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姐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是蛇王的妻子轉世。

村裏人用最嚴苛的手段，力求把姐姐打造成一名合格的蛇王妻子。

蛇王送聘禮來的時候，姐姐再三警告，不準我吃蛇王送來的任何東西。

但還沒等到蛇王來娶親，姐姐就莫名奇妙的暴斃。

隨後村裏就發生了異變。

村裏麵不管年紀大小，隻要是女娃都懷上了孩子。

1

我們村自古以來都受到蛇王庇佑。

預言說，蛇王的妻子會轉世到我們村。

而我的姐姐就是蛇王轉世的妻子。

據說蛇王的妻子不喜歡蛇王，蛇王為了留住她打斷了她的腿，還燙傷了她的臉。

自此每一世的蛇王妻都是跛腳，而且臉上有塊紅色的胎記。

我的姐姐出生時就是這樣。

因此她被稱作全村的福星。

可是自我記事以來，我就發現姐姐和我們不一樣。

雖然被稱作福星，可是她一點也不快樂。

我們的腳丫可以不用裹。

可是姐姐必須裹，因為蛇王的妻子必須是三寸金蓮。

蛇王的妻子必須膚白。

為了防止姐姐曬黑，村裏人就把她關在屋子裏。

隻一味的讓她去模仿蛇王的第一任妻子。

以往給姐姐裹腳的都是媽媽。

自我年紀大了之後，這件事便落到我的頭上。

每次看見姐姐因為裹腳而落下的淚，我便有些不忍。

於是我會故意弄的鬆一些，這樣她會好受一些。

蛇王生日那天，年紀大些的人都去山上祭祀，我偷偷溜進姐姐的房間。

“姐，大家都去山上了，你要不要出去玩。”

聽見我的話，木頭一般的姐姐眼睛亮亮的，像個小狐狸可愛極了。

但也就一會兒，眼睛裏的光就消失了。

我不想姐姐這樣。

“姐，你別怕，沒人會發現的，我帶你出去玩。”

就這樣，我把姐姐腳上的裹腳布解開，讓她穿著我的鞋子。

隻是沒想到，我的鞋子對於姐姐來說是這般的不合適。

穿上我鞋子的她歪歪扭扭的站都站不穩。

我有些心疼。

“姐。你好久沒走路了，我背你吧。”

我帶姐姐去看田裏的稻穀，去看水裏的小魚小蝦，給她編花環。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姐姐的笑容了。

背著姐姐回家的時候，正巧撞上回家的爸爸。

爸爸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我。

等他看清我背上的姐姐時，急急忙忙的衝向我，臉上滿是怒氣。

“賤丫頭，你在幹什麼，你居然把蛇王的妻子放出來。”

沒等我回話，爸爸已經從我背上搶過姐姐。

“看來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我怯怯的跟在爸爸後麵。

到家之後得知事情原委的媽媽，用力的扯著我的頭發。

惡狠狠的開口。

“供你吃，供你喝，你竟然敢帶你姐姐出去。”

“要是得罪了蛇王遭到報應，到時候我偏要把你弄死。”

2

劇烈的疼痛然我不停求饒。

媽媽還是不管不顧的扇著我的耳光。

我的頭皮被扯的生疼，臉已經紅腫的不像話。

即便這樣，爸爸也沒放過我，和媽媽一起教訓我。

藤條一下一下的抽在我的身上。

疼的我冷汗直冒。

“這次讓你長長記性，下次再敢帶你姐姐出去，老子就把你丟去後山喂狼。”

等爸媽出夠氣，奶奶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手上拿著藥罐，

那是家裏麵的第三個惡魔。

奶奶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斯，奶奶你輕一點啊。”

與其說是上藥，還不如說是另外一次酷刑。

奶奶粗暴的將藥粉灑在我的身上。

死死的按住傷口。

“不用點力，你會長記性，得罪了蛇王，全村都得死，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倒黴玩意。”

奶奶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拍打我的傷口。

說道生氣的地方還會擰我的耳朵。

“還有，你姐姐可是仙女一般的人物，你能伺候她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但凡你姐姐今天出了點事情你早就被拉去後山喂狼了。”

“還好今天是你爹先遇見，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我們都得死。”

“要不是家裏沒人洗碗掃地，早就把你投井，還省的浪費這麼些藥，以後再敢這樣，打斷你的腿。”

“知道了，奶奶。”

我不明白為什麼蛇王的妻子不能外出。

也不明白為什麼姐姐外出被別人看見，我們都得死。

姐姐就是姐姐，為什麼要讓她去當蛇王的妻子，一點也不好。

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情，爸爸媽媽不準我去照顧姐姐，

裹腳的人又變成了奶奶。

我偷偷從窗子外偷看，奶奶纏的布條，又緊又細。

“成為蛇王妻，是你的福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其他什麼都別想，村子生你養你，為村子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

姐姐的叫喊聲越大，奶奶就纏的越緊。

纏完之後，奶奶掀開姐姐的衣服，用提前準備好的鉗子。

一片又一片的扯姐姐身上的蛇鱗。

蛇鱗被扯掉後，又立馬長了出來，但是扯鱗片很疼。

書上說，蛇王妻，蛇鱗連心，扯一片就如同在心臟上紮一刀。

“反正你自己也會好，你這蛇鱗倒也便宜我老婆子了，這可是可以幫人延長壽命的好東西。”

