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立接過筆墨，深吸一口氣，手腕輕轉，筆鋒在潔白的宣紙上遊走。

他的筆觸沉穩有力，字跡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又不失蒼勁雄渾。

隨著詩句逐漸呈現在紙上，酒樓內的眾人都被他這一手好字深深吸引。

原本喧鬧的酒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

寫完最後一個字，顧立輕輕放下筆，長舒一口氣。

酒樓老板見他寫完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紙張，高高舉起，展示給眾人。

“好字！”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喊了出來，緊接著，掌聲雷動，叫好聲此起彼伏。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眼睛緊緊盯著那幅字，臉上滿是驚歎與欽佩。

“先生有才，我等佩服！”

“這字，剛勁有力，又不失飄逸灑脫，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字！”一旁的賓客更是忍不住讚歎道。

“是啊，顧先生不僅詩才出眾，這書法更是一絕，當真是文武雙全啊！”另一個賓客連忙附和道。

那位之前刁難顧立的老者，此刻也站在人群中，看著那幅字，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良久，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朝著顧立，真心實意地鞠了一躬。

“先生之才學，遠在我等之上，老朽佩服。”老者的聲音略帶顫抖，其中滿是誠懇與敬意。

顧立連忙上前扶起老者，笑著說道：“老先生過獎了，不過是平日裏閑暇時的一點愛好罷了。”

葉柳放下手中的酒杯，也顧不上酒水濺出，灑在衣襟上。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滿臉興奮地快步朝著顧立走去，腳步急切，甚至差點撞到旁邊的桌子。

“先生，您這一手字，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葉柳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臉頰因為飲酒和興奮而漲得通紅，連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葉柳說著，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酒，他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道：“我準備慢慢前往京城去參加春闈，殿下新設立了殿試，先生有沒有打算？”

他微微前傾著身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顧立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大誌向，隻想守著這麼一方小天地和女兒，過些平淡的日子。”

“先生如此才華，若是去參與春闈和殿試，定能大放異彩，大有作為！”葉柳聽了，暗暗感慨，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

顧立拍了拍葉柳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能有這樣的誌向，我很欣慰。好好去京城施展你的抱負，我在這裏等著你的好消息。”

“先生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葉柳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

而皇宮中，此時的氣氛卻異常凝重。

禦書房內，鄭秀身著華服，端坐在龍椅之上，麵色冷峻。

她的對麵，正站著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正是安王爺鄭明程！

他身材高大挺拔，麵容英俊，儀表堂堂，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安王爺的臉上卻滿是憤怒與不甘。

“陛下，開立殿試一事，萬萬不可！”鄭明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

“官員選拔，需循序漸進，怎能如此貿然行事？”他心裏清楚，殿試一旦設立，鄭秀便能直接選拔人才，自己安插親信的計劃就會受到阻礙。

他和鄭秀，早已是水火不容的形勢，如今更不想鄭秀有一絲崛起的苗頭！

鄭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鄭秀冷冷回道：“朕意已決，皇叔不必再勸。”

她的聲音冰冷，透著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嚴。

鄭明程聽了，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雙手緊握成拳，額頭上青筋暴起：“陛下，您這是在破壞祖宗的規矩！如此下去，朝堂必將大亂！”

“皇叔，你口口聲聲說朝堂，朕也是為了朝堂和這個國家，你這麼害怕這個政策，是有什麼一己私欲？”鄭秀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鄭明程。

鄭明程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陛下，您怎能如此汙蔑臣？”他強壓著怒火，咽了咽口水回道。

“行了，皇叔，你的心思，朕心裏清楚。”鄭秀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此事就別再提了，皇叔若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鄭明程氣得渾身發抖，他狠狠地瞪了鄭秀一眼，然後拂袖而去：“如今西緬國屢屢來犯邊境，陛下自求多福吧！”

......

出了皇宮，鄭明程直接回到了王府。

他坐在書房裏，臉色陰沉得可怕。

“來人！”他突然大喝一聲。

他的近身侍衛立刻快步走進書房，單膝跪地：“王爺有何吩咐？”

“京城邊郊的潭縣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鄭明程冷冷地問道。

侍衛搖了搖頭：“回王爺，那邊的眼線並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廢物！”鄭明程猛地一拍桌子，將書桌上的硯台震落在地，摔得粉碎，“一群飯桶！”

六年前，他給鄭秀下藥，本以為一個小丫頭片子，不足為據，他能掌控局勢。

沒想到最後查到這丫頭的蹤跡在邊郊的潭縣那邊，自己的人去找時那丫頭回宮了！

最近鄭秀神出鬼沒，還想出了殿試這樣的主意，他總覺得背後有高人指點。

手底下的眼線曾看到鄭秀前往潭縣，這讓他越發覺得潭縣藏著什麼秘密，也因此格外關注那裏。

“繼續給我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本王彙報！”鄭明程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王爺！”侍衛領命後，迅速退下。

鄭明程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不管皇帝背後是什麼人，他都會揪出來！皇位也隻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