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彧掄圓了膀子的三巴掌抽得劉天奇眼冒金星，一屁股癱倒在地上，好半晌緩不過神來。

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李彧看著劉天奇罵罵咧咧，“好厚的臉，抽得老子手都麻了。”

“......”

劉天奇剛緩過神，便聽見了李彧這句極盡侮辱的話。

臉色漲紅，指著李彧的鼻子怒罵道。

“你找死！”

“你敢當著差役的麵毆打我這個朝廷命官！”

“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李彧話音落下，捕頭臉上露出了一抹不爽，但還是準備拔刀。

將捕頭的神情和動作盡收眼底。

李彧開口打斷了他的動作，“各位官差。”

“莫說我的貨物都是交足了關稅的，說我逃避關稅，盡是劉天奇的一派胡言。”

“就算我李某人真的未交齊關稅，這五萬兩罰銀我也交不起。”

“‘仙進奉’就在後院，諸位官差自便！”

鋥——

捕頭拔到一半的刀收了回去，朝著李彧拱了拱手。

“得罪了！”

“兄弟們，搬東西！”

說完，捕頭便帶著幾十差役衝進了李宅。

門口，隻剩下了李彧父子和劉天奇一人。

李彧走到傻眼的劉天奇麵前，極盡侮辱地拍了拍後者紅腫的臉。

湊到他的耳邊冷聲道。

“你還沒本事調動差役，應該是你後麵的主子下的令吧？”

“人家的目標是‘仙進奉’，誰管你的死活呢？”

“廢物！”

“等著！”

李彧眼中寒芒一閃，“有我收拾你的時候！”

啪啪！

又在劉天奇臉上拍了兩巴掌，李彧帶著李平進了宅子，反手關上了大門。

“......”

站在門口，旁光看著周圍百姓的指指點點，劉天奇握緊了拳頭。

但他知道，李彧說的不錯。

差役們是給章濤麵子，如今身邊沒了差役，和李彧起衝突，他除了吃虧丟臉，別無他策！

“讓我等著？”

“沒了‘仙進奉’，你就是個平頭百姓！”

“你給我等著！”

劉天奇咬牙低聲自語道。

“等我劉天奇扶搖直上，定殺你全家！”

......

後院，李彧和李平父子兩人目送著差役們將三大車的‘仙進奉’全部推走。

李平擔心地看著李彧。

“還有三日便到了進獻貢品的日子，你......”

李彧笑著搖頭。

“爹，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帶走就帶走吧，到時候他們自會乖乖還給我。”

“不過......”

說到這，李彧話鋒一轉。

“那五萬兩的罰銀在三日內還是得湊齊，我有大用。”

李彧不屑道，“我要讓他們有命伸手要，沒命拿錢花！”

“......”

“抱歉了，爹。”

沉默片刻，李彧略帶歉意地看著李平，“或許我們得先將京城的鋪子暫時抵押了。”

“這是咱們家最後的產業了，我......”

“抵押吧！”

李平淡淡一笑，拍了拍李彧的肩膀。

“你去嶺南這一趟，爹看得出來，你長大了。”

“既然此事你已經有了決斷，爹說了，爹會支持你的。”

“從今以後，家裏的事你做主吧。”

“爹信你！”

“嗯，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李彧重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宅子。

時間緊迫，他要做的還很多。

且此次他和家裏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所以這次必須絕地反擊！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也好叫那暗處的魑魅魍魎看看，他李家的東西不是這麼好拿的！

......

“陛下，逃避關稅......此事多半是子虛烏有，李彧既然有本事將‘仙進奉’從嶺南帶回京城，絕不可能在這臨門一腳的小事上犯錯。”

“咱們幫幫他？”

李宅正對門的二層茶館裏。

靠窗的位置，喬裝過後的蕭明月和秋萍相對而坐。

秋萍皺著眉低聲詢問道。

“不用。”

蕭明月神色淡然。

“若是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如何可堪大用？”

“朝野上下，與我一條心的不多。”

“可謂滿座皆敵！”

“朕需要的是一個既有經天緯地之才，還要有果決狠辣手段的人，需要他為朕斧正王朝，而不是一個需要朕保護的廢物。”

說到這，蕭明月停頓了片刻。

臉上浮現出些許玩味之色，“朕觀這個李彧行事跳脫，算是果決。”

“且都能花半年時間從嶺南將新鮮的‘仙進奉’帶回京城，必不是輕言放棄之輩。”

“他能如此容易讓人將‘仙進奉’罰沒封存？”

“他恐怕還有辦法。”

“靜待其變吧！”

蕭明月饒有趣味地又看了李宅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起身離開。

“走吧，今日倒還算是看了場挺有意思的戲。”

“三日之後，再看看它是如何落幕的吧。”

“是！”

......

兩日時間匆匆流逝，三車‘仙進奉’也在上林署衙門放了足足兩日。

眼看明日便是李彧給陛下進獻‘仙進奉’的日子了。

李彧依舊在忙著抵押鋪子換現銀。

傍晚十分，當進獻的時間開始倒數。

章濤和劉天奇在後者家中，開始提前慶祝。

“哈哈哈，喝！”

“章公子！下官都打探過了，李彧那傻子居然這兩日都在抵押鋪子換現銀！”

“別說他家那些鋪子值不值五萬兩銀子。”

“就算真的值，僥幸給他換夠了！”

“上林署此時已經放衙，想贖回‘仙進奉’？想都別想！”

“隻等明日到了時辰，他交不上東西，被陛下下令砍頭抄家！”

“那時候，這取回‘仙進奉’的功勞可就是您的了！”

至於李彧能麵見陛下？

這壓根不在劉天奇的考慮之中。

到了上交貢品的時候，也是宮裏的女官出宮查收，確認無誤之後，李彧才能進宮麵聖。

受封鳳閣舍人。

可明日女官連一顆‘仙進奉’都見不到，李彧還想見陛下？

白日做夢！

“章公子！”

“我幹了！”

“提前祝您成為新朝第一個鳳閣舍人，前途無量！”

劉天奇頗有狗腿子潛質，連連給章濤敬酒。

“好好好！”

章濤心中得意，眼神迷 離，一把摟住旁邊陪酒的劉雨，猥瑣一笑。

“既然要慶祝，你這女兒......我可就笑納了！”

“哈哈哈哈！”

......

與此同時，李彧來到了皇城南邊的儀鳳門之下，將一枚漢白玉雕刻成的平安扣從門縫下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