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雅帶著沈彬越走越遠,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當初雖然我是見義勇為在水裏救了人,才被評上十佳好人。
可我現在沒有手掌,根本無法劃水上岸。
岸上的人忍不住嘲諷。
“聽說他當年是在水庫裏救了溺水的小孩才被評上十佳好人的。”
“嗬,果然是造假的,他根本不會遊泳嘛,真是活該被罵!”
就這麼在水裏拚命撲騰著,直到呼吸全被奪走。
不知過了多久,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傳來。
護士走進來,驚訝地看著我。
“就是你啊,你說你一個殘疾人遊什麼泳,你差點就死了。”
我啞聲問她韓雅在哪。
“哦,送你來的人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說是要為婚禮做準備。”
“那人好像是韓氏集團的總裁吧,聽說她準備包下全城最貴的酒店給男友慶生呢,真羨慕他男友。”
我怔怔地聽著,心臟仿佛被狠狠鑿了一錘。
想當初,韓雅為了和我在一起,頂著全部的壓力,甚至願意放棄家產。
沈彬是她的繼兄,兩人在一起不符合人倫。
原來她早就愛上了沈彬,跟我在一起隻是為了脫離沈家,以後能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他們既然相愛,又為什麼要迫害我!
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甚至寧可自我犧牲去救人,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流出,我忽然狂笑出聲。
護士嚇得按響了鈴。
不一會兒,韓雅匆匆進來,還拿著一份離婚協議。
“陳莫羽,你趕緊把字簽了。”
她冷著臉,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絲複雜。
“我要跟彬哥結婚了,所以你得盡快我離婚。”
“雖然我這輩子隻愛阿彬,但你畢竟是我前夫,我以後也會照顧你的。不過你從此都不能出現在阿彬麵前,畢竟你人品惡劣,我不能讓你影響了我們的生活。”
我靜靜地聽完,看向放在麵前的離婚協議。
“我簽不了,你代替我簽吧。”
韓雅臉色驟變。
“裝什麼,你不簽字怎麼去領離婚證?難道你就是想用這種方式拖著不離婚!”
我啞了嗓子哽咽道:“我真的簽不了,我手已經被廠長砍斷了......”
韓雅滿臉厭惡地揮手打斷。
“撒謊騙人的毛病還不改嗎?廠是彬哥親戚,他還特意叮囑過廠對你格外關照!”
“可你不僅不感恩,還弄矽膠假肢偽裝殘疾人,就是為了拖延離婚!我警告你,這字你不簽也得簽,否則我就把你送到緬北去鍛煉!”
緬北?那可是比黑工廠還不如的地方!
真要我去,就等於送我去死!
我渾身顫抖,沒想到多年的感情,她居然蔑視我到如此地步!
韓雅的手機一響,沈彬又在召喚她了。
她深情溫柔地哄了他一會兒,掛斷電話後又催我。
“我沒時間跟你耗,你盡快簽字!”
“還有,我和彬哥的婚禮上缺個彈琴的,你不是鋼琴十級嗎?好好給我們彈一曲助興,就當是為你過去犯下的錯誤贖罪!”
她走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我得趕緊跑路!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我拿著所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趁著夜色離開了醫院。
一直到了淩晨,我才趕到火車站。
可就在下一秒,韓雅的保鏢出現了。
我一個殘疾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沒上車就被他們強行綁走。
等到早上,韓雅讓人把我帶到了婚禮現場。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沈彬的胳膊走上紅毯。
而我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挾持著,兩人笑得不懷好意。
“居然是個沒手的殘廢,咱們看看他一會兒怎麼丟臉!”
而我已經心痛到麻木,隻想讓這場鬧劇盡快結束。
兩人走到舞台中央,沈彬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今天我請了一個特邀嘉賓來見證我們的婚禮,那就是雅雅的前夫陳莫羽,現在請他上來彈琴好嗎?”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我被強行壓倒了鋼琴凳上。
韓雅滿眼怒火:“趕緊彈琴,否則我還會把你送到工廠打工去!”
話音落,我渾身戰栗,想起廠長凶神惡煞的臉和無數個被鎖在水牢的日子,血液都在逆流。
“我、我會聽話的,求求你,別把我送去......”
我聲音抖得不像話,費勁地用沒有手的手臂打開鋼琴蓋。
卻根本打不開,整個身子都砸在了鋼琴上。
滑稽的模樣讓眾人哄堂大笑。
“韓雅,你請的這個鋼琴師怎麼是個殘廢啊,沒有手怎麼彈琴?”
這時沈彬故作委屈地拉住韓雅的手。
“算了吧雅雅,我知道莫羽一直對我們結婚的事有怨氣,我們還是不要勉強他了。”
韓雅憤怒至極,抓起一把水果刀朝我走來。
“還敢演戲是吧,我現在就隔開你的矽膠假體,看看你的手到底是怎麼藏在裏麵的!”
她猛地刺入我的手臂,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
“還敢裝,沒想到你弄得還挺逼真的,連血都敢造假!”
等她徹底用刀劃開皮肉的時候,我已經昏死過去。
韓雅驚愕地拍了拍我的臉:“陳莫羽,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趕緊給我起來!”
可有人卻驚呼出聲。
“天啊,那是骨頭,已經看到手臂的骨頭了!”
“滿地都是血,他、他是真的沒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