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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的眼淚繆斯的眼淚
七仔

第一章

許明成是聲名顯赫的天才畫家,而我是他功成名就背後的的女人。

出差回家,我意外撞見許明成的小助理半裸著身體,擺出嫵媚的體態,而他正在畫布上揮灑筆墨。

宋清清用手輕掩隱私部位,含羞帶怯地問:

「要是書然姐突然回來怎麼辦?」

許明成頭也不抬,語氣篤定:[她就算看到了也不敢說什麼。」

「那女人無趣得很,我早就膩了。」

他望向宋清清的眼神裏盛滿了快要溢出的寵溺:

「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你才是我的繆斯。」

01

我躲在虛掩的門後聽他們交談,雙手緊緊捂住捂著顫抖的嘴唇。

宋清清故作擔憂地問:

「她好歹跟了你這麼多年了,這樣對她不好吧。」

許明成嗤笑一聲,語氣輕蔑:「她自己死乞白賴跟著我,趕也趕不走,那就自己受著。」

「更何況她敢說什麼,不過是一個拿不起畫筆的廢人罷了。」

「本來識相點我還能賞她口飯吃,結果她得寸進尺,管的太多,那就別怪我連最後一點體麵也不給她留了。」

他的語氣自然得仿佛理所當然。

此刻我手腳冰涼,曾受傷的右手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止不住發抖,靠在牆上才勉強沒有滑落在地。

許明成竟然一直是這麼看我的!

畫室內,許明成還在繼續說著:

「她還出去跑什麼業務,一個女人能頂什麼用。」

「鬼知道她是用什麼換的,每次跟她上床我都犯惡心。」

宋清清嬌嗔著附和:「沒有明成哥,她什麼也不是。」

他的話像巨石砸在我的胸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和許明成一起成立了一個工作室,他負責創作,我則包攬了大大小小的事務和跑業務。

在他看來,我的付出竟也是多此一舉。

我費勁心力被他視作用身體當做代價,他卻還能心安理得利用這些所謂“交易”的資源。

畫室裏,許明成還在和宋清清調笑。

我沒在看下去,心像是被撕裂般生疼,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的。

02

我哭光了所有力氣,沉沉睡了過去。

在夢裏,我看見了曾經的許明成。

大學時,隻要有美術類比賽,我永遠是第二名。

因為好勝心,我格外在意許明成的一舉一動,逐漸被他的才華吸引。

就在他家裏斷絕他所有生活費,逼他放棄藝術時,我終於找到機會闖入他的生活。

我會把自己的生活費分一半給他,因為畫畫燒錢,我一天打兩份工。

他那時候是很有傲氣的,總是會對我冷嘲熱諷:

「看我這樣,你其實很開心吧?」

我隻當這是他是自尊受損後豎起的尖刺,默默陪在他身邊。

他真正開始轉變,是我手傷的那天。

他因為平時大手大腳花錢,隻能拿著作品上街擺攤賺錢,卻因為售價太高和顧客吵起來。

「就這種水平的畫,五十塊錢頂天了。」

顧客砍價的話術激怒了他,他猛地起身和對方扭打到一起。

「你懂什麼叫藝術嗎,你想要,老子還不買呢。」

「要是以前,就你這樣的,給我舔鞋都不配!」

哪知那顧客也不是好惹的,從旁邊店麵拎起桌子砸過來。

我情急之下,用手格擋,被鋼質桌腿砸個正著。

手骨粉碎性骨折,徹底斷送了我的藝術生涯。

倒下的時候,許明成衝過來抱住我失聲痛哭。

急診室裏,他攥著我纏著繃帶的手深情許諾:「書然,我會成為你的右手。」

那以後,許明成徹底接納了我,雖然他從沒說過愛我,但我們的相處和情侶沒有任何區別。

我陪他從最窘迫的幾年到聲名鵲起。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美滿,夢境卻突然扭曲。

剛剛還和我說著甜言蜜語的許明成表情變得嫌惡,他用力踐踏著我的右手,眼裏滿是惡意:

