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知遇揉揉她的腦袋,柔聲道:“好,就讓她代替你。”
給宋輕輕生了一個兒子還不夠,她還要代替宋輕輕受苦!
小寶完全不擔心她,滿腦子都是去迪拜玩,興致勃勃地問宋輕輕,“媽媽,迪拜有什麼好玩的啊?”
宋輕輕答道:“跳傘,潛水,你想玩什麼都可以。”
小寶鼓掌,“太好啦!那我都要玩!”
到底是她拚命生下的孩子,許念安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寶有心臟病,不能玩那麼刺激的項目。”
宋輕輕嗤笑,“有什麼不能玩,有紀家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候命,他能出什麼事?”
小寶更是冷冷地看著她,“就是!我的輕輕媽媽說了,我要多見世麵!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沒能力帶我去,也想阻止媽媽帶我去玩是嗎?!”
現在的小寶,將宋輕輕的話奉為圭臬,無論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紀知遇眉頭緊皺,難得對小寶說了重話,“這就是你對媽媽說話的態度?”
小寶理直氣壯地反駁道:“現在輕輕媽媽才是我的媽媽,她許念安,不過就是生了我而已!”
好一個“而已”!
紀知遇正要發怒,宋輕輕抱住他的手臂,“好了,小孩子懂什麼嘛。他媽不會教,那我們好好教就是了。”
她的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優越感和得意。
紀知遇索性順水推舟,對許念安道:“既然你擔心小寶出事,那你就去紀家的佛堂,好好給他祈福吧。”
許念安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的保鏢已經上前,將她押送上車,送她到了位於偏遠山間的佛堂。
紀父已經在裏麵等著了,看到她,就冷著臉道:“跪下!”
不等許念安反應,保鏢已經摁住她的肩膀,逼她下跪。
膝蓋重重磕上冷硬的地板,疼得她痛吟出聲。
紀父指著身旁的一米多高的佛經,“三天,把這些全都抄一遍。”
“都怪你天生惡毒刻薄,做多了壞事。要不然,你的孩子怎麼會一出生就不健康?!跪著抄完這些,也算是給你的孩子積福!”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佛堂破爛,四處漏風,許念安冷得直發抖,連筆都有些拿不穩。
風嗚嗚的吹,像是有誰在哭泣,分外瘮人。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篤篤的腳步聲。
許念安的心尖一顫,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猛然回頭,原來是紀知遇。
他舉著兩根蠟燭走來,燭火照亮了他的雙眼,襯得它們光彩熠熠。
他的嗓音輕柔,“要是怕,就多點幾根蠟燭,隻要有光,就不害怕了。”
難為他,竟然還記得她最怕黑。
當年她在孤兒院的時候,被幾個孩子惡作劇關到廢棄的倉庫裏一整晚,從那以後,她就很怕黑。
紀知遇看著她,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高興,“等我回來,也快到你的生日了。我會送你一份大禮,是你最想要的東西。那時候,小寶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許念安攥緊口袋裏的機票,在心裏默念,在此之前,就讓他先接受她的禮物吧!
等他離開後,佛堂驟然寂靜下來。
這一晚,許念安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假屍體搬到佛堂,然後放了一把火。
熊熊烈火映照了她的臉,曾經的愛與痛全都掩埋在這場大火裏。
他會假死脫身,她也會!
而她的死,是他間接造成的。他會不會像從前的她那樣,愧疚得睡不著覺?
無所謂了。從此以後,他們就天各一方,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