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連墮五胎後。
秦弋川為懷胎八月的我求來保胎秘方,逼我連喝一個月符灰水。
我虛弱到吐血。
可他卻掰開我的嘴強行灌藥,溫柔哄道。
“枝苒聽話,這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秘方,為了孩子你再忍忍。”
我感恩涕零,強撐著捧起符灰水一飲而盡。
當夜。
我腹痛難耐。
掙紮著闖進地下室求救。
卻看到秦弋川跪在供台前,深情的撫摸著黑白遺像。
“雲兒,再等一個月,我就剖出桑枝苒肚子裏的孩子獻祭,幫你複活!我們苦等了三年,一定要瘋狂十天十夜好好慶祝!”
看著我日夜同床共枕的愛人。
我心死如灰,毫不猶豫的給道士師兄打電話。
“一千萬請你捉鬼,來嗎?”
1
痛苦熬到懷胎八月。
竟然是秦弋川為了讓白月光複活的獻祭容器。
我渾身冰冷。
不小心發出聲音。
秦弋川立刻警覺回頭,厲聲質問。
“沈枝苒,你來幹什麼!”
他小心翼翼的放好黑白遺像。
高大挺拔的身影緊緊擋在門口。
麵色冰冷。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準踏入地下室半步。”
我哀哀的看著秦弋川。
結婚三年,他對我有求必應,恨不得把我捧在心尖上寵。
可隻要我敢靠近地下室半步。
他就冷眼斥責我,讓我注意分寸。
我以為他隻是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卻沒想到。
他竟然在地下室供奉夏倩雲的牌位,夜夜癡纏!
我滿心苦澀。
孕肚絞痛,幾乎站不住。
秦弋川立刻緊張的扶住我。
“怎麼了枝苒,肚子不舒服嗎?都怪我剛才說話聲太大,是我的錯,你快去躺下休息吧。”
他眼神緊盯著我挺起的肚子,伸手想摸。
被我側身避開。
“沒事,隻是有點惡心。”
秦弋川這才鬆口氣。
“沒事就好,孩子還有一個月就到預產期了,要是出了岔子,我會急瘋的!”
我靜靜的看著他。
懷孕以來。
隻要我一句話,秦弋川不管多忙,都會立刻推掉所有工作趕來陪我。
哪怕是親密擁抱時,他緊張關切的目光也從沒離開過我的孕肚。
以前我以為這是他愛我的表現。
現在才明白。
他隻是怕胎兒出事,失去這個讓夏倩雲複活的容器!
“枝苒你快去休息吧,我還有工作沒忙完。”
確認孩子沒事後。
秦弋川放開我,迫不及待的走回地下室。
我艱難的捧著肚子,湊在門邊聽。
一道嬌俏女聲響起。
“阿川我不想等了,沈枝苒流了五次胎,好不容易才讓她懷上個八字合適的胎兒,要是出了意外,我豈不是又要再熬九個月!”
“雲兒別怕,之前她流產是因為我給她下了墮胎藥,這次絕對不會出事。”
我捂著嘴,渾身顫抖。
原來我三年來失去的五個孩子。
都是被秦弋川親手殺害!
我因為不能生下健康寶寶自責內疚,一次次哭濕枕頭時。
我的丈夫卻躲在地下室裏密謀。
費盡心思要讓我趕緊懷下一胎,生一個八字合適的容器!
2
我絕望到呼吸艱難。
夏倩雲膩著聲音撒嬌。
“可是人家不想等了,現在就把孩子剖出來吧!阿川,難道你不想抱著我,讓我穿黑絲給你看嗎?”
“可是,八個月剖腹會不會太早了......”
“哎呀阿川你管孩子幹什麼啊,反正一剖出來就要被我獻祭,一個必死的消耗品容器,死就死了唄!”