「不過是一個拿不起畫筆的廢人而已......」

夢被驚醒,我的臉上全是冰涼的淚水。

03

後知後覺發現身上還蓋著一件外套。

和許明成今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廚房裏飄來香氣,許明成挽著袖子在裏頭忙碌。

他端著一碗粥出來,眼裏笑意盈盈:

「是不是出差太累了沒好好休息,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

「快把粥喝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看清其中有幾分真情假意。

若是沒親眼見到畫室裏的那一幕,我還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吧。

許明成的演戲的天賦比畫畫還高,對著明明嫌惡無比的人竟還能裝的如此自然。

他沒發現我的異樣,隻是催促我趕緊喝:

「快喝呀,看著我就能飽了嗎?」

「你不會還想要我喂你喝吧,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是不行......」

他抬手想拿碗時我搶先一步端了起來。

許明成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說:

「味道沒變吧,你少喝點,剩下的我要帶走。」

「清清她這幾天生理期不舒服,喝點應該舒服些。」

我舉起的勺子驟然停下,胃裏突然翻湧起來。

原來這點溫情都是假的,我隻是沾了別人的光。

看著許明成準備出門的背影,我鬼使神差開口:

「許明成,我們結婚吧。」

他隻頓了一秒,就答非所問:

「你太累了吧,說什麼胡話。」

「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大門的響聲隔斷了他的身影,也嘲笑著我的愚蠢。

我沒哭。

畢竟眼淚已經流幹了。

隻是喝完了那碗異常鹹的粥。

04

我很快忙了起來,天天出差,試圖用忙碌來逃避現實。

卻突然接到了許明成的電話,讓我暫停工作趕到他給的地址。

到包廂的時候我才發現是他的家宴,除了他的父母之外,還有宋清清。

宋清清嬌俏的坐在許明成身側 ,我進門就看見了他們緊握的雙手。

我木訥地呆坐下,腦子一片漿糊。

見我坐下,許明成緩緩開口:「書然陪我一起奮鬥了七年,也算是我的半個家人。」

「半個月後我要和清清訂婚,所以想參考參考你們的意見。」

訂婚?他和宋清清?

我混沌的大腦像是被冷水從頭澆下,瞬間清醒。

「忘了還沒告訴過書然呢,其實我和清清算是家族聯姻。」

「我爸媽讓清清做我助理也是想培養我們的感情,沒想到我在相處慢慢愛上了清清。」

「作為我最好的朋友,書然,你會祝福我嗎?」

他轉頭直視我的雙眼,眼神真摯,裝的像真的一樣。

許明成的家境很好,他當年也是因為違背了家裏要他學金融才被斷了生活費。

直到他混出一點小名氣,他的父母才算認可他。

宋清清是去年成為許明成的助理,他從來沒打算告訴我。

當時我還因為他招了一個年輕的助理打趣他:

「把這麼個年輕的小姑娘放在身邊,我可是要吃醋的。」

那時他雙手捧住我的臉,眼神溫熱而堅定。

「我隻愛你,沒有人能取代你在心中的地位。」

見我沒反應,宋清清略帶委屈看著我:

「看來姐姐是不認可我和明成哥的愛情......」

許明成立即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亂說話。

我隻能略帶僵硬的勾起嘴角:「那祝你們幸福。」

許母則看著我意有所指:「既然決定訂婚了就收收心,和外麵那些癡心妄想的女人斷幹淨。」

「你說是吧,書然。」

我壓抑住心底翻騰的酸澀,應答的話堵在喉嚨裏,麻木的點了點頭。

他們很快忘記這個小插曲,飯桌上的氛圍其樂融融,隻有我格格不入。

05

我借口去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許明成等下外麵。

他很少抽煙,此時卻點燃了一根夾在指尖,煙霧繚繞。

我想目不斜視經過他,他抓住我的手,語氣隨意:

「明天你就先從家裏搬出去,清清要搬進來。」

「我給你在其他地方買了房,你先搬過去。」

「然後呢,等著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來臨幸我嗎?」

「許明成,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應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想硬氣一回,眼淚卻先落了下來。

許明成沒想到我情緒會這麼大,神情冷下來:

