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你確定要繼續你爸爸的實驗,成為國家科研人員嗎?”
電話那頭再三確認,語氣裏帶著嚴肅。
“是。”
宋庭深毫不猶豫的回答,失神的眸中帶著堅定。
他知道成為國家科研人員的後果,隱姓埋名在荒島上搞一輩子實驗,上麵也會派人給他治療失明的一隻眼。
代價是,從此以後,他的一輩子隻會為了實驗而活下去。
掛斷電話,宋庭深摸索著牆壁走回聚會當中。
喧鬧的音樂下,起哄聲此起彼伏。
"接了個什麼電話啊,這麼久該不會是金主富婆的電話吧?哈哈哈......"
“現在富婆應該看不上他了吧,一個瞎子,我們安安姐還滿足不了你嗎?”
......
眾人的調侃聲落在宋庭深身上。
“不做懲罰,那就把這些酒都喝了!”
不知是誰率先帶了頭,大家便一起起哄讓宋庭深喝光桌上琳琅滿目各色各樣的烈酒。
宋庭深臉色慘白。
他雖然一隻眼睛看不到視線模糊,但鼻子卻很靈敏,空氣中濃烈的酒氣已經讓他快要暈厥。
宋庭深酒精過敏。
他無措的站在那,祈禱著林安安能夠救自己。
畢竟她是這裏身份最高貴的人。
誰知女人隻是懶懶抬眸,隨後輕蔑一笑,“喝啊,喝一杯兩萬,現金。”
她站起身,身後的助理便遞上了厚厚的鈔票。
林安安將錢塞進他的胸口,然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臉。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宋庭深呼吸一滯,臉漲得通紅。
她知道自己是個愛麵子的人,當著所有人的麵如此羞辱他。
宋庭深聲音顫抖,“林安安,既然你有未婚夫,又何必把我找回來。”
她明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就是名聲。
林安安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這麼在乎名聲,當年為什麼背叛我呢?包養你,都是在獎勵你,畢竟你這種下三濫的玩意本就上不了台麵。”
女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在他的胸口的利刃,疼得他無法呼吸。
宋庭深不禁回憶起從前種種。
他和林安安在大學相愛。
那時的他隻一心想要念書,因為性格孤僻被學校裏的人排擠,是林安安出手幫了他。
後來為了報答,宋庭深便開始對女人千方百計的好。
久而久之兩人走到一起,林安安愛慘了他,可家族的榮譽不允許她跟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在一起。
所以為了宋庭深,林安安甚至為了跟他在一起和家裏人斷絕關係,但就當她斷絕關係之後,宋庭深卻提了分手,說自己愛上了別人。
那個人是海城最有錢的富婆。
林安安忽然就崩潰了。
她跪在宋庭深的門前,求他不要分手。
一個被嬌生慣養了幾十年的豪門千金,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給他磕頭。
說她可以跟家裏人低頭,她會有很多很多的錢,求他不要離開。
但宋庭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冷笑道,“林家有錢又不是你有錢,更何況他們現在不要你了,你對我來說毫無價值。”
那一晚,林安安喝多了酒出了車禍,瞎了一隻眼睛。
舍友將她送進了醫院,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給宋庭深打電話求他來看自己一眼。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確是女人的嬌嗔。
電話掛斷後,林安安對他恨之入骨。
出了院她就回了林家,日複一日,苦學金融,最後將林家送上了首富的位置。
在她成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有未婚夫的前提下,包養了宋庭深。
宋庭深心裏很清楚,她是為了報複自己。
可她不知道的是。
當初自己並不是移情別戀,而是父親病重,他受了遺囑要將實驗進行下去。
那一晚,他找完人演戲後酒就後悔了,找去醫院將自己一隻眼的角膜捐給了林安安。
自己卻成了一個單眼瞎子。
回來後就接到了上頭的通知,父親走了,他所有的實驗都被擱置,宋庭深必須馬上到崗。
他本約了林安安告訴她真相的。
卻被林母攔住了去路,“你和她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更何況你現在就是一個瞎子,哪裏配得上安安?不要再耽誤她了。”
“我們會給她安排一個最好的伴侶。”
看著那個和林安門當戶對的男人,宋庭深垂眸苦笑,“好。”
所以當林安安滿懷期待的找到他,拉著他的手問,“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時遠你還愛我對不對?”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宋庭深用盡此生最疏離的態度,毅然決然的再次傷害了她。
“不,我已經不愛你了,林安安從始至終我隻是把你當成工具而已。”
“我愛的隻是你的權利和地位。”
他們之間有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
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是他畢生難忘的所有。
或許下半輩子,他隻會永遠和冰冷的機器共度餘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