻西裝革履的僵屍追上,直接一口咬斷了脖子。
她捂著脖子,鮮血橫流,瞪大了雙眼發出“赫赫”的聲音。
一個大活人的當場死亡刺激了剩下的人,尖叫聲此起彼伏,刺激得喪屍朝我們撲來。
我當機立斷,撒開腿就往人少的地方跑,樓上是不能回去了,現在看著很安全,但上麵沒有食物,時間一長就是死地。
在我的後麵,一群喪屍嗷嗷的追著,前後左右也有零星喪屍聞見了活人的味道,開始往我這邊聚集。
我回頭看了一眼,暗暗罵了一句。
喪屍越來越多,被咬的人有的死了,被他們吃了,有的也變成了喪屍。
而在這群喪屍之中,我突然看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人。
趙青!我那個狼心狗肺的狗幣前男友!
吃我的用我的,還出軌養小三的狗東西!
為了他我還被書記打電話來狠狠的罵了一頓。
因為我給他下蠱,讓他當眾跳脫衣舞,上了熱搜,被書記看到了。
書記在電話那頭嗷嗷罵我,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中氣十足,震得我耳朵疼。
我唯唯諾諾的掛了電話,沒有再操控他,但也沒把蠱蟲從他身體裏取走,狗東西不配得到一個自由的身體。
而現在都末世了,他變成了喪屍還不放過我,氣得我直接催動了他體內的蠱蟲。
卻沒想到真的得到了蠱蟲的反饋。
我心中又驚又喜,看來喪屍和屍體一樣,隻是會活動而已。
一邊逃跑,我一邊催動著蠱蟲,卻不料在控製趙青的時候,受到阻礙。
我可以很明顯的感覺道,趙青體內有另一股類似於蠱蟲的力量在跟我控製的蠱蟲形成頂牛之勢。
我很驚訝,卻沒有認輸。
一番博弈之後,我的蠱蟲吞噬了另一股力量,成功控製住了趙青的身體。
被控製住的趙青調轉槍頭,撲向了離我最近的一個喪屍。
喪屍隻會攻擊活人,但趙青有我控製,可以防護住自己。
人機再打輸了我就真的無顏麵對滇貴父老了。
2、
雖然不想承認,但多虧了有趙青這個人形武器在,我才能幸運的從喪屍潮中平安撤離回到了自己的小區。
我住的小區比較老,除了老化的基礎設施和原住民,就是我們這些來到這座城市打拚,沒錢買房子的社畜。
樓道裏的喪屍也不少,但相比於空曠的廣場上來說,狹窄的樓道對我而言反而更安全,畢竟在廣場上我需要控製趙青保護我的四麵八方,但在樓道裏,我隻需要關注前後兩邊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一路回來,趙青仿佛變得更加強大了。
在趙青嘶吼著拍碎了一個喪屍的腦瓜之後,我終於費勁的關上了防盜門。
站在屋裏,我看著趙青渾身是暗紅的血液,嫌棄的揮手,讓他先去衝一衝,而自己則轉頭去查看家裏的存糧。
家裏卻隻剩下兩個雞蛋和一包方便麵。
我在的小區前後左右都有超市菜市場,所以基本沒有屯糧食的習慣,為了自己不被餓死,我打發將自己洗幹淨的趙青出去幫我收集物資,而我自己則打開了手機,撥通了書記的電話。
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寨子裏吃百家飯長大的,書記雖然表麵總是凶巴巴的,但卻是對我最好的人之一,他會罵我爬樹調皮,然後板著臉遞給我一個鮮紅的大蘋果。
也許是因為喪屍的緣故,電話打了好幾次都打不出去,通訊係統完全被破壞,我誰也聯係不上。
而通過趙青的感知反饋,小區周圍各大超市裏的食物都被搶光了,隻要是能吃的,一點不剩。
我心中感覺不妙,打開了水龍頭,短暫的水流之後,便停了。
開著水龍頭,我轉身去打開電燈,古早的電燈泡閃了兩下之後,徹底宣布報廢。
喪屍圍城,水電供應不上。
在屋裏盤旋了許久,我最後還是決定冒險回老家。
城市人口密度大,物資少,短時間內,水泥大樓看似安全,實際上是將自己困在了孤島裏,而回到寨子的路雖然危險,但我有趙青,一路上避著城市走,反而比待在設施老化的出租屋裏安全。
而且從情感上來說,與其舉目無親的待在城市裏等候未知的明天,不如回到寨子裏,至少身邊有我的親朋好友。
打定主意之後,我從屋子裏拿出了自己煉蠱的藥材和器皿,這些是上次我煉製趙青體內那條蠱蟲時準備的東西,都是錢買的,上次煉完也就沒扔,此時正好再試試,要是還能再煉一條,控製一個喪屍,回去的路上也多了一個保障。
為了回寨子方便些,我讓趙青隻拿了兩包方便麵。
喪屍不需要吃飯,我隻將那包方便麵煮了,墊了墊肚子,便準備開始煉蠱。
瓷白的碗盅放在房間中間,我拿出之前調配沒用完的藥材,一樣一樣的放進了碗盅,將所有藥材放進去之後,我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往碗盅裏麵滴了一滴血,猛然間,一股格外奇異的香味竄出,我盤腿坐下,四周撒了些驅蟲的藥材,便開始靜靜等待。
不多時,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各色各類的蟲子從房間的各個角落出現,爬進碗盅,開始互相廝殺。
我盤腿閉目,一派高人風範。
但實際上是,我有些密集恐懼症,不敢看......
