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逸塵要將我和他的孩子扔掉,我恨不得上前將他撕的粉碎。
這是我的孩子,千辛萬苦吃了無數苦頭打了無數針換來的。
我想攔住他們將我的孩子倒進垃圾箱。
可我如今隻是一縷冤魂,什麼都做不了。
看著孩子被一點點倒掉醫療廢物的垃圾桶中,我痛不欲生。
明明自己的心臟已經被剖出,人也已經失去了生命。
為何我還是感到心臟被狠狠揪住,令我窒息。
醫生還想說我的情況,被沈逸塵拒絕。
“不要跟我說夫人的任何情況,我受不了。”
“隻要手術很成功就好,現在當務之急是給諾諾換心臟!”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沈逸塵的安排進行。
唯獨他認為的一定不會出事的我與他的計劃脫鉤。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死的太慘不得轉世。
我的靈魂被束縛在了沈逸塵的身邊,跟著他進了安諾的手術室。
安諾的手術室與我的截然相反。
她的手術台上甚至還擺滿了安諾最喜愛的杜鵑花。
我的心隱隱作痛,我和沈逸塵生活了五年的小家到處都是杜鵑花的身影。
我曾問他為何要種杜鵑,沈逸塵告訴我,是因為杜鵑花的花語是隻屬於你。
被蒙在鼓裏五年,我才知,這句屬於的話,是說給安諾的。
安諾手術的全過程,沈逸塵都守在身邊。
他貼心的為安諾擦去額頭的冷汗。
又溫柔的在一旁鼓勵著她。
有所有人簇擁著,安諾的手術很快完成。
看著安諾蒼白的臉,沈逸塵心疼的哭出了聲,“諾諾,我以後都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安諾虛弱的伸出手安慰他,沈逸塵卻眼間的看到她身上青紫的傷口。
“這是怎能弄的?”
安諾搖搖頭不願說,而是推拒著沈逸塵,“逸塵哥哥,你還是去看蘇姐姐吧。”
“她剛為我捐了心臟,諾諾沒有辦法感謝她,你替我去謝謝姐姐好不好。”
沈逸塵一頓,蹙眉,“這是蘇清做的?”
我一怔,苦笑著拭去流下來的淚水,一時不知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沈逸塵是有多愛安諾。
她隨隨便便說的一句話,就能懷疑到我身上。
我低下頭擼起袖子。
胳膊上是為了給安諾輸血大大小小的針孔。
安諾因為疾病有很嚴重的躁鬱症,她會在發病的時候抓撓自己的身體。
我也會被她惡意用紮在身上泄憤。
沈逸塵從不會像護住安諾這樣護住我。
他隻會說,“諾諾身體不好,你多讓著她點。”
我看著沈逸塵攥緊拳頭。
他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這些年又有幾分是真心待我?
回過思緒,我看著他將安諾摟進懷裏,“不怕,我才不去看蘇清那個妒婦。”
“她一個AI基因編程人為你輸點血怎麼了?又不會要她的命。”
“這些天我都陪著你,讓她一個人好好反省下自己的過錯。”
我諷笑出聲,就算沈逸塵想見我,他也見不到了。
之後的幾天,沈逸塵都陪在安諾的身邊。
他不允許任何人去看我,也不允許任何人給我送飯。
按照他安排的,為我和安諾換心臟的醫生被他用錢打發去了國外。
沒有人知道我和安諾換了心臟。
更沒有人知道我死在了手術台。
我冰冷的屍體就被安靜的放在空蕩的手術室無人問津。
在沈逸塵的精心照料下,安諾的身體漸漸康複,隻是還不能下床走動。
她將臉蹭在一直對著手機發呆的沈逸塵問道,“逸塵哥哥你在看什麼呢?”
沈逸塵一愣,轉身抱住安諾,“沒什麼…..”
我冷笑,我知道沈逸塵在想什麼。
他在想這麼多天沒有理我,我為什麼沒有找他,也沒有跟他鬧。
往常,我看到他和安諾貼在一起就會大發雷霆。
如今不會了。
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怎麼會再和他鬧脾氣呢。
安諾撇撇嘴,靈巧的小手劃在了沈逸塵的掌心,“逸塵哥哥,要不你去看看姐姐吧?”
“姐姐剛換完心臟肯定不好行動,你又不給她送飯,她會餓死的。”
沈逸塵被撓的麵紅耳赤,額頭的青筋暴起。
他伸手壓住安諾的手,“不會,她一個AI基因編程人哪有那麼脆弱。”
“倒是你,怎麼這麼不安分。”
安諾湊上前,呼吸打在沈逸塵的臉畔,輕巧的一個吻啄在了他的臉上。
“逸塵哥哥,我也是人,人都是會有欲望的。”
“你輕一點,像往常一樣,我的身體是受得住的。”
看著逐漸曖昧的二人,我惡心的嘔了出來。
原來沈逸塵早就出軌了。
我屍骨未寒,兩人卻在病房打起了撲克。
然而下一刻,沈逸塵就笑不出來了
安諾忽然渾身抽搐,嘴裏口吐白沫。
到最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AI基因編程後的心臟。
自己曾經成為AI基因編程人時受盡了苦楚,如今這些也全部還在了安諾身上。
沈逸塵一臉無措,他不敢相信這一幕。
衝出病房大叫著喊來醫生。
然而此時的安諾已經快不行了,她的四竅都流出了汩汩鮮血。
“安姑娘舊病複發,需要緊急輸血!”
沈逸塵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拚命的給我打電話。
然而怎麼打也打不通。
“蘇清呢!蘇清人呢!”
可我給安諾換心臟是被沈逸塵秘密安排的,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心中瞬間一喜,以為是我打來的。
卻聽到電話裏傳來那日做心臟更換手術的醫生的聲音。
“沈總我想了很久,但還是決定告訴你。”
“夫人在更換心臟的手術中流產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