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要被撕.裂了。
擦去眼角的淚水,她用腮紅遮掉自己慘白的臉色。
她告訴自己,紀千語,沒關係的你很快就要解脫了。
她下樓的時候,陸明城和沈雪清已經在吃早餐了。
陸明城看到她,立刻臉色一寒:“過來伺候雪兒吃飯,你害得她受傷,就要伺候她到徹底恢複為止!”
紀千語頓了一下,麵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是已經賠給她一條一模一樣的傷嗎?”
沈清雪的那點皮外傷早就已經結痂了。
反而是她後背的傷,因為沒有處理,再加上一夜粗暴的摩擦,已經潰爛了。
沈清雪立刻可憐兮兮的望著陸明城:“哥哥,我沒事的,都是我的錯!”
陸明城更加的憤怒,他從旁邊的包裏掏出一遝現金,狠狠地甩在紀千語的臉上。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夠不夠!不夠我可以再加!”
鋒利的鈔票打在她的臉上,傳來細密的刺痛。
她反而笑了:“有錢什麼都好說,對了,昨天晚上的錢,你還沒有給我!”
陸明城氣的將包砸在她的身上,白花花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紀千語反而笑了,她蹲下身將地上的鈔票一張一張的撿起來,裝進了口袋裏。
她缺錢,真的很缺錢。
她要把繼父的墓遷回來,還要調查當年的真相。
她要清清白白的去見喬南川。
接下來幾天,陸明成帶著沈清雪參加各種各樣的宴會,鄭重地把沈清雪蘇醒的消息告訴所有人。
而她負責伺候沈清雪,替她擋酒,哪怕是沈清雪去洗手間,她也要在門口候著。
陸明城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嘲笑她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兒,隻要給錢什麼都願意做。
每天結束之後,陸明城都會把鈔票砸在紀千語的臉上。
而她每次都是笑著接受,沒有絲毫生氣。
還差一點,她就能把繼父的骨灰從外麵帶回來了。
這樣她死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就能團圓了。
今天參加宴會的時候,沈清雪說要出來透透氣,她隻能陪著一起。
站在泳池旁邊,沈清雪滿臉惡毒的看著她:“我真的是每時每刻都恨不得你去死!我和明城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我早就知道我長大是要做明城的妻子!”
“可為什麼你憑空出現,就讓他愛上了你,明明我隻要嫁給明城,哪怕是婚後他繼續養著你都沒關係,可他一定要退婚!”
“他說他愛你,就要給你名正言順的身份,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為了和我退婚,他受了陸家的家法,整整二十一棍打在身上,皮開肉綻!哪怕這樣他還是不讓我告訴你,怕給你壓力!”
紀千語眼神微動,年少相愛時,陸明城確實將滿心的愛意都給了她。
沈清雪簡直嫉妒的要發瘋了:“我摔成植物人,睡了五年,我沒想到我醒來之後,你們竟然彼此生恨,這真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的機會!可他要了我,還不願意放你離開!”
紀千語低聲說道:“我會離開的,永遠離開。”
“可是我不信。”沈清雪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閉眼向後倒去。
“雪兒!”陸明城衝過來,一把推開紀千語,將沈清雪抱進懷裏,“紀千語!你又做了什麼!”
她被陸明城直接推進了泳池裏,晚秋的風很涼,水也是冰的,凍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從前,她哪怕是劃破了一道小傷口,陸明城都會紅著眼睛心疼半天。
可如今,他的眼中隻有恨,甚至讓親手把她推進泳池裏。
她突然覺得好累,如果不掙紮就這麼死去,是不是就不痛了。
就在即將沉入湖底的時候,她猛地掙紮起來,用力的向上遊去。
她還不能死,繼父當年鬱鬱而終,她還沒有把繼父接回來,她不能讓繼父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外麵。
她破水而出的時候,恍惚看到陸明城露出了一抹鬆了口氣的表情。
下一秒,就看到陸明城抱著沈清雪焦急向外跑去。
她渾身濕透,在冷風下止不住的發抖,忍不住低笑,現在的陸明城不可能還會擔心她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明城罕見的沒有找她麻煩,可惜的是她也沒了收入來源。
她趁著這個時間去定了自己的墓地,還約好了繼父遷墓的時間。
這樣哪怕她死了,他們一家人也能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