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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為老公流了七個孩子,他哀求我將第八個孩子也打掉。

齊嶽澤的語氣愧疚又不容拒絕:

“妹妹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以我現在的能力隻能照顧一個孩子。她小時候受過那麼多苦,我沒辦法不幫她。”

我平靜答應,轉頭去了手術室。

隻因上一世我和繼妹意外在同一天生產,我哭著求老公先為我手術,看在婆婆的麵子上他勉強答應。

最後齊月煙卻因為沒等到齊嶽澤,大出血死在手術台上,連孩子也沒保住。

臨死前她在床前指責我,說我故意給她下藥導致早產。

齊嶽澤讓我別多心,說他會永遠信我。

可出院當晚,我和剛出生的孩子在房間裏被老公殘忍殺害。

再睜眼,我回到了老公求我打掉孩子這天。

1.

“老婆,你把孩子流了吧。”

齊嶽澤說完將手術單遞給我,眼裏滿是期盼。

他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抬起頭卻看見那張害我慘死的臉。

我摸了摸胸口,被刀刺傷的痛疼仿佛還在。

如果是上一世,我肯定要撒潑打滾,乞求他能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可如今我隻是冷漠點頭答應。

前世我哀求婆婆出麵為我保下胎兒,齊嶽澤這才勉強答應。

但也告誡我以後孩子出生一個月隻給我500生活費,因為保下孩子我滿心歡喜。

可後來才知道,他給繼妹齊月煙請十萬一個月的月嫂照顧她生產。

不料我和繼妹同天生產,她因為沒等到齊嶽澤導致大出血,連孩子也沒保住,還汙蔑我給她下藥。

重活一世,我一定不會讓這些事再發生。

想到這,我立馬搶過手術單簽下自己的名字。

齊嶽澤皺著眉詫異地看著我,“你不再思考一下?這麼痛快就簽了,還想跟我玩什麼把戲?”

我苦澀一笑,“怎麼會,我是心疼妹妹。”

他這才安心,“你放心,等月煙生下這一胎,我還會再給你一個孩子的。”

齊嶽澤的語氣高高在上,仿佛這是對我的恩賜。

“還有,你記得跟咱媽解釋一下,是你自己沒福氣生不下孩子。”

我麻木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是怕被婆婆知道了會跟大鬧,還怕我的孩子會分走齊月煙孩子的寵愛。

為了齊月煙,他付出了他的所有。

得到我的肯定,齊嶽澤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就知道薑安寶貝是最懂事的,我現在要去照顧月煙,你自己打車去打胎吧,我已經把醫生都給你安排好了。”

最溫柔的聲音說著傷我最深的話。

他說完還不等我回答,就匆匆忙忙提著客廳裏的999朵鮮花離開。

外麵的天氣電閃雷鳴,下著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滴打在我臉上,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我懷孕已經滿八個月,站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車上女司機的語氣帶著憐惜,“怎麼自己一個人去產檢?”

我笑笑沒有說話。

剛到醫院,站在手術室門口,周圍的小護士對著我指指點點。

即使帶著口罩,我還是認出了她。

前七次流產手術的時候,都是她來打的下手。

她毫不顧忌,“齊醫生真慘啊,我聽說他老婆的大肚子不知道是誰的種呢!是齊醫生心軟竟然養了她這麼久。”

我作勢剛要反駁,她的聲音忽地提高,“都別對號入座撿罵啊!”

我即使心裏不悅,也隻能默默忍受。

躺在手術台上,我為了那個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默默流淚。

回到家裏,齊嶽澤小心翼翼的哄著齊月煙。

我試圖忽視他們回到臥室。

齊月煙卻攔住我的去路,“薑安,這是哥哥特意給我買的烤羊排,你吃一口吧。”

可我剛小產完,聞到這麼油膩的食物我不受控製的嘔了一下。

於是趕忙把食物甩開,明明沒用很大的力氣,齊月煙卻作勢倒在地上。

齊嶽澤快速衝上前給了我一巴掌,“你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好嗎?”

我不受控製倒在地上,捂著泛紅的臉,“你難道不想解釋一下醫院小護士的話嗎?”

他冷哼一聲,抱起齊月煙,“有什麼可解釋的!月煙要是有一點事,我讓你來陪葬。”

說完就快速抱著齊月煙衝出去,甚至還故意踩在我的手上。

我大腦發昏,身下流出鮮紅的血跡。

2.

