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站在床上的周岩,指使著周勵,拿花瓶砸我。
花瓶破碎後,碎片劃破我的絲襪,再劃破我的肌膚。
這絲襪肯定是剛剛我意識模糊時,周岩隨便給我套上的,還是男網友們最喜歡的刻板款式。
我咬著牙,數著花瓶的數量。
一個。
兩個。
三個。
我怕自己暈了,暈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可不能死。
死了,係統就不給我補償了。
我要活著,要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消失。
眼下,碎掉的花瓶數量已經超過個。
我咧嘴笑起來。
沒有再數它的意義了。
【7歲】的周勵,命都不夠減的。
忽然一盆冷水,潑到我身上。
我知道,這是【擂台】結束之後,周岩為我準備的特殊儀式。
「去窩裏等著吧,醫生馬上就來。」
我顫顫巍巍爬下床。
周岩卻一把掐住我的臉:「這個龜兒子醫生收費死高,你可得把他哄高興了。」
「讓他把你身上的傷口處理得漂漂亮亮的,聽到沒有?」
「敢露出一點瑕疵,你這周都別想吃上一口飯。」
我膽顫心驚地點點頭。
他反手,就把我縮在了衣帽間裏麵。
我沒有起居室,這個衣帽間就是我睡覺的地方。
裏麵隻能放下一張大型犬使用的狗窩。
我腰以下傷痕累累,根本倦縮不下去,隻能站著等醫生上門。
外麵的密碼鎖響起,是醫生錢溪來了。
錢溪是周岩花大價錢請的,知道我們大門的開鎖密碼。
又因他上門時間特殊,多在淩晨四五點。
這個時間婆婆早帶著周勵睡覺了,而周岩直播結束也埋頭睡去。
我聽著錢溪用鑰匙,打開衣帽間的門。
他提著醫療包,向我走來。
按照慣例檢查完,他對我說:「這次多是表麵傷,我給你打針後恢複一晚即可。」
「不像上次你老公用棒球棍打你,導致你多處骨折。」
「就算我下藥再猛,也得一個月才能痊愈。」
錢溪是從國外留學歸來的高材生,年紀輕輕,相貌堂堂。
如果不是家裏缺錢,也不會來當這種私人醫生。
他在離開前,和往常一樣對我語重心長地說:
「隻要你一句話。」
「我就報警,讓你脫離苦海。」
報警?
以前的我,報警沒用。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故作可憐,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他:
「我怎麼樣都行。」
「隻求錢醫生救救我兒子。」
錢溪一聽,蹲下身問我:「孩子怎麼了?」
我搖搖頭,示意他衣帽間有監控,所以我不能說太多。
他環顧四周。
發現四個牆角各裝著一個攝像頭,打了個寒顫。
我附在他耳邊,瑟瑟發抖道:
「我這幾天預感不好。」
「麻煩錢醫生今天晚上過了零點,替我報警,救救我兒子。」
錢溪一口答應。
而我感恩戴德地笑起來。
一想到今天晚上周勵就會消失。
我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