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響聲過後,翡翠鐲子碎成了兩半。
宋輕輕哭著喊:“許念安,你怎麼能這樣做?!”
看到這兒的情形,紀知遇飛奔而來,一把將她推開,怒吼道:“你一刻都不肯消停是嗎?!”
許念安的背脊撞到冰冷堅硬的墓碑,生疼。
宋輕輕躲進紀知遇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阿遇,她居然說這個是她的,還動手來搶,我不給,她竟然就把這鐲子砸了!我的手好痛!”
對紀家人來說,這個鐲子不僅價值昂貴,更是意義重大。
一時之間,所有憤怒痛恨的目光都朝許念安看來。
許念安知道,她的辯解毫無意義。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家七嘴八舌,“讓她賠!讓她在紀家做傭人,一直做到老做到死!”
“把她送進警察局,她故意損壞我們家的財物,賠不起就去坐牢,這樣才能解我們的心頭之恨!”
聽到“警察”兩個字,宋輕輕有些慌,連忙抽泣著道:“今天是奶奶的忌日,這麼重大的日子,不應該節外生枝。既然這是奶奶的寶貝,就讓她給奶奶磕幾個頭,讓她求奶奶原諒吧!”
紀母嗔怪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竟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她。行,那就讓她磕頭賠罪!”
紀父厲喝:“許念安,你趕緊跪下,磕頭!”
其他人也跟著催促,“磕啊!不磕的話,你今天就別想走!”
見她不動,紀知遇竟然一腳踹上她的膝蓋窩,讓她下跪,再掐住她的後脖頸,逼她磕頭。
他的力氣之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砰——
額頭撞上青石板,聲音沉悶巨大。
她的頭像是要裂開成兩半,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砰——
青石板被染紅,她分不清是自己在顫抖,還是紀知遇的手在發抖。
但他還是沒有住手。
砰——
溫熱的血流進眼眶,模糊了她的雙眼。
三個響頭過後,許念安頭暈眼花,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又搖搖晃晃跌倒在地。
看到她的慘樣,紀父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旁人都笑道:“弄壞了這麼珍貴的翡翠鐲子,竟然隻是讓她磕三個響頭,真是便宜她了!”
小寶走到她麵前,冷著小臉,“媽媽,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你活該。”
紀知遇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神色不明,他動了動唇,似乎要說些什麼。
可最後,他隻是丟給她一塊手帕,聲音冷得像是沒有一絲溫度,“把你額頭上的血擦幹淨,別弄臟了我紀家的墓園!”
祭拜儀式結束,大家紛紛離開墓園。
許念安跟在隊伍的末尾,看小寶一手牽著紀知遇,一手牽著宋輕輕,臉上是自己很久沒看到的滿足笑容。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一輛失控的小貨車。
小寶聲嘶力竭,“輕輕阿姨!”
他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直接推開了宋輕輕。
而他自己,正對車頭,已經來不及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