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池,對不起。”
馮靜怡不答,隻是將頭埋在我肩窩。
這是馮靜怡道歉一貫的小花招,因為我覺得她這樣有種反差萌,以往她做錯了事,隻要這樣我就會很快原諒她。
她以為出軌這種事隻要道歉就能輕輕揭過嗎?
她把我當什麼?!
我猛地把她推開,不顧她滿臉驚詫,將臉上不知何時湧出的淚抹盡。
馮靜怡無奈地解釋,似乎我對她的不信任讓她很難過一樣。
“硯池,我真的沒想到那天會發生那樣的事,這個孩子......我也是昨天才得知,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振洋說了,他隻是想照顧我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他就離開,孩子會交給我們撫養。”
梁振洋見縫插針,哽咽著開口。
“池哥,這個孩子也是一個生命,而且流產對母體傷害很大,你那麼愛靜怡姐,應該明白我的心情的吧。”
想到發生在我身上的無妄之災,我的心又開始抽痛起來,痛得快要喘不上氣。
馮靜怡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才那麼幹脆地安排這場意外,好讓我接受一切。
愛一個人,真的舍得這樣去傷害對方嗎?
明明梁振洋暗戀她這十年,她給足了我安全感,從來沒有過過界的言行。
在朋友起哄時,永遠會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隻有硯池一個愛人,我也隻認他。”
我以為我娶了馮靜怡是得到了愛情,其實相愛根本抵不了萬難,一句輕飄飄的預言就可以打破所有我曾以為的美好。
我突然覺得好累,一下子失去所有去計較的力氣。
一心想上位的小三,故意刁難的婆婆,還有看起來很愛我卻用軟態度逼迫我的妻子......
或許隻有離開才是最優解吧。
我牽起唇角自嘲一笑,心口的鈍痛沉默而又磨人。
“隨便你們吧。”
馮靜怡以為我答應了,鬆了好大一口氣。
馮母對我冷哼一聲,轉頭又眉開眼笑地扶起梁振洋,眉眼間都是心疼。
“看你都憔悴了,待會讓阿姨燉個湯給你補補。”
梁振洋笑著靠近馮靜怡,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靜怡姐,你也要注意休息,你現在可還懷著寶寶呢。”
冷冷看著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場麵,我拄著拐杖一言不發轉身上樓,讓國外的好友給我訂了離開的機票。
既然總有人是多餘的,那我退出,成全他們好了。
半夜我從夢中驚醒,滿腦子都是車禍時瀕死的畫麵,還有躺在手術台上斷腿的血淋淋場景。
我顫抖著身體,無聲流著淚。
身旁冰涼一片的空位,提醒著我婚姻的失敗。
馮靜怡說擔心自己會影響我休息,所以去客房睡。
可梁振洋就在客房啊。
那個不管我何時都會陪在我身邊的馮靜怡,再也不會有了。
我下床想去樓下接杯水喝,房間門卻被敲響。
打開門,是馮靜怡,她眼裏隱含的深意讓我覺得陌生。
“硯池,振洋做了個夢,夢裏你不喜歡那個孩子,想盡辦法把他趕走,還讓我流產。”
“媽的房裏有尊觀音像,你去跪一晚,給那孩子祈福,向振洋道個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