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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見村民情緒激動，又看我態度堅決，又適時站了出來。

「賠錢也就是說說的事，大家都是靠手藝吃飯的，要不我做個主，剩下的貨品咱就還是二八分，做完這一批，大家就各奔東西以後再不牽絆！」

趙實呸了一口，「憑什麼不賠？她占我們兩成利，難道就讓她隨便占走了？」

劉麻子也附和起來，「就是啊！不止要賠錢，剩下的貨我們也一分利都不讓！」

我氣到失語，他們義憤填膺地讓我賠錢，賠錢之後，竟然還想讓我收他們的剪紙，繼續帶他們賺錢？

「這樣吧，賠錢也不要說什麼雙倍，隻要把兩成利還回來就算了，剩下的剪紙蕭紅你就別提什麼利潤了。」村長扯了扯我，想勸我趕緊平息這件事。

「我再說一次，錢我不會賠，至於你們剩下的剪紙，既然不想賣，那你們就好好留著！我不會再收你們一張剪紙！」

「嗬，不收就不收，除了我們村，你還真就找不到第二家能做這種雕花剪紙的！」劉麻子跟在趙實身後，帶著幾個師兄弟混混一般的提了一腳剪紙就走。

亂哄哄的村民眼見實在占不到一點便宜，紛紛一哄而散。

看著村長在一邊挽留村民再考慮考慮，我冷著臉說道：「不用了村長，我蕭紅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的話說到做到，我說不賠就是不賠，說不收就一張都不會收。」

「另外今天我看天氣預報說晚上要下大雨，堆在門口那些剪紙，要是他們不願意要，就隨大雨衝走也好！」

說完話後我就離開了。

走在村間小道上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考上大學離家那年，那些鄉親也是對我口誅筆伐，諸如「上了大學心就野了」「手藝學成就跑，那是我們村的叛徒」......

可師父卻一直很支持我，他說：「小紅考上大學那是有出息，是出去為我們剪紙謀出路的......」

出去這麼多年了，我心裏就一直壓著這個擔子，後來開了婚慶公司，更覺得辜負了師父的養育栽培之恩。

這次趕著中式婚禮的契機，本想著能讓更多人知道剪紙......

我不知不覺地走回家裏，家門前依舊貼著剪紙門神，卻顯得十分冷清，反觀前幾年村裏人為了跟我師父學手藝，家門前就沒有安靜過。

我推開門，師父正在正堂燒著爐子，手裏捏著紅色的剪紙，看見我還有些不確定。

「是小紅嗎？小紅......小紅回來了？」

「師父，是小紅，小紅回來了。」聽見師父的聲音，我莫名就紅了眼眶。

等到坐在屋裏和師父一五一十地說完後，師父長歎了一口氣，他握著我的手，渾濁的眼裏蓄著淚。

「小紅啊，你做的對，剪紙是老手藝了，但是不能跟不上發展，現在有這個機會是好事啊......」

「但是村民......也怪我當時光顧著傳授手藝，沒有教好你的這些師兄弟，你不要怪他們。」

我沉默著沒有點頭，心裏卻似是壓了個擔子。

吃過晚飯後，天逐漸陰沉下來，開車來之前我看過天氣預報，今天有一場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