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嬌不敢去多想。
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司雲歸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她還專門找了十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淩辱她的屍體。
就是確保司雲歸死得透透的。
如今她是司允霆正兒八經的未婚妻。
實在是不允許去忌憚一個死人。
賀知意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暈倒的前一秒。
醒來之後,全然不顧此時此刻還是在深夜,她就趕去了停留著袁立屍體的房間。
袁立死得比她更慘。
全身骨頭被人敲斷。
司允霆當初告訴她,直到袁立被敲斷最後那根骨頭的時候,他才斷氣。
袁立是被活生生痛死的。
賀知意心裏跟著難受起來。
她想起袁立總是溫和地對她笑著,跟個大哥哥一樣。
雖然是司允霆的下屬,但當時三人的關係很好。
每次她和司允霆鬧脾氣,她性格嬌不願意低頭的時候,都是袁立從中當和事佬。
袁立還私底下告訴她。
若是哪天她出嫁了,既然被她叫了一聲袁立哥,就理應給她準備好一份嫁妝。
那年賀知意明媚恣意,笑嘻嘻對袁立說,“別備嫁妝了,我要嫁給司允霆,你反正也要送禮的,兩份禮你一份送,看我多貼心。”
可賀知意沒等來和司允霆的婚禮。
也沒等來袁立的禮物。
等來了他的死訊。
黑暗中,突兀的打火機啪嗒聲打斷了賀知意的思緒。
她陡然握緊了手上的工具,又冷靜下來了,語氣略有些冷漠地開口。
“司先生似乎總是喜歡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
司允霆沒說話,隻是打開了電燈的開關。
一瞬間,刺眼如白晝的光線照亮了小房間。
賀知意能把袁立那張有些猙獰可怖的臉看得更加清晰。
她不害怕,隻是心酸得厲害。
司允霆也不生氣賀知意的陰陽怪氣,隻是莫名問了句,“賀小姐,你麵前擺著的這具屍體,是否是你從業多年以來,遇到的死相最慘烈的一具。”
賀知意咬緊了下嘴唇,沒說話。
耳邊傳來司允霆的腳步聲。
“他是被人害死的。”司允霆語氣幽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賀知意聽,“他生前是那樣善良,當年我遇到了一個瘦得像猴兒一樣的孩子。”
“他勸我收養她,把她當親妹妹疼愛,如今自己卻被她害死。”
若不是賀知意此時此刻不斷提醒自己,她如今是賀知意,不是司雲歸。
她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崩潰地對著司允霆大喊解釋。
她不是故意害死袁立的。
她也是被人故意引了過去。
但是那些不甘的呐喊,也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在賀知意腦海裏回響。
其實在當時司允霆找上門來的時候,賀知意就跟他解釋過。
隻是司允霆不相信罷了。
司允霆沒說話了。
賀知意能感受到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賀知意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對著司允霆跪下,態度卑微進泥土。
“司先生,是我錯了,我不該同情那個惡毒的女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賀知意語氣苦澀罵著從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