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盯著程誠惡毒得發紅的眼眶,心裏知道,
他就是書上說的「超雄綜合症」。
一遍遍地瀏覽著網頁上的超雄傷人事件,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沒命。
我的身體因恐懼而發冷,程誠一定不能留在我們家!
夜裏,我趁程誠入睡,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父母的房間。
我將書上描寫「超雄綜合症」那一頁展示在他們麵前,聲音裏帶著顫抖:
「爸、媽,你們看這個......」
程飛一臉厭惡,皺著眉頭搶過書瞥了一眼,沒過幾秒,他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我懷疑,弟弟是不是也跟這書上寫的......」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腳踹到肩膀上,不禁吃痛出聲。
程飛還想繼續發作,卻被張美製止:
「這麼晚了,別吵到小誠。」
而後,張美扭頭瞪我一眼:
「你這死丫頭,大晚上胡言亂語,你巴不得你弟弟有病啊?」
程飛的臉始終陰著,聲音裏滿是咬牙切齒:
「喪門星,我們家十幾年的飯你白吃了是吧?」
「你是不是以為說弟弟壞話,對你有好處?」
我摸著疼痛的肩膀,眼裏滿是震驚和痛苦。
我沒想到,我的勸告,在他們眼中隻是挑撥。
空氣沉靜了幾秒,我垂下頭,道了句「沒事」便艱難起身。
在關門的一瞬間,我隱約聽到程飛二人的對話。
「這丫頭,不知道在打什麼壞心思。」
「誰知道她會不會幹出什麼害小誠的事......」
......
一滴淚不自覺劃過我的臉龐,我無聲地轉身回了房間。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程飛和張美的態度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們笑著給我夾菜,讓我多吃點。
我幾乎從未見過他們對我笑,一下子竟有些手足無措。
「女兒,媽媽待會想擦擦樓道那邊的玻璃,你能幫幫忙嗎?」
張美笑得親切,我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
或許,他們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我們家在二十樓,一層隻有兩戶,而張美說要擦的那塊玻璃,是樓道盡頭角落裏的那一塊。
窗戶很高,我要站在凳子上伸手才能夠得著頂端。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沉浸在那聲「女兒」中,心中滿是喜悅。
「女兒,爸爸來給你換桶幹淨的水。」
是程飛的聲音,我沒回頭,隻是乖巧地應了一聲。
可下一秒,我的上身便感受到一股強勁的推力,直接讓我重心不穩跌出了窗戶。
強烈的失重感伴隨著呼嘯而過的風聲,
我墜樓了。
但我好像沒感到疼,反而還輕飄飄地,回到了父母身邊。
「你確定這兒沒攝像頭吧?沒人看見吧?」
「放心,不會!」
程飛還在向下確認我的身體是否砸到了地上,張美在一旁一臉擔憂。
「這下終於清靜了,咱們以後就隻有一個兒子!」
他們的話像尖刀一般刺進我心裏,我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心卻被撕裂了。
原來要殺我的人,竟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不禁笑出了聲,還笑出了淚。
恨意像血液一般滲入我的細胞,我自嘲地閉上了眼。
......
然而我沒想到,我竟還有睜眼的機會。
而且,我還回到了程誠剛來到家裏的那一天。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再不抓緊機會,就來不及了!
望著眼前和諧的「一家人」,我沒有任何思考,直接撲倒在地抓住程飛的褲腿:
「爸爸,我知道您很辛苦,我在家就是個累贅!」
「你把我送到姑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