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昭緊張地湊了上來。
“阿瑤,你醒了,我馬上叫醫生。”
左腿刺痛的感覺無不提醒著我,我的腿廢了。
我看著他緊張的臉色,怎麼也聯想不到是他,將我的肌腱親手切斷。
見我眼泛淚光,他上手擦拭了一下我的臉。
“沒事的,醫生說,隻要積極複健,還是有望恢複正常行動的。”
我不敢想,也不敢問,在切斷我肌腱的那個瞬間,他心裏有沒有一絲愧疚。
也許——
他隻懊惱為什麼那些殺手沒能徹底將我的腿廢了,還要勞煩他動手。
那些質疑悉數被我咽回肚子裏。
我知道,他總有辦法掩飾過去。
那等待著我的,隻會是更黑暗的深淵。
我裝作無事,扯了扯嘴角。
“那就好......隻可惜,我參加不了舞蹈比賽了。”
陸鳴昭憐惜地將我抱在懷裏。
我看著窗戶上倒影著他深情的臉,盡管已經知道了一切,但還是忍不住問他。
“我的腿,不會有後遺症吧。”
他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多了一份愁容。
“阿瑤,送來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你的肌腱已經被切斷......以後你就安心在家當陸太太。其他事情我們不要想了。”
“我會照顧好你一輩子的。哪怕你以後再也站不起來,那就讓我當你的腿,陪你去天涯海角。”
他這般傷心又憐惜地抱著我,我的心裏卻一陣又一陣地發寒。
這三年的夫妻情分終究在我心中有千斤重。
我終於再次鼓起勇氣問他:“那些暴亂分子......”
“他們在行刺完以後,就原地自殺了。”
“阿瑤,我知道你為這次的比賽準備了很久,還打了封閉針。”
“但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
嗬......好一句命中注定。
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我明明可以過著富家千金的生活,用最好的資源去成就我的夢想!
我明明可以在五年前就登上舞蹈比賽的舞台!
我將臉埋在他的懷裏,悲愴地笑著。
現在連暴亂分子都死了,死無對證,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突然饒有興致地捏起我的手腕,語氣有些訝異。
“阿瑤,你的手腕上,怎麼會有一道燒傷的疤痕?”
平日裏我都會戴著手串遮擋傷痕,這會兒住院治療,首飾都被摘下,倒是露出了這個許久不見天日的疤痕......
我正要開口解釋。
不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沈念念清脆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鳴昭哥!我進舞蹈比賽的決賽了!你不過來給我慶祝嗎?”
陸鳴昭尷尬地看了我一眼,不動聲色調小了話筒的聲音,語氣卻尤為輕柔。
“你想要什麼鼓勵?”
沈念念的聲音窸窸窣窣,我聽得並不清楚。
但陸鳴昭不假思索地應下。
“好,等我。”
他鬆開了我,臉色有些不自然,拿起床尾的外套正要離開。
“阿瑤,我們公司馬上要跟沈氏合作,所以......”
陸沈兩家是世交,在生意場上有強綁定。
所以,這些年來,沈念念和陸銘昭一直沒有斷過聯係。
美其名曰:應酬。
我心裏覺得煩悶,不想再見到他,便隨口應下。
“我知道,你去應酬吧。”
臨走前,他不忘貼心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不消片刻,他已經出現在了沈念念的朋友圈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