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後來，陸陸續續出現在謝尋身邊的女人都被我趕走了。

在國外四年，我給他裝了三個定位，七個監控。

他知道，我是個瘋子。

所以，才想方設法藏起趙今夕。

我垂下眼，抬手，臉上早已濕潤一片。

可是，瘋子，也會心痛。

趙今夕的詳細資料，我難得沒有去看。

一是想隨了謝尋的願。

二是我真的忙，忙得沒有時間。

我八天飛了四個城市，剛到家，累得倒頭就睡。

睡醒才發現謝尋兩天前的消息。

【阿尋：我有些缺錢。】

【阿尋：聞鈺，幫我。】

半晌，我在聊天框裏打下。

【找股東要錢，就這態度嗎？】

發送失敗。

謝尋把我拉黑了。

我愣了片刻，眼睛酸酸的。

那夜情動時，我們十指相扣，他探尋著柔軟，食髓知味。

也曾對我說過：“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離。”

眼淚砸下來，一滴一滴暈染了灰色床單。

我迷茫又無措。

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謝尋的結局會變成這樣。

幾天後的夜裏，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謝尋工作室裏的小張。

“聞鈺姐，謝哥他談合作喝多了，你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包廂門口。

零下八度的天氣。

我隻披了件外衣，拎著醒酒湯，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

透過窗戶，我看到了中央的謝尋。

思念是令人喪失理智的毒藥。

我衝動地想推門進去，一頭紮進謝尋懷裏，告訴他我很想他。

卻聽到裏麵說。

“謝哥，何必呢？你跟聞鈺說一聲，這錢不就立馬來了。”

昏暗燈光下，謝尋的臉沉了沉。

“她那個性格，我可不想再委曲求全了。”

小張生氣反駁。

“聞鈺姐對你怎麼樣，我們可都看在眼裏。”

他抓抓頭發，不太耐煩。

“你根本不懂她管得有多寬，我已經二十五了，我想自由點有什麼錯。”

男人們惺惺作態地起哄。

“那你還睡人家，聞鈺這種女人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那麼高冷呐？”

大腦霎時一片空白，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謝尋不在意笑道。

“比起夕夕，差了點。”

“對了，方明你讓你女朋友去中達誠府陪夕夕一晚，她一個人在家害怕。”

我僵在原地，心仿佛像被鈍刀子一片一片割開。

中達誠府的房子是我送給謝尋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現在，成了他和趙今夕的家。

“你們別告訴夕夕，她肯定擔心地立馬跑來照顧我，她那小身板哪受得了這累。”

“那找誰啊？”

謝尋頓了頓，隨即點點下巴，如施舍般說。

“聞鈺吧，她比較糙。”

室內的笑聲更大了。

我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破碎的音節溢出口腔。

正要離開，卻和服務員撞了個滿懷。

醒酒湯摔在地上，灑了我一身。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這裏。

我側身躲進了隔壁的空包廂。

服務員收拾著地上的狼藉。

他們沒有多疑，很快又恢複了笑鬧。

謝尋的話，反複在我腦海裏回響。

我止不住地發顫，遍體生寒。

原來情緒到達極點時，眼淚是流不出來的。

呢子大衣上的印跡已經深入底層，清理不掉，算是廢了。

我垂眼，五臟六腑都麻木得疼。

反正是當初謝尋做了三個月兼職送我的。

很多年前的舊款式，早就過時了。

人不能一直停在過去。

扔了吧，我想。

手機傳來提示聲。

是剛才謝尋口中的方明。

“聞鈺，謝哥喝醉了，你快來領他回家唄。他嘴裏一直念叨著你呢。”

我自嘲。

那樣的念叨。

當然也算念叨。

“滾。”

我回複道。

隨後，我找出謝尋的聊天框。

沒有猶豫地，也刪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