「不然呢,你想嫁給我,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的。」

像是記起什麼,他的語氣又軟和起來:「你陪我七年,我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你先搬過去,等我和清清穩定下來,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他想伸手擦我的淚,卻被趕來宋清清叫走。

宋清清一把拉下許明成的領帶,當著我的麵來了個法式熱吻,接著丟給了我個挑釁的眼神。

她氣息不穩,像是終於想起我還在旁邊:

「不好意思呀,把書然姐忘了。」

「這些年多虧你照顧明成哥了,不過接下來我會做的比你更好。」

我著實被剛才的一幕惡心的夠嗆,冷靜下來反擊:

「不謝,不過是個用剩的臟黃瓜,祝你們鎖死一輩子。」

說完就不管不顧走了,沒理會許明成黑透的臉。

06

我立即趕回家收拾行李,把所有東西打包好,我才想起放在雜物室的幾副舊畫。

從雜物間翻出幾副舊畫。

微笑的、沉思的、沐浴在陽光下的,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是年輕我。

許明成也曾滿眼都是我,說我是他的繆斯,是他靈感的源泉。

輕輕撫過畫布,指尖觸到的卻是冰冷的現實。曾經的誓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再沒了逃避的理由。

幸好,現在醒悟還不算晚。

把畫裝起來丟掉時,正撞上回家的許明成。

他眼尖看見了我打算扔掉的畫。

眉眼壓抑著怒氣:「孟書然,你什麼意思,想徹底和我斷幹淨?」

我抬眼注視他的眼睛:「是你先放棄的,我隻是成全你。」

他搶過我手上的畫摔在地上:「你還在鬧什麼?」

「你以為裝作這個樣子我就會娶你嗎?

「還裝模作樣要離開我,離了我你還能去哪?

「承認吧,你根本離不開我。」

他說的很篤定,我卻隻覺得他很陌生。

我平靜的看著他:「從你選擇宋清清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有以後了。

「許明成,沒有誰離不開誰,離了你,我照樣會活的很好。」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辭職信遞過去:「竟然你就在這,那我就直接給你了。」

「許明成,我們就到這吧。」

他搶過辭職信撕的粉碎:「別忘了你的畫還在我這,三天後的畫展,它也會展出。」

「在畫展成功舉辦之前,你沒有理由辭職。」

我想起了那副畫,是我受傷前最後的作品,對我來說有不一樣的意義。

之前許明成答應我要在他的個人畫展上壓軸展出這幅畫。

雖然再也拿不起畫筆,但能看著自己的作品有機會被眾人看見我沒理由拒絕。

「直到畫展舉辦之前,我還會繼續工作的。」

拉著行李箱走的時候,許明成沒有挽留。

隻是在我身後嗤笑嘲諷:「一周?半個月?我等你像哈巴狗一樣求我讓你回來。」

他依舊如此自信,我卻走的決絕。

07

畫展那天,我按時趕到了舉辦地點。

許明成看見我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會來。」

「你還是放不下我吧!」

我沒有理會,他也不生氣,在他看來,我就是舍不得他。

忙碌招待完看展的客人後,我同人流一起站在一副被蒙住的畫前。

畢竟是許明成的個人展,由他來揭幕再合理不過。

他穿著正裝,戴著金絲眼鏡,配上藝術家標配的長發,人模狗樣。

宋清清小鳥依人緊挨著他,看起來倒是般配極了。

二十幾歲的小姑娘還不會掩飾情緒,挑釁般看向我,宣誓著主權。

我淡淡瞥了一眼,心中平靜無波,扭過頭專心看著畫像的位置。

許明成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始致詞:

[這幅畫雖然不是我的作品,作者卻是我很重要的人,今天她也在現場見證這一刻。]

他深情看向身旁的宋清清:「這幅作品是我未婚妻的心血之作——《春天》」

畫布上,不知名的各色野花盛開在田坎上,肆意生長,充滿生機活力。

幕布落下,徹骨的的涼意蔓延全身,將我凍還在原地。

無他,這幅畫是我的作品幾乎一模一樣,隻有一些細微的色彩不同。

我確信那就是我的作品,他們連抄襲都不屑,隻是修改了一些細節就堂而皇之冠上宋清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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