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的第二天,丈母娘立馬從老宅趕了過來,抱住餘清硯就是一陣哭訴:
“清硯,看到你還在阿姨是真高興,想當年你叔叔還在的時候就一直誇獎你,你把我們老兩口照顧得那麼好!”
“不像某些人,生在福窩裏麵,不知人間苦楚,天天端著豪門大少爺的架子,要是沒有我女兒,他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站在一旁,垂下眸子,覺得他們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家三口。
丈母娘一直都不喜歡我,剛開始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還能偽裝一下,自從甄家破產、父親跳樓自殺後,立馬露出了真麵目。
冷水澆頭、徹夜罰跪都還算是小事,因為子嗣問題更是狠狠搓磨我,算生辰八字、喝求子藥、吃來曆不明的粉末,幹盡了一切荒唐事。
賀纖雲一開始是護著我的,後來也在我的聲聲抱怨中開始不耐煩:
“老公,她畢竟是我媽,從小把我拉扯大,一個人很不容易,你能忍則忍。”
“我每天都要忙得焦頭爛額,這些小事你就依了我媽又能怎樣呢,更何況你現在是我賀家的贅婿,甄家早就沒了!”
而在餘清硯麵前,這母女兩人仿佛是變了一個樣子,對他麵麵俱到,關心得淋漓盡致。
我收回視線,一個人默默上樓。
半夜,樓下的客房傳來一陣細碎黏膩的聲音,餘清硯穿著我的睡衣,語氣曖昧。
“阿雲,他都沒滿足過你嗎?”
“別鬧了,你都三天沒下過床了,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賀纖雲喘著氣,翻身壓了上去,“清硯,我以前和甄竹卿同房的時候都是把他當成你,現在真好,你就在我的身邊。”
自從那一天後,賀纖雲打著親人的名義將餘清硯安置在了別墅中,明眼人早就把他當成了家裏的男主人。
我徹底失去了賀纖雲的寵愛,她連裝都不想再裝。
客房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惡心透頂,一顆心涼透了。
連續幾天,她趁我睡覺偷摸跑去樓下的客房,一番雲雨後洗幹淨身上的氣味,再爬上床睡在我的枕邊,把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
半夜,賀纖雲推門而入,摸黑上床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身,她意識到了什麼,語氣不滿:
“老公,你最近對我好冷淡。”
“清硯是我曾經的青梅竹馬,一直留在老家照顧我爸媽,後來消失不見了,這次好不容易才找回,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
“所以那天你那麼對他,我脾氣上來這才動了手,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心疼得要命。”
她湊近我的脖頸,好像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那樣親昵地蹭了蹭,語氣溫和。
“但你放心,我跟他隻是兄妹情,我心裏愛的人一直是你啊!”
女人一雙手摸進了我的衣領,想到她剛才和餘清硯的接觸,我就忍不住惡心地吐了。
酸水混合著嘔吐物沾到了她的衣角上,一股怪味在空氣裏蔓延。
賀纖雲立馬起身,滿臉惡寒:
“甄竹卿,你明明知道我有潔癖的,怎麼還能這麼肮臟?”
“算了,我沒興致了,一會兒讓保姆送來胃藥,你自己早點睡。”
我清潔好自己,合眼而臥,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傳來一條驗證消息,是餘清硯。
“阿雲又來我的房間了,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有我們恩愛的痕跡。”
“她抱著我,說我身上好香,不像她老公身上都是廚房的油煙味兒。”
“甄竹卿,別給我裝,我倒要看看你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第二天吃飯時,桌上寧靜,桌下餘清硯的腳已經開始不安分地踩到了賀纖雲的大腿上。
女人悶哼一聲,心虛地往我的碗裏夾了一個雞腿,油膩膩的氣味撲麵而來,我推開椅子跑向洗浴室嘔吐。
餘清硯的眼神陡然變得尖銳,定格在我的胃裏,好半晌才勾起一抹笑。
漱口後,我忍著胃裏的難受,整個身子都在往下墜,男人瀟灑地倚靠在門框前,摘下圍巾露出滿是痕跡的脖頸。
“怎麼,還沒欣賞夠呢?”
餘清硯挑釁地看著我,將領口拉得更大,鮮紅的吻痕刺痛著我的眸子。
“甄竹卿,你這名字起得不錯。”
“其實十年前一見到你我就不喜歡,憑什麼你就單單憑借投胎的技術享受如此好的生活?而我努力了那麼多年依舊走不出窮苦的山村?”
“好在老天有眼,讓你那個該死的爸倒下來,至於你,小嫩瓜秧子還用不著我費心思。”
“哦對了,至於你供奉三年、日夜跪拜的骨灰,不想知道是誰的嗎?”
我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陰冷地望著他,看透了他的內心世界。
“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餘清硯忽然笑了起來,踩著皮鞋瀟灑地離去。
“我怕你知道真相了會承受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