因為剛剛小產,我的身體還不能遭受這麼猛烈的撞擊。

我強忍著劇痛去兜裏翻了兩個止痛片咽下。

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好一會,我的身體才有所恢複。

我扶著牆壁回到臥室,想要休息一會。

卻發現知何時,屬於我的婚房卻多了很多不屬於我的東西。

牆上的婚紗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齊月煙的孕期寫真照。

我滿心歡喜縫製的嬰兒衣服也被剪碎丟進垃圾桶裏。

衣櫃裏是按照齊月煙喜好定製的高級禮服。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的呆愣片刻,想到了一個地方。

我走到角落裏落灰的雜物間。

結婚五年,我本就不多的衣服被胡亂的丟在地上。

一個薄薄的墊子就是他給我準備休息的地方。

我聯係了律師朋友,幫我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將這幾頁紙放好後,門口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齊嶽澤攙扶著齊月煙,兩個如同多年夫妻一樣親密。

我從雜物間出來,剛好碰上齊月煙。

她扶著孕肚柔聲開口:

“薑安,我不是故意要占你房間的。是哥哥說我懷孕了需要更好的環境。”

“哥哥這麼關心我也不好拒絕,而且你現在沒了孩子,一定不會介意的吧!”

原本失去孩子我就痛苦萬分,現在她又這麼刺激我。

我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把哥哥當成老公處,你是頭一個。”

被戳中心事的齊月煙漲紅了臉,拿手指著我,“你在胡說什麼!”

齊嶽澤也聽到了爭執聲匆忙趕來,他徑直將齊月煙護在身前。

絲毫不顧處於劣勢渾身是血的我。

“月煙!你沒事吧?”

齊月煙委屈巴巴,眼角擠出一點眼淚。

“我沒事的哥哥,我就是想幫薑安整理一下東西。”

“可她非但不領情,還罵我是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齊嶽澤滿臉心疼為齊月煙拂去那不存在的淚水,冷聲開口。

“月煙不過是我妹妹,你真是心臟看什麼都臟!”

“你這種人就隻配一輩子待在垃圾桶裏。”

他說完好似不解氣,又對著我肚子猛踹了一腳。

原本脆弱的肚子就更是撕裂般的疼痛,我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數度昏厥。

甚至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去世。

齊月煙無辜的站在一旁假意勸慰,“哥哥,你不要再打了,薑安也不是故意的。”

齊嶽澤冷哼一聲,“我就是想為你出口氣,她明知道你對我多重要!”

“她還在那亂吃醋,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一下才會學乖。”

齊月煙窩在齊嶽澤的懷裏,拳頭輕輕捶打他的胸口小聲嘀咕:

“哥哥,你對我真好。”

婆婆這個時間剛好買菜回來,聽到樓上的動靜順著聲音過來。

“這是怎麼了?哎呦呦,我的大孫子還好嗎!”

“媽,這個女人生不出孩子就算了,現在還見不得別人的孩子出生!”

婆婆看著倒在地上肚子扁平的我吐了口痰,“孩子又流了!不下蛋的母雞,虧我還給你買了雞蛋想給你補補!”

“有你這個麼兒媳婦真是家門不幸啊!”

她掐著腰換著花樣的罵我,可我現在因為疼痛一句都聽不進去。

就在這時,齊月煙突然捂著肚子喊痛。

“我......我好像要生了!”

幾個人風風火火帶著齊月煙去了醫院。

獨留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換了好一會,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幫我離開。”

3.

掛斷電話我又撥通了120。

我被幾個醫生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他們給我出具診斷報告。

因為外力子宮脫離,肋骨也骨折兩根。

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想到這我放聲大哭,一個婦產科女醫生過來耐心安慰我。

我這才慢慢平複情緒。

我肚子躺在病床上,電話卻一聲接一聲的響起。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齊嶽澤。

難道是齊月煙順利生產了來給我報平安?

想到這我接起手機,可對麵傳來的卻是暴怒。

“薑安!你現在在哪,快點到醫院!齊月煙大出血需要輸血,你快點過來!”