過了許久,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我才敢偷偷睜開一隻眼睛。
瓷白的碗盅裏,一隻漆黑如墨的蠶蟲趴在裏麵,懶洋洋的,格外的饕足。
拿出一個潔白的小瓷瓶,我將蠶蟲裝了進去。
這個時候,才打開門,讓在外麵久等的趙青進來。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我控製著趙青去將門打開。
防盜門打開,一隻臉上血肉腐爛的喪屍嚎叫一聲撲了進來,站在門口的趙青一爪子拍了下去,那個喪屍的腦袋咕嚕嚕的滾了下來,一路滾到了我腳邊,出於蠱術師的直覺,我立馬蹦開,並一把藥粉撒了過去。
空氣微微扭曲,隱約之中,我仿佛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尖叫,仿佛是野獸的慘叫。
被切掉腦袋的喪屍身體直挺挺的栽了下來,藥粉漸漸散去,喪屍身體和腦袋上的腐肉變成了粉末,隻留下了白生生的骨架。
這跟我之前見到被砸掉腦袋的喪屍一點也不一樣,一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我沒有抓住它。
但現在也沒有機會讓我仔細思考了,活人的氣息吸引著大批喪屍趕來,它們猶如野獸的嘶吼聲逐漸逼近,我立馬跑向趙青,在趙青的掩護下,成功逃出了單元門。
大街上猶如一幕幕人間地獄,無數的行屍走肉在大街上麵遊蕩,中間還夾雜著些許人類的尖叫聲,那是被喪屍破門之後的絕望。
大街上已經沒有活人了。
除了我。
闖出單元門的我如同一隻誤入狼群的兔子,麵對源源不斷往我這邊跑的喪屍,我嚇得直接跳到了趙青身上讓他帶著我準備突圍,順便唾棄了一下沒死前的他如同一隻弱雞,現在成了喪屍竟也能把我抱起來了。
趙青也卻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抱起我後,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地在還沒聚集起來地喪屍包圍圈的縫隙中左擋右鑽地突圍。
站在包圍圈外麵,我還是很難置信自己就這麼逃出來了,雖然在突破地過程中有喪屍嘗試對我伸爪子,但都被趙青一巴掌拍飛了。
可是......他們不是因為我是個活人才聚集過來的嗎?
伏在趙青背上,我努力轉頭望去,不隻是我住的單元樓,幾乎每一個單元樓外都有無數的喪屍在聚集。
矮小地單元樓裏一戶接一戶如同密密麻麻的蜂房,而整個單元樓如同巨大的蜂窩,散發著香甜的味道,吸引著棕熊的聚集。
我轉過頭,趴在趙青身上,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末世降臨,hard模式開啟,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要如何在這群無知無覺還擁有攻擊力的喪屍手中活下去......
