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黎的攻略對象,卻是書中的炮灰。
他曾給我夢寐以求的愛。
娶我那天,女主顏寧為他自殺落下病根,終身需要人照顧。
孟黎因此恨上我,並表示娶我隻是因為係統,他愛的是顏寧。
國外旅行被綁架時,他毫不猶豫帶走顏寧,將我推了出去。
我被連捅數刀,肝臟受損。
得知自己流產那一刻,我平靜連接係統:
“我想好了,清除孟黎所有攻略進度。”
......
“作為被攻略者的補償,本係統將會接受您的請求。宿主將會......”
係統的聲音響起一半,被孟黎推門的動作打斷。
他神色倦怠,身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從前他極少在莊園留宿。
最近卻總是回來,甚至拉著我說要個孩子。
“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問我話的時候,孟黎的視線,停留在手機上。
我告訴他他聽錯了。
男人也隻是哦了一聲。
我知道,他一如既往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
而我,破天荒的不再跟他說話。
開始用手機聯係律師草擬離婚協議。
當孟黎走進浴室,卻沒能看見我每次都會替他放好的洗澡水時,他的目光,終於施舍般落到我身上。
“你的報告我問過醫生了,沒有大礙。我會讓醫生繼續給你治療......”
我頭也不抬地答道:“知道了。”
半個月前,顏寧被恐怖分子綁架。我陪孟黎去救人,他卻將我推出,讓我被連捅數刀,肝臟受損,導致小產。
見我態度冷漠疏離,孟黎皺眉,正要走過來看我在做什麼。
此時,他的電話響起。
“孟先生,顏小姐身體不適......”
電話那頭還沒說完,孟黎拽起衣服扭頭就走,神色匆忙。
他走後,係統聲繼續響起:
“進度清零倒計時,被攻略者將會接收攻略者行跡,直至攻略者脫離世界。”
於是,我看見,一向惜命的孟黎在高速飆車連闖十二個紅燈趕到醫院將顏寧攬入懷中輕聲細哄。
醫生說,她得了肝癌,需要換肝。
而我,是一眾供體中,最為匹配那個。
孟黎攥緊手上的診斷單,手背上青筋畢現,沉聲道:“那就換。”
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不管顏寧哭哭啼啼的勸阻,直接吩咐一旁的傭人,將我帶去醫院。
同時我接到電話,是許醫生:
“雲小姐,經過查驗,孟先生的骨髓與您父親最為匹配。您看......”
掛斷電話,我渾身冰冷,整個人仿佛被定格。
一個小時後,我被帶到醫院。
“顏顏得了肝癌,你的肝臟跟她最匹配,準備一下獻肝吧。”
孟黎語氣冰冷,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我有條件。你給我爸捐骨髓,我就給顏寧獻肝。”
手術安排得很快。
那天,孟黎寸步不離地守在顏寧身邊。
至於我,他隻交代醫生有什麼需要簽字的文件就找他,不要影響顏寧的肝臟移植進程。
進搶救室大門的那一刻,我想,如果我真的死在手術台上,孟黎總能出於一點愧疚,遵守承諾,救活我爸。
手術後,我在重症監護室裏待了大半個月,身體恢複得出奇的慢。
能下地走動後,我立刻去找了孟黎。
他以我沒有捐夠足夠多的肝為由,拒絕了救我爸。
可是,我已經被切除了百分之七十的肝,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與孟黎拉扯的時間太長,長到錯過了見我爸最後一麵。
從殯儀館出來的路上,孟黎帶著顏寧從我身邊經過,二人正在拍攝婚紗照。
當