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硯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手裏還拿著他為溫明淺買來的咖啡。
“阿淺,你明明知道我恐高的。”
他還記得,他們在A大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溫明淺提議去吃一家摩天大樓頂層的西餐廳。
他當時不好拒絕,就硬著頭皮去了,結果剛坐在窗邊就覺得頭暈目眩,渾身不住地發抖起來。
溫明淺立刻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帶他去醫院,急到眼淚在眼眶裏頻頻打轉。
她的手劃過蕭遲硯蒼白的臉頰,神情中盡是心疼與內疚:“遲硯,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害怕了......”
可是如今的溫明淺,卻無所謂地聳聳肩:“蕭遲硯,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這麼多事?”
“再說,你現在就是我的助理,為我分憂不就是你應該做的事麼?”
“如果你不願意,就趕緊滾,別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往日的溫存還在他的記憶中揮散不去,他最終還是顫抖著聲音,沙啞地說了句“好”。
他曾經答應過,隻要溫明淺開心,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他不願違背自己的誓言。
工作人員為他換上了魏敘南的服裝,係上了繩索。
溫明淺說得沒錯,身上的安全繩看著已經很破舊了,還有幾處連接處扣不緊,看起來安全隱患確實很大。
這樣的冒險,她不願讓魏敘南嘗試。
卻對他的性命不屑一顧。
蕭遲硯自嘲地勾起唇角。
這個守護神當的,著實有些狼狽。
遠處的導演已經不耐煩了,通過耳麥提醒他趕緊向上爬,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一開始,蕭遲硯還沒什麼感覺。他平時就有健身的習慣,攀岩對他來說還算輕鬆。
可越往高處走,他的雙腿開始止不住地打顫起來。
越是害怕,他就越克製不住地往下看。現在離地麵已經有一定高度,連溫明淺的表情如何都看不清了。
隻是能看到她雙手抱胸,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一個大男人還恐高,你不覺得自己太矯情了麼?”
“蕭遲硯,我看你就是看不得我和敘南好,故意在這拖延時間對吧?”
“你要是再不登到頂,我就讓劇組收工,看你一個人在上麵怎麼辦!”
嘈雜的耳麥裏,溫明淺的質疑聲不斷傳來。
他隻好閉起眼睛,憑著對落點的記憶繼續向上。
蕭遲硯的恐高症,來源於他的前世。
18歲時他突發心臟病,緊急乘坐飛機回A市治療。
結果那天飛機遲遲不能下落,蕭遲硯沒能即時落地就醫,隻能死在了半空中。
他的父親本來就身體不好,聽說兒子離世後傷心欲絕,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了,整個蕭家就此敗落下去。
成為守護神後,蕭遲硯依舊保留著前世的記憶,所以對高處還是保留著本能的抗拒。
雖然他沒有把這些告訴溫明淺,但他本以為,她是可以理解自己的......
眼前一片漆黑,他終於摸到了攀岩頂上的禮物。
可是“咯噔”一聲,好像是環扣斷開的聲音。
來不及大聲呼喊,蕭遲硯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受控製了,重重地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