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損壞的都是我的東西,花的都是我的錢,換來的也不是我的笑臉。
這次回來,邊牧將我的拖鞋也咬爛了,它挑釁似的銜著壞掉的拖鞋甩在我麵前。
我沒有反應,取出鞋套套上便進了屋。
反正過幾天就要走了,這樣隻會幫我更快地適應。
隻三天沒回家,家裏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的衣物被淩亂地丟棄在沙發上、地上,上麵沾滿了狗毛。
護膚品、化妝品隨意地堆積在茶幾上,有好幾瓶碎裂在地上,想必也是狗的傑作。
走進臥室,徐鈺的東西被整齊地收了進去。牆上我和許奕的結婚照被取了下來,靠牆反扣著。
我努力克製住情緒,因壓抑而起伏的胸腔還是出賣了我。
徐鈺手指繞著發尾,懶洋洋地靠在牆邊,輕笑道:
“這是許奕哥剛收拾的,他擔心我剛出院住在客臥休息不好,不利於恢複,就幫我搬到主臥了。”
她湊到我的耳邊:“青禾姐,我問哥你怎麼辦呢?他說你是消防員,身體素質好,睡沙發也不要緊。”
“他還說,當初是你救下的我,這點小事你不會和我計較的。”
“青禾姐,你真的好大度。不僅以身犯險救下我,還勸我這種垃圾好好活下去。你那天在天台上說的話真管用。”
“你說活著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東西,許奕哥就帶我吃遍了這座城市;可以養一隻寵物作為寄托,許奕哥就給我買了狗;可以看不同的風景,許奕哥請年假帶我出去旅遊。”
“青禾姐,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傲慢地告訴我,世界上還有這麼多我根本體驗不了的東西,還剝奪了我去死的權利。”
“我當時真是恨透你了。但是我錯怪你了,沒想到你會讓自己的老公帶我重新找到活著的樂趣。”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死了,謝謝你,青禾姐。”
我緊握著拳,指甲嵌入掌心滲出了血。
許奕拎著一個購物袋回來,看到客廳的狼藉,心虛地笑笑。
他將袋子裏的東西取出來,討好地遞到我麵前:
“你不是一直想買這條裙子,給你做補償,這段時間辛苦你在客廳將就一下,等小鈺恢複好再搬回臥室。”
我看著這條心心念念很久的裙子,精美的針腳在我心底紮下細密的疼痛。
我當時在櫥窗一眼便相中了它,但價格要我半個月的工資,撒嬌讓許奕給我買。
他隻說我的工作根本沒機會穿裙子,買了也是浪費。
但徐鈺來了之後,第二天裙子便穿在了她身上。
“這衣服還得是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穿才好看。”
原來他不是舍不得買,隻是覺得我不配穿。
原本可作為禮物的東西,此時卻作為傷害我的補償,許奕不知道,穿在徐鈺身上的那一刻,我就不喜歡這條裙子了。
沒有理會他,我徑直走進臥室,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翻找起來。
什麼東西損壞都無所謂,唯獨那件東西不可以。
不見了。
我急出一身冷汗,起身卻看見徐鈺手中拿著什麼在逗狗。
看清她手裏的東西後,我目光一沉,衝上去搶了回來。
徐鈺順勢往後一倒,摔進我的衣服堆裏,狗衝我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