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低沉卻又莫名熟悉,我定睛一看,原來是父母曾為我訂下的婚約——北海的宣雲太子。
他看向我的肚子,神色有些黯淡,卻還是整理好情緒拉著我離開。
我有些怔愣,但並沒有拂開他的手:“等下…我還有事情處理,處理完,我就和你走。”
我一步一步挪到那個略顯淒涼的小屋子,太久不回來,這裏都沒什麼溫度了。
剛路過聽到人說,楚羽書和白瀟瀟正在南海遊玩剛回來,兩個人卿卿我我,羨煞旁人。
我聽到後,本來應該覺得刺痛的心臟,卻突然變得有些麻木。
我在案上一字一頓寫下了和離書,為證明決心,還給天帝抄寫了一份。
當年我和楚羽書成親,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如今竟然像個玩笑一樣。
迎娶之書上,分明寫著:“貴族千金,溫婉賢淑,乃天作之合,羽書之福。”
這迎娶書是他為了哄我開心才寫下的,畢竟當時我眾叛親離,隻為和他在一起。
我定定地看著那紅紙,被我保管在小盒子裏已經陳舊。
宛若我們的愛情故事一樣。
楚羽書急色匆匆走進來,居然並沒有質問我結界之事,反而是慶幸地鬆了口氣。
他二話不說便拽著我走向白瀟瀟的院子,原來遊玩時,她不幸染上了罕見的疾病,此時此刻正躺在床上咳嗽。
我渾身難受,冷汗早就打濕了衣裳,挺著大肚子還要被拽著走,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刀子上。
可楚羽書的一心撲在白瀟瀟身上,哪裏有時間注意到我的異常?
“阿雪!先前的事我們以後再議,這裏隻有你最擅長療愈之術,快救救瀟瀟!”
他額頭汗珠滾滾,儼然是真的著急。
我看著床上咳嗽不停還在吐血的人,內心卻覺得有些爽快,笑著說:“怎麼救?我就是個鶴,用鶴頂紅?”
沒想到楚羽書震怒,抬手就把我扇倒在地:“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沒品味的玩笑!?慕容雪我告訴你,瀟瀟出了什麼問題,你也別想好過!”
我一瞬間失神,這一巴掌徹底讓我看清現實,原來楚羽書變心變得如此徹底…
我擦去嘴角的血跡,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
楚羽書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看著我蒼白的臉軟了語氣:“阿雪…我就是太心急了…這療愈法屬你修煉得最好,換別人來我不放心。”
我點點頭,扯扯嘴角笑道:“是啊,反正我是大房,做這些是應該的。”
他似乎被我的語氣刺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講。
我搭上白瀟瀟的脈搏,這病不難治,隻是用藥原料需要百分百新鮮。
紫河車,也就是俗稱的——胎盤。
“咳咳…師哥…我是不是…要死了?”白瀟瀟嘴角鮮血直流,嚇得楚羽書連忙坐在床邊將她摟在懷裏哄。
“不會的!別瞎說!瀟瀟答應過的,要和我長命百歲…”
我看著這兩個人的恩愛場景,卻突然想到,楚羽書已經許久沒有對我如此溫柔了。
當年我又天真又單純,在仙魔大戰時,就用翅膀將楚羽書護在身下。
楚羽書不知道這件事,我也不想讓他對這事有所愧疚,可我卻再也不能像其他白鶴那樣飛起來了。
我當初對楚羽書的感情,正如他現在對白瀟瀟一樣。
楚羽書的眼神裏充滿著悲傷,他望向我的時候,眼裏似乎帶著懇求。
那個高高在上受盡敬仰的楚君,居然也會為了心愛的人露出脆弱的一麵。
隻可惜,那個心愛的人不再是我。
我愣愣地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樣子,喃喃道:“我會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