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晏禮高高在上的眼神,我忽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人群躁動起來。
“所以是真的?她勾引完老頭,就想傍繼子?”
“這一家子遭了什麼孽,被這麼個女人纏上。”
“剛剛是誰說有隱情的?笑死了,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想嫁入豪門,結果心眼子比不過人家嗎。”
聽到這些聲音,季晏禮眼中盡是鄙夷。
“這裏這麼亂,你也工作不了,跟我回去,趙醫生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沒聽到我的回答,季晏禮默認我同意了,拉上我的手就準備離開。
見狀,溫書意扯住了他的衣袖。
她攀上季晏禮的肩,對著耳朵吐氣如蘭:
“晏禮,你不是答應帶我去產檢嗎?孩子快6個月了,馬上就不能了。”
季晏禮聽明白了她的暗示,他頂了頂腮幫子,喉結滾動。
“安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對上我的視線,季晏禮心虛的躲閃開。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哄道:“乖乖看醫生,要是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季晏禮將我送上車。
車子啟動的那一刻,他們便急不可耐的當眾吻到一起。
我回頭張望,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明明已經失望了,為什麼看見還是會心疼......
溫書意的身份在我們之間不言而喻,可是我沒有問,他也就沒有解釋。
回到別墅,我按部就班的完成體檢的全部流程。
坐在趙醫生麵前,我才發現他看我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憐憫,可惜我在今天才看清楚。
“有任何情況,我會通知季總的。”
說完,他發現我還坐在位置上,遲疑的抬頭,“怎麼了?”
“我以前有沒有懷過孕?”
我在賭,賭他還有醫者仁心。
趙醫生一滯,他沉默了很久,低頭在病例單上寫寫畫畫,“五次。”
我如遭雷擊,心臟瞬間揪成一團。
季晏禮,這個孩子的親身父親,殺了自己的孩子五次。
“如果你懷孕,顧總會以手術的名義為你準備人流。”
“給你做第五次人流的時候,你的身體已經很難再有下一個孩子了。”
趙醫生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放下了病例單,“這第六個孩子,是個奇跡。”
巨大的驚喜襲來,我胸口開始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小心翼翼的撫上腹部,生怕出現什麼意外肚子裏的孩子離我而去。
“我......”
“我還是會告訴顧總這件事。”
趙醫生打斷了我的話,他推了推眼鏡,“這是我的工作。”
我垂下睫毛,沒有執著讓他保密,“可以的話,晚一天告訴他......”
“給我點時間,畢竟這是我最後一個孩子。”
我苦澀的笑了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趙醫生歎了口氣,剛要說話,電話鈴聲響起。
他看了眼我,接起電話:“喂,季總。”
“怎麼樣?”
“夫人的身體經過前五次人流已經很難懷孕了......”
我祈求的看向他,甚至踉蹌著起來要跪下。
趙醫生製止了我,“具體結果,還要等明天。”
季晏禮沒有起疑,“這樣一直瞞著安安打孩子太麻煩了,我想直接摘除她的子宮,從根源解決問題。”
趙醫生臉上一變,不解道:“身為陪酒女的溫書意都可以懷你的孩子,為什麼夫人不可以?”
另一頭傳來冷笑,“她是我小媽,難道懷我那已經成灰了的父親的遺腹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