奶奶拿著鱗片滿意的走了。

這時候姐姐看見了窗外的我。

“小田，我好疼啊，你幫幫我，求你了。”

“姐，你等我，我去偷鑰匙。”

那天我帶姐姐出去玩她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我想姐姐應該是疼的受不了。

半夜，家裏人都睡覺的時候，我去奶奶房間拿出鑰匙。

帶上剪刀後，我打開那間屋子，把姐姐腳上的布條剪開。

輕輕的把她被掰到後麵的腳趾舒展開。

“小田，你每天晚上都來幫我重新弄吧。”

“好的，姐，你放心。”

我重新幫姐姐裹好腳後，把鑰匙放了回去。

其實我幫姐姐纏布條的時候隻是輕輕的蓋在上麵。

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姐姐根本沒裹腳。

畢竟為了怕被發現，我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姐姐舒服一些。

這天晚上去的時候，姐姐變的有些奇怪。

“小田，你明天去山上給我摘木魚花吧，幫我編個花環，然後鑰匙給我。”

“姐，花環可以，可是鑰匙不能給你，這鑰匙隻有一把，如果，沒有，很快會被......”

發現兩字還沒說出，姐姐突然從包包裏拿出一把鑰匙。

“你拿這個去。”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下。

雖然不知道姐姐拿鑰匙幹嘛，但是如果她能開心一些，那就無所謂。

反正被發現了就被打一頓唄。

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爸爸說要去後山挖野菜。

因為那種花隻有後山才有。

不扯謊的話，我怕爸爸不讓我去。

等我拿著花環美滋滋回家的時候。

正好看見村民們要拉著奶奶沉塘。

而另外一邊，我跛腳的姐姐被一群男人像商品一樣圍著指指點點。

“這就是蛇王妻啊，雖然臉上有紅斑，但長的怪白的，還挺好看的，真想摸摸看。”

“去去去，蛇王的妻子也是你們能說的，小心遭報應。”

“切，要遭報應也是這老婆子遭報應，要不是她給蛇王妻纏足纏那麼鬆，她能跑，要不是她本來就是個瘸子，我們哪裏追的上。”

“趕緊給這老太婆沉塘，不然到時候蛇王發怒，我們可不想倒黴。”

聽到她們對話的我心下大驚。

姐姐居然想逃跑，叫我去采花是怕連累我嗎？

等我跑到她們身邊的時候，奶奶滿身被畫滿咒語，村長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村裏平息蛇王的咒語，誰也不能幹涉。

村民們用桃木枝狠狠的插入奶奶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

奴隸的詛咒讓奶奶生生世世不能成人。

奶奶還沒叫喚幾句。

就被村民們揣進了河裏，給蛇王賠罪。

奶奶這是替我受了罪。

之前一直是我給姐姐纏腳。

要是我沒去采花，沉塘的就是我了。

處理完奶奶的事情，大家的目光才轉移到姐姐身上。

“張林林，你已經是蛇王的妻子居然還想著逃跑。”

村子用手指著姐姐的鼻子說道。

姐姐不語，冷笑了一聲。

“你不要以為你是蛇王的妻子我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要知道你十八歲才嫁過去。 ”

“既然不聽話，就要受點懲罰。”

我有些慌亂的開口。

“村長，姐姐不是故意的，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說罷，村長轉過身，惡狠狠的掐著我的脖子。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拿你這條爛命嗎？。”

我的雙手不斷捶打著村長的雙手。

意識越來越模糊，我被掐的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或許我要死了。

“我就是故意的，這蛇王妻，誰愛當誰當，我不稀罕。”

聽到這話的村長，這才鬆開我，看向姐姐。

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大口大口地喘氣。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反正蛇王的妻子臉上被燙傷的，你這臉隻是一塊紅斑還不合適啊。”

村長惡狠狠的扯著姐姐的耳朵，將她拖拽到火堆旁邊。

把姐姐的臉死死的按在燒紅的木炭上。

滋滋滋的聲音和臉上肉被烤糊的味道不斷飄過來。

“嗯？老實沒有，還敢跑，賤女人，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

村長又狠狠的踹著姐姐的那隻跛腳。

“你們這些人就是賤的慌，給蛇王做妻子有什麼不好，就知道跑，都不老實。”

我被其他村民攔著，無法阻止這一切，隻是無助的哭喊。

“狠狠的打這個賤女人，村長，用點力，村裏人對她那麼好，她居然還想跑，到時候蛇王生氣了，我們可就遭殃了。”

沒有人心疼姐姐，她們隻在乎自己。

隻要姐姐十八歲那天嫁給蛇王。

村子裏的所有人都會得到蛇王的恩惠。

在眾人的起哄中，被燙的麵目全非姐姐睜開了血淋淋的雙眼。

我看見她的眼底的怨恨與不甘

4

蛇王妻，必須在自家供養才能成為福星。

所以即使奶奶行為不妥。

姐姐還是被我和爸爸抬回了家。

不知不覺中，姐姐已經十五歲了。

按照規矩，她終於可以外出。

隻不過在這之前，她的雙腿被碎石頭割開，然後緊緊的纏在一起。

不知道村長給姐姐用了什麼藥物。

兩隻腿竟然長在了一起，變得越來越像蛇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