我語氣平靜,“我已經走了。更何況,她大出血跟我又什麼關係。”

我剛要掛斷電話,齊嶽澤聲音陰鷙,“還在裝?我都聽到醫療器械的聲音了,你等著吧!”

我驚出一身冷汗,這裏留不得了!

可齊嶽澤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我剛整理好行李門就被暴力踹開。

齊嶽澤帶著那幾個小護士堵在門口。

“薑安,你就幫幫月煙好不好,她是你妹妹啊!”

不容我拒絕,那幾個小護士強行把我架起來。

齊嶽澤在這個醫院的背景很大,據說是被院長親自帶進醫院的。

他的晉升速度飛快,整個醫院基本上能橫著走。

所有即使他這麼對我,周圍的人也沒有一個敢反駁。

我被壓在那小小的房間裏,粗粗的針管插進我的手臂。

本就虛弱的我更加眩暈。

朦朧間我聽到齊嶽澤和小護士的對話。

“齊醫生,已經抽了很多了,再抽就是普通人的極限了,還要繼續嗎?”

齊嶽澤聲音冷冽,“抽!直到救活月煙為止!”

再次醒來我已經回到了病床上,守著我的隻有那個安慰過我的醫生。

見我醒來她立馬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補血物品,“孩子,你先喝點吧。”

“我也不能給你做太多,隻能偷偷給你塞點。你快點吃,要是讓齊醫生發現了我是要被罰款的。”

她一口一口喂我喝著濃湯,我這才感覺冰冷的身體暖起來。

可齊嶽澤根本見不得我好過。

他手拎著東西怒氣衝衝跑到病房。

齊嶽澤雙眼猩紅,“你怎麼這麼惡毒,要不是你月煙的孩子怎麼會沒!”

我心下疑惑,她生產的時候我又不在旁邊。

為什麼這一世還能怪在我的身上?

我抬起頭對向他的目光,他又開口,“要不是你在家裏氣月煙,她怎麼會早產!”

“要不是你的血不夠,月煙的孩子又怎麼會死!”

聽到這我差點無語出聲,為什麼就連這也要怪在我的頭上!

我不甘心!

“是她自己沒福氣,你又怪我幹什麼?”

齊嶽澤好像被氣炸了,“你敢詛咒月煙!”

他又想到什麼陰冷一笑,“好啊,你最有福氣,就把福氣全給你行不行啊!”

他將手裏那一坨東西塞進我嘴裏,一股腥味蔓延。

我這才看清那竟是齊月煙的胎盤!

我控製不住一直幹嘔,換來的確實齊嶽澤的更加用力。

終於,等齊月煙醒了,他也撒完了氣,轉身離開。

手機屏幕亮了,是我期待已久的那通電話。

我拿冷水洗了把臉,又換了件幹淨的衣服。

將離婚協議書放在床上以後。

轉身出門坐上了一輛法拉利。

4.

車裏,我的繼兄滿臉心疼的看著我。

“安安,你瘦了。”

我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電話和短信如潮水般轟炸。

我想,大概是齊嶽澤已經看到了離婚協議書。

我沒有點開他發的消息,隻是一個一個將他所有聯係方式拉黑。

他原本應該是在國外進修的,卻因為我一個消息匆忙趕來。

眼下的黑眼圈能看得出他日夜兼程,沒有休息。

繼兄沈明嶼將車開到了他在國內的別墅。

這裏我也曾來過一次,走進屋裏還是熟悉的味道。

令我意外的是許久沒人住的房子,竟然有人來過的痕跡。

當初我媽媽帶著我嫁給他爸爸,我強且反對後無果。

然後他們在度蜜月的途中,意外飛機墜落去世。

我將所有的罪責全都怪在沈明嶼身上,認為他們一家是殺人凶手。

在他們死後,我再也沒來過這個地方,也沒有再見沈明嶼一麵。

在我沉浸於悲傷的時間裏,齊嶽澤突然出現。

他的耐心打動了我,即使我現在身無分文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嫌棄。

我被他真摯的情感所感動,不顧一切要嫁給他。

而沈明嶼聽到我結婚的消息以後,什麼都沒說便出國進修了。

前世,在我嫁給齊嶽澤以後,她第二天就將繼妹接回家。

從這天開始,他就暴露本性,明目張膽的對齊月煙偏愛。

更是在我生下第八個孩子以後,殘忍將我們母女殺害。

這一世我終於逃離了慘死的結局。

沈明嶼將我引到臥室,屋子裏的場景跟外麵截然不同。

裏麵的一切陳設都是一塵不染,好像有人天天打掃一樣。

腹部突然絞痛,我麵色慘白脫了力。

下一秒就被沈明嶼抱起來放到床上。

他麵色緊張,“安安,你怎麼了?”