3、
天將黑的時候,趙青將我帶到了城市邊緣的山上。
清掃出一塊地麵,我用小時候在寨子裏學到的技巧點燃了篝火。
熊熊的火光給我帶來一絲慰籍,趙青垂著頭站在我身後。
我突然無比想念生我養我的那個寨子。
聽村裏老人說,我是祭司的孩子。
我的祭司母親有個妹妹,愛上了一個寨子外的男人,在書記明令禁止的情況下,還是用了情蠱將那男人拴在了自己的身邊,還跟他有了孩子。
孩子一歲的時候,男人提出要帶姨母和孩子回老家探親,他說自己三代單傳,有了後總要回家跟父母說一聲。
姨母同意了,但就在離開的前一天,姨母突然病重,渾身無力,疼痛,還發起了高燒。
票已經買好了,姨母出於信任,讓男人帶孩子先去,早點回來。
男人點頭同意了,卻從此一去不複返。
姨母不相信男人不會回來了,非要拖著病體去找男人,母親和父親不忍,便一起出了寨子,按著男人之前說的地址去找他,結果在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兩人當場身亡。
纏綿病榻的姨母聽說了這件事情,口中噴出鮮血,撒手人寰,而我當時,才三歲。
寨子裏都是親連著親,也就沒在乎到底是誰來養我。
反正就是東家一口飯,西家一件衣的將我養大了。
村子裏的孩子都要上學,至少上完九年義務教育,這是書記說的。
書記說,要跟黨走,聽黨的話沒錯。
我聽書記的,安安穩穩上學,老老實實考試。
老師都誇我有天賦,舉著我考滿分的試卷手舞足蹈。
但我心裏沒啥感覺,寨子裏的孩子都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我也打算這麼來,反正考完大學還是要回來種地。
直到我在上初中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來滇貴旅遊的小哥哥。
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清冷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的心被老師講的丘比特,“biu”一下射中了。
我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姨母拚著被書記罵了個狗血噴頭,也要給那個男人下蠱要將他留下。
渴望下蠱的手蠢蠢欲動。
我是會養蠱的,雖然書記三令五申不允許老一輩教我們煉蠱,但土生土長的滇貴人,從小耳濡目染老一輩養蠱,誰不會簡單的煉蠱,更別說我娘是個祭司,我家裏少都缺,就是不缺煉蠱的藥材和書。
我想留下他,但不想讓書記不開心,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讓他自己選擇留下來,這樣書記就不會罵人了。
為了知道能怎麼把他留下來,我湊過去問他將來有什麼夢想。
“我要考Q大,當科學家。”清冷冷的小哥哥平常仿佛秋日的露水,涼意漸濃,但聊起來自己的夢想,卻仿佛冰雪初融,帶著絲絲暖意。
我卻皺緊了眉頭,整張臉扭巴的仿佛三阿婆烙的餅。
考大學啊,我沒辦法實現。
就在我淒淒慘慘的哀悼我即將失去的愛情時,樹伢子挖著鼻孔對我來了句:“他想考大學,你也考上不就是了,到時候跟他一起上大學,然後再把他拐回來不就行了。”
我皺著一張臉,五官擠到了一起:“可我是要回來種地的啊。”
“學完再種唄,”樹伢子手指一彈,一大坨鼻渣飛了出去。“不過你要確實不想考大學想早早來一起種地,那就別琢磨那個人了,我覺得咱寨子裏的小夥也挺好。”
我嫌惡的看著樹伢子彈飛出去的鼻渣,又想起那清清爽爽白襯衫的小哥哥......
天生的潔癖讓我奮發圖強考上了市裏的高中。
我還是沒有考上Q大,但是考上了跟Q大同一個城市的A大。
大學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書記罕見的喝多了,老成穩重的人拍著我的肩膀嗷嗷大哭:“雞窩裏飛出了金鳳凰啊!好好上學,好好過,你可是咱村裏第一個大學生。”
老頭子高興啊,哭到半夜,第二天就感冒了。
我來到了小哥哥的城市,卻對小哥哥沒有了太多的執念,他本就是我人生路上的啟明燈,比起他對於我的意義,他本人卻沒有了太多的重要性。
隻是他的存在還是影響到了我的擇偶觀。
想到這裏,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趙青。
剛認識的時候一副高嶺之花清清冷冷的模樣,誰知道繡花枕頭一包草。
還是氣不過,我狠狠的打了趙青兩巴掌,震得手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趙青的肌肉密度大了,身體強度硬了,甚至是行動和反應力也提升了,用遊戲中的話來說就是,他進化了。
草叢輕微的聲音響起,我立馬蹦起來躲到了趙青身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