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允霆話音剛落,那幾個在門口避而遠之的人立馬小跑進來。
把剛剛他們口中嫌棄至極的司雲歸利落裝進裹屍袋裏。
這就是京城司家掌權人。
隻需要一句話。
無數人都會趨之若鶩,心甘情願地為他辦事。
賀知意不敢再去看那逆光站著,威嚴逼人的男人。
她突然發覺自己從前是多麼的狂妄自大。
居然妄想著,可以征服這樣一位天神般的人物。
到頭來,隻落得一股屍骨無存的下場。
賀知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屍體被人粗暴地放在地上拖行,從門口路過的時候,頭部重重在門檻上撞了一下。
和自己屍體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下一秒走進來的女人。
她穿著華倫天奴,白皙的裙擺隨著步伐擺動,似綻放的花瓣。就連頭發絲在空中滑過,都是那樣美好靈動。
瓜子臉,圓圓的杏眼,黑長直和齊劉海,襯得那張本就白皙漂亮的臉又多了幾分稚嫩和嬌俏。
女人走進來之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見了屍體,驚呼一聲,險些沒站穩。
司允霆步履如飛,快速把女人攬入懷中,像是護著自己最心愛的花朵,向來冷冽嚴肅的眉眼似乎也在此刻柔和下來。
“這裏不幹淨,你來這裏幹什麼?”
女人杏眸泛著被嚇到的淚意,說出來的語調卻是柔媚撒嬌,“我看你半天不出來,就想來看看你,也想祭奠一下她,畢竟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司允霆冰冷無情的聲音打斷。
“不必,她不配受到任何人的祭拜。”
她不配三個字,再次刺得賀知意心臟驟疼。
賀知意慌忙低下頭,鼻尖一酸,幾乎是忍著喉頭的酸澀咽下去。
她認識她。
白家小女兒,白蕊嬌,人如其名,是標準的千金大小姐。
白家雖不如司家,那也是名門貴族。
賀知意恍惚間又想起自己20歲那年,穿著大膽的吊帶喝得雙臉酡紅任性地堵住要出門的司允霆。
她大聲又磕磕絆絆地表白。
直到夜色中,司允霆那張俊美清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當時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吊帶。
如此曖昧的動作,他眼裏卻沒有一絲情愫,隻有刺人眼的厭煩。
司允霆說得薄情又傷人。
“司雲歸,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性感倒是沒有,像極了外麵不三不四的女人。”
“惡心不惡心?”
從那天開始,她再也不敢把自己打扮得肆意明媚。
後來,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司允霆喜歡乖乖女。
她又刻意裝乖。
可惜,直到死得那天,都沒換來他的正眼。
原來不是因為他喜歡乖乖女。
而是剛好不喜歡她罷了......
等賀知意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已然是淚流滿麵。
她瞧不起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卻還是見不得司允霆和其他女人站在一起。
眼前兩人似乎眼神都在拉絲。
哪怕跟在司允霆身邊二十多年的司雲歸,剛剛還在停屍床上擺著。
也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也是,沒有惡毒養妹的打擾。
兩人接下來就應該是順利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默然轉身離開的賀知意,步伐有些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