“是不是那個畜生沒照顧好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再一次感受到溫暖,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哥......”

沈明嶼不知所措的輕拍我的後背,替我拂去淚水。

等我哭聲漸漸小了以後才貼心詢問,“安安,我這就去收拾那個畜生!”

他說完起身就要走,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哥,我沒事。”

我硬擠出一個笑容,“哥,我想你了。”

沈明嶼的身體一愣,刮了下我的鼻子,“別強顏歡笑了,跟要哭了一樣。”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我知道他這是再想辦法哄我。

沈明嶼坐在床邊,“安安,剛剛是不是肚子痛,我給你燒一個熱水袋。”

不等我說話他就起身離開,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房間。

到處都是按照我喜好布置的,這麼多年一點沒變。

十分鐘後,他抱著一個粉色的暖水袋進來。

我笑著開口,“哥,為什麼我這個屋子這麼幹淨。”

“我出國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忘記你。這裏一直都是你的家。”

“我每隔兩天就會找阿姨給你打掃房間,希望你回來的時候立馬就能住。”

我心中酸澀,上輩子我究竟是被什麼蒙蔽了雙眼。

導致我忽視了愛我關心我的人。

想到這我輕輕歎了口氣。

卻還是被沈明嶼察覺到,他皺了下眉,“安安,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麵受委屈了。”

我語氣平靜的將我跟齊嶽澤離婚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為了怕他擔心,也怕給他惹麻煩。

我並沒有將我被欺負的事跟他說。

即使這樣,沈明嶼還是憤怒的要找他去算賬。

“哥,算了,你幫我把熱水袋放肚子上好不好。”

沈明嶼寵溺的點點頭,笑著答應。

可剛掀開我肚子上的衣服,卻大驚失色。

5.

隻見我肚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疤。

那是我八個孩子存在過的痕跡。

甚至在最中間出還有一個青紫的腳印。

齊嶽澤的那一腳力氣大到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原本堅強的男人再也抑製不住,眼角泛出淚光。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去外麵拿了醫藥箱。

給我清理傷口的時候,眼淚不受控製的滴在我身上。

他哽咽著,“我不會讓安安白受這種委屈的,我捧在手心裏的寶容不得別人糟蹋。”

“安安受的罪,我一定要讓他十倍百倍償還。”

我心下了然,他對我的情誼我從很久之前就知道。

由於我們父母的原因,每次他對我稍稍示好我就會刻意躲避。

後來他也見見明白了我的意思,對我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

想到我那慘死的八個孩子,我怎麼能原諒那樣一個男人!

我猶豫開口,“哥,齊嶽澤在醫院裏有很大的背景,我怕我們會以卵擊石。”

沈明嶼輕笑一聲,“哼,他在醫院的背景還不是我給的。”

我聽到這句話大腦一瞬間宕機,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問話,沈明嶼接著開口:

“當初我聽到你離婚的消息傷心不已,但是我不想當壞人拆散你們。我能做的也隻有默默守護,這家醫院我是最大的股東。”

“為了能讓你衣食無憂,我這才讓那個畜生在這工作。我怕見到你婚後幸福的麵孔我會受不了將你搶走。”

“所以我安排完這些以後,轉身出國進修了。我本意是想讓你幸福,沒想到卻加快的你的痛苦,我真該死啊!”

聽到這我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世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如此巧合。

沈明嶼攥緊雙拳狠狠捶打自己,我按住他泛紅的手。

“哥,這些都不怪你。”

他聲音顫抖,“安安,我會處理這些事的。我給你請了家庭醫生,你安心養好身體。”

沈明嶼輕輕親吻了我的額頭,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麼。

經過這段時間的貼心喂養,我明顯感受收到我的身體好了很多。

這天,別墅的門鈴突然響起。

我隨手披了一件衣服開門,意外發現門口站著的竟是齊嶽澤。

他麵色憔悴,“薑安,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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