沉默後。
秦弋川聲音低沉。
“好,三天後我就安排手術。”
“誰也不能阻擋我們團聚。”
兩人濃情蜜意。
我倒在溫暖的被窩裏。
死死捂著顫抖到幾乎炸開的孕肚。
身痛。
心更痛。
一隻手自然的把我摟進懷裏。
秦弋川溫柔的輕吻我的額頭,擦去我眼角的淚花。
“怎麼了枝苒,是孩子又鬧騰了嗎?”
他順著話茬,自然道。
“你懷孕這麼難受,我不忍心再讓你被多折磨一個月了,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三天後就可以為你安排剖腹手術。”
我僵硬的躺在他懷裏。
過去眷戀的溫度,讓我如墜冰窟。
“秦弋川,醫生真的這樣說嗎?”
他點頭,臉上突然夾著一絲小心翼翼的緊張。
“枝苒,你剛才在地下室門口幹什麼?”
“沒什麼,隨便走走。”
秦弋川鬆了口氣,把我揉進懷裏。
手輕輕放在我的孕肚上安撫。
“乖寶寶,別折騰你媽媽了,讓爸爸心疼的要碎了。”
我推開他的手,翻身背對他。
淚水滑落。
身後,秦弋川沉默幾秒。
執著的伸手攬住我的腰。
聲音輕柔。
“枝苒,地下室又冷又濕,對孩子不好,以後別過去了。”
“還有三天,咱們失去了五個孩子,你又為了這個孩子吃了那麼多苦,這次一定要安安穩穩的把他生下來。”
我沒理他。
隻是默默閉上雙眼。
這個孩子不會再生下來了。
3
第二天,我挺著大肚子找到謝尋昀。
我曾經的道士師兄。
他擔憂的盯著我慘白的臉。
“師妹,你的生氣怎麼快被鬼吸幹了?”
我扯開嘴角苦笑。
是那一個月的符灰水。
夏倩雲作鬼孱弱,消化不了平常人雄壯的陽氣。
秦弋川就逼我連喝一個月符灰水。
生生削弱我的身體。
讓我成為夏倩雲最適口,最美味的供給。
我黯然垂眸。
“別叫我師妹了,從三年前我自願放棄道門身份時,就不配和你們同伍了。”
三年前,秦弋川被人設計,誤入萬鬼域,生命垂危。
我自願折壽三十年。
獻祭一雙陰陽眼破陣。
從此我便失去道門天才的身份。
嫁給秦弋川,安心做一個好妻子。
可他現在,竟然要掏空我所有血肉和肚中胎兒,幫他心愛的白月光複活!
悲憤在胸口翻湧。
我猛地咳出血。
謝尋昀急忙為我診脈。
瞬間滿臉嚴肅。
“枝苒,你常年被鬼吸食生氣,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他從袖中捧出一塊玉牌。
強行塞到我手裏。
“拿好,它可以幫你溫養身體。”
“還有這粒丹藥,服下它,你肚子裏的胎兒會立刻化為血水,你一定要想好。”
我靜靜的盯著那粒丹藥。
腦中閃過秦弋川嫌棄的話。
“雲兒,要不是隻有沈枝苒的八字合適,能為你溫養魂魄,我才不會和她結婚!”
他摸著夏倩雲的牌位,冷笑嘲諷道。
“沈枝苒那個蠢貨,吃藥吃的渾身腫脹,頭發都掉成禿子了,肚子上還全是密密麻麻的針孔,我看一眼就惡心的要死!”
“每次和她上床,我都要拚命想著你的臉,想著要為你生下獻祭容器,才不至於當場吐出來!”
多諷刺。
為了保胎。
我把激素藥當飯吃。
竹簽一樣粗長的保胎針,我硬生生挨了幾百下,整個肚皮青紫腫脹。
可我咬牙強忍。
拚命逼自己為他生下孩子。
秦弋川也強忍惡心。
讓我一次次懷孕,又讓我一次次流產。
“放心吧師兄,我決定好了。”
我仰頭吞下丹藥。
眼角淚花滑落。
4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剛開門。
就被秦弋川一耳光扇到臉上。
他怒氣衝衝,掐著我質問。
“沈枝苒,你是不是早知道雲兒在地下室,故意下咒害她!”
我臉被扇腫。
被他狠狠扯著頭發強硬拖走。
虛弱的身體無力掙紮,隻能哀叫。
“你說什麼!我沒有害夏倩雲,和我無關!”
“嗬,你裝什麼無辜,雲兒突然魂魄不穩,這裏懂道術的除了你還有誰!”
秦弋川掐著我的下巴冷笑。
被我一口鮮血噴在臉上。
他愣住,下意識伸手想扶我。
又瞬間露出厭惡神色。
“沈枝苒,你使什麼苦肉計,誰不知道你們修道的人壯的跟牛一樣,你擺出副可憐樣子給誰看!”
他一腳把我踹下地下室。
我的頭狠狠砸在台階上。
疼的氣還沒喘勻。
就被秦弋川一腳踩在背上。
“睜開你的眼,看看你把雲兒害成什麼樣了!”
夏倩雲捂著腦袋,魂魄痛苦的蜷縮在靈牌邊。
秦弋川立刻撲過去扶她,滿臉心疼。
“雲兒你別怕,我已經把這個毒婦抓過來了!”
他冰冷目光刺向我。
“沈枝苒,你有陰陽眼,早就發現雲兒了吧?”
“我真是小看了你,一個被逐出道門的叛徒,竟然還有臉反過來害雲兒!”
我趴在地上,震驚的看著他。
“什麼叛徒?我明明是為了救你......”
話還沒說完。
就被夏倩雲突然響起的嚎叫聲壓過。
她緊緊抓住秦弋川。
“阿川我好痛啊,你快救我!”
5
秦弋川立刻大步走向我。
薅著頭發把我狠狠拽起。
“沈枝苒,你快點收手,看在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我饒你一次!”
我舔著嘴角的血苦笑。
“孩子,你是說為了讓夏倩雲複活準備的獻祭容器嗎?”
秦弋川一愣,皺眉道。
“你果然早就發現雲兒了,別以為用孩子要挾,我就不敢動你!”
他按著我的頭猛砸到地上。
連撞三下。
痛苦嗡鳴聲中。
我又噴出一口鮮血。
猩紅的內臟碎肉被夾雜著吐出。
秦弋川嫌棄的踩住我的手。
“演戲這麼假,還想裝可憐,死性不改!”
他抓起一旁的鐵鉤猛插到我手上。
聲音狠厲。
“你們修道的人身強體壯,最經得起折騰!再不認錯,我有一百種方法不傷你肚子裏的孩子,還能讓你跪著求饒!”
我痛苦的蜷縮起手指。
那根鐵鉤卻狠狠在我的肉裏攪弄。
血肉模糊。
玉牌感應到我有生命危險。
亮起白光,為我輸送生命力。
秦弋川瞥見光,立刻粗暴的搶走玉牌。
冷笑著看著上麵刻著的“謝”字。
“還說沒對雲兒下手?這是什麼,你那個謝師兄給你的好東西!”
他抬手要砸碎玉牌。
我拚命抱住他的腿,哀叫乞求。
“別動它,沒了它我會死的!”
我的身體瀕臨崩潰。
全靠玉牌溫養。
若玉牌破損,我頃刻間便會死去!
秦弋川愣愣看著我血流滿麵的臉。
手停在半空。
夏倩雲立刻痛苦哀嚎。
“阿川我的魂要散了!你快救救我!”
秦弋川瞬間滿臉冰冷,一腳踹開我。
“雲兒三年前犧牲自己救了我的命,誰也別想害她!哪怕是你也別想傷她一分一毫!”
玉牌被摔碎。
我頓時被抽空所有生氣。
虛弱的癱倒在地上,一連咳出好幾口血。
也無瑕去分辨他口中夏倩雲救他的話。
秦弋川皺眉看著我。
嫌棄的踢了踢我的身子。
“別裝了沈枝苒,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多看你一眼嗎?”
他轉頭看向還蜷縮在地上的夏倩雲。
急得一把拎起我質問。
“怎麼回事,玉牌不是摔碎了,雲兒怎麼還這麼虛弱!”
我虛弱到奄奄一息。
嘴一張就噴血。
“嗬,裝上癮了,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
秦弋川冷笑著撥通醫生的電話。
“準備好,立刻做剖腹手術!”
6
我拚命拽住門把手。
“不,我不去!”
秦弋川直接提起鐵棍,狠狠敲碎了我的手骨。
讓人趕緊把我拖走手術。
“小心點她肚子裏的孩子,雲兒還等著救命呢!”
他看著我嘴裏瘋狂噴湧的血。
滿臉厭惡。
抓起一塊破布狠狠塞到我嘴裏。
“滾去手術台上裝,別臟了雲兒的眼!”
身體被綁到冰冷的手術台上。
我掙紮著想逃。
被秦弋川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
他皺眉冷眼道。
“不就是從你肚子裏取個孩子而已,鬧得要死要活的,裝成一副快死了的晦氣樣子,矯情!”
“把她的手腳打斷,我不允許有任何人耽誤雲兒的複活!”
鐵錘砸下。
骨頭被生生砸斷。
我疼的拚命咳著。
可虛弱的身體被生生榨幹。
已經吐不出一點血沫。
醫生小心翼翼的請秦弋川出去,怕場麵血腥影響到他。
他搖頭拒絕,催促道。
“快點手術,我要親眼看著孩子被取出才安心。”
就連護士想給我打麻醉劑。
也被秦弋川製止。
“還耽誤時間幹什麼,她皮糙肉厚,不就是疼點,她忍忍就過去了!”
手術刀徑直刺入我高高挺起的肚子。
劃破一層層血肉。
整個手術室都是我撕心裂肺的哭嚎。
秦弋川擰著眉握住我的手。
“別裝了沈枝苒,這件事你確實受了點委屈。”
“等雲兒複活,我就讓她搬出我們家,我們還年輕,你想生多少個孩子,我都陪你。”
我兩眼疼得翻白。
指甲狠狠掐住秦弋川的手。
他微微皺眉,薄唇緊抿。
卻沒有抽回手。
隻是一遍遍重複要和我生很多孩子的話。
直到醫生一聲驚呼。
“孩子呢,怎麼消失了!”
秦弋川愣住,猛地推開醫生湊到我肚子前。
血肉模糊的腹腔裏。
隻有一汪猩紅血水。
哪有八個月的胎兒?
“不可能!孩子呢,怎麼沒了!”
秦弋川雙眼猩紅。
伸手扯開我薄薄一層肚皮,拚命在我裸露的腹腔裏翻找。
內臟器官被翻的七零八亂。
鮮血徑直噴到天花板上。
就連久經手術場的老醫生也低下頭,不忍多看。
我渾身抽搐。
眼皮沉沉要昏死過去。
卻被秦弋川一巴掌甩在臉上。
“孩子呢!沈枝苒你把孩子藏到哪裏去了!”
可我臉色慘白,沒有一絲回應。
秦弋川突然發現自己滿手都是黏膩的血。
我的血。
他不可置信,顫抖的雙手捧起我的臉。
“沈枝苒你睜開眼,你不是道門的人嗎,你的陰陽眼不是保你不死嗎,你還裝什麼,我命令你立刻醒過來!”
“她的陰陽眼早就沒了。”
謝尋昀破門而入。
一道黃符甩出。
我血肉模糊的身體飛到他懷裏。
秦弋川愣愣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
猛地抬起頭。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清楚,沈枝苒的陰陽眼怎麼了!”
謝尋昀麵露諷刺。
“當然是三年前,為了救你獻祭了。”
“不然你以為你一個普通人,還能安然無恙的從萬鬼陣裏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