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當晚,所有人都在,唯獨缺了林歲窈和陸厭辭。
沒人知道的是,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兩個人正擁在一起,吻著彼此。
“爸媽還在外麵。”
陸厭辭薄唇親吻著她的脖子,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懶散:“怕什麼?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就帶你私奔,去歐洲結婚好不好?”
林歲窈紅著臉不敢說話,看著眼前帥得驚人的男人,眼底卻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期盼。
看她害羞的樣子,陸厭辭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緩緩上揚,故意用了些力氣欺負她。
“不說話?把哥哥吃幹抹淨了,還不想負責任,嗯?”
林歲窈眼裏淚花閃爍,若是幾年之前,她絕對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荒唐。
可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還是滿是愛意的嗚咽著回答,“負責,我想嫁給哥哥。”
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一場情事終於結束。
陸厭辭看著癱軟在門口處的她,抬手將她攔腰抱起,忍不住勾了勾唇:“不是說今天跟朋友還有聚會?乖乖,時間快到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要下來去浴室,陸厭辭卻直接將她抱了進去。
兩個人又在浴室荒唐了一回,林歲窈才終於換好衣服,匆匆出門。
好在出去的時候,家宴已經結束了,客廳人也已經散了,空無一人。
林歲窈走出別墅,剛要給朋友打個電話要晚點到,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鳴聲。
她抬眸,瞳孔驟然一縮,隻見不遠處正有一輛失控的車瘋了一般朝著她的方向撞來。
還沒來得及躲避,她整個人就被猛地撞飛十幾米,重重摔倒在地上。
砰——
劇烈的疼痛沿著神經蔓延著,身體仿佛要被撕裂般。
鮮血汩汩地冒出來,在她身下聚集成血灘。
她強行撐開眼皮,就看見了陸厭辭狂奔而來的身影。
“窈窈!”
耳邊嗡嗡作響,嘈雜的呼喊聲、腳步聲變得模糊而遙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深陷在黑暗中的意識短暫清醒了片刻。
昏昏沉沉間,她聽見了陸厭辭和兄弟談話的聲音。
“阿辭,你妹妹的腿現在動手術還能救回來,真要放棄手術?那她下半輩子隻能殘疾了。”
陸厭辭嗤笑,聲音竟是她從未聽過的冰冷:“我親自安排人撞的,又怎麼可能安排人給她動手術,一個破壞別人家庭上位的小三生出來的女兒,有現在這個下場,是她們母女應得的報應。”
“也是,不過你妹妹愛舞如命,她要是知道自己殘疾了,肯定會瘋,話說你和她談了五六年戀愛都是為了報複,不僅睡了她這麼久,如今連她的腿也要廢掉,這麼狠,當真沒動過一點心?”
“動心?”他似是覺得可笑,便也真的笑出聲來,“我隻想把我媽媽受過的苦,十倍百倍地償還到她們母女身上。”
“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喜歡上她,談何動心,對了,你記得給肇事司機一筆錢,讓他把今天的事爛肚子裏。”
一字一句,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然砸在林歲窈心頭。
她萬萬沒想到,這些年,陸厭辭和她談戀愛,不是喜歡,而是報複?!
十五歲那年,林歲窈跟著改嫁的媽媽來到陸家,成了校草陸厭辭異父異母的妹妹。
在青禾一中,流傳著一句話,你可以不認識校長,但不可能不認識陸厭辭。
因為全校的女生,都在偷偷喜歡著他。
這句話並不誇張,而這裏麵,也包括著林歲窈。
她偷偷的暗戀著他,卻從未有接近他的任何可能,在得知兩人成為兄妹後,她雖然沮喪,卻還是竭盡所能的討好著他,可他卻始終對她不冷不熱。
直到十八歲那年,陸厭辭畢業那晚,她去接他回來,卻發現他中了藥。
她剛要將人送到醫院,卻在車裏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那一晚,他們都是第一次。
自那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徹底變質。
陸厭辭食髓知味,難以自拔,他不再冷淡,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叫她乖乖,同她纏綿。
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林歲窈沉淪其中,將身與心全部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他。
六年裏,兩個人背著家人偷偷談戀愛。
他們會在餐桌下十指交扣,會在客廳廚房偷偷接吻,會在每一個深夜占有彼此……
可直到現在,她卻發現,原來一切都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報複!
她痛到難以自抑,氣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林歲窈發現自己還在醫院。
陸厭辭正坐在床邊,見他醒來,連忙握住她的手,“對不起,窈窈,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以後再也站不起來,別難過,哥哥向你保證,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的腿。”
如果是以前,林歲窈得知這個噩耗,肯定會當場崩潰,毫不懷疑地相信他。
可現在,她隻是用那雙空洞麻木的眼睛,渾身顫抖的,定定看著他表演深情。
他那張憔悴的臉、滿是血絲的桃花眼、還有隱隱泛起的淚意,看起來毫無破綻。
可她再望過去,卻隻覺得陌生。
陸厭辭也很快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低聲道:“窈窈,怎麼不說話,痛不痛?你告訴哥哥,痛不痛?”
痛。
陸厭辭,我好痛啊。
眼看著她始終不說話,陸厭辭終於急了,連忙快步出去聯係醫生。
而就在他離開後,林歲窈才猛地捂住胸口,心底逐漸被痛苦和絕望的情緒所淹沒,眼淚一滴滴的掉下,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厭辭,六年,
你居然睡了我整整六年,
報複了我整整六年啊。
痛不欲生之際,林母推門而入。
看到女兒遍體鱗傷的樣子,她眼眶瞬間紅了。
“媽!”
在媽媽麵前,林歲窈再也沒有防備,撲進她懷裏痛哭不已。
母女倆抱頭痛哭了很久,林母才平複好心情,哽咽著開口:“窈窈,別怕,你的腿不是完全沒救!”
“你還記得和你定有娃娃親,但十幾年前就移民出國的謝哥哥嗎?他是學醫的,博士畢業,如今是骨科方麵的專家,我聯係了他,他說他有很大把握可以治愈。我知道你舍不得你那個男朋友,也一直很排斥娃娃親的存在,但現在腿傷是最重要的,你就聽媽媽一次勸好不好?”
聽到有治愈的可能,林歲窈心頭狠狠一震。
這雙腿,真的,還能治好嗎。
她擦幹眼淚,那顆枯木一般的心,慢慢複生了。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