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纖雲自從懷孕之後,整個人嬌貴得不行。
居家工作,餘清硯幾乎是如影隨形地照顧著她,手機備忘錄裏全部記著她的喜惡。
信仰君子遠庖廚的她,為了孩子的營養開始親自洗手作羹湯,一向有嚴重潔癖的她,更是毫不嫌棄地用雙手接住嘔吐物。
他們窩在沙發上、床上、陽台靠椅上,如膠似漆,已經給不滿兩個月的胎兒起好了名字。
我在樓上遠遠地看著,內心卻早已沒了半點波瀾。
原來賀纖雲愛一個人是這樣的,是唯一,是偏愛,更是破例。
丈母娘望著兩人,臉上笑開了花,趕忙迎過去。
“哎喲,我的寶貝大外孫終於來了,這孩子是個有福報的。”
“清硯,真是辛苦你了,你讓我女兒懷上賀家的外孫就是我們家的頭等大功臣,到時候別說是我女婿的身份了,我的命都給你!”
丈母娘一邊給賀纖雲喂著燕窩和營養配餐,一邊指使著我:
“喂,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洗腳水端過來!”
“甄竹卿,看看你那個惡心的樣子!喪著一張臉,別再把病氣給過到我大外孫身上了。”
“清硯,還是你爭氣,哪裏是這個沒爹媽教養的野種能比的?女兒,等你順利把孩子生下來,我就讓他給你伺候月子!”
賀纖雲站在原地,冷眼旁觀,輕微皺了皺眉。
我一言不發,拿起手機給自己買了三天後的機票。
寒山寺,坐落在半山腰上,路途崎嶇不好走。
為了展現誠心,餘清硯在前麵小心翼翼地摟著賀纖雲的腰身,真是個溫柔體貼的情人。
同行的江月看出來了,她一臉不可思議。
“竹卿,既然如此,計劃還要實施嗎?”
“為什麼不呢?”
我撇過臉,沒看她,語氣輕輕的,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江月突然神情複雜地看向我,猛地抓起我的手。
“竹卿,你跟了我吧。”
“我們出逃,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找一個安靜沒有喧囂的地方,好好過日子,行嗎?”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一把甩開江月的手。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要在你們姑侄兩個之間選擇一個人?還是說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你們兩人了?”
“江月,你曾經做過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們回不去了!”
“賀纖雲惡心,你也是。”
趕在賀纖雲發現不對勁之前,我追了上去,女人去一旁接打電話,隻剩下我和餘清硯。
他看向我,語氣裏滿是不屑和諷刺:
“甄竹卿,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曾經趾高氣昂、誰人都不放在眼裏的大少爺模樣?”
“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嗎?你爸是讓我弄死的,我隻要用你來威脅他,就立馬從了,我趁機把他從三十二樓推了下去,粉身碎骨呢!”
“隻要我假裝被他占有,再假死出國,深愛我的阿雲就一定會為我報仇雪恨。”
“哦對了,我這邊還有你爸死之前痛苦掙紮和你被一群壯漢輪流侮辱的視頻文件呢,你要看看嗎?”
我渾身都在發抖,想起往事一隻手高高揚起,像是被人下了降頭那樣不受控製。
下一秒,餘清硯拉過我的手,突然猛的往前一拽,自己砰的一聲從高處的滑坡摔了下去。
“啊——!”
我瞪大瞳孔,一臉詫異,踉蹌了一下。
下一刻賀纖雲衝了進來,眼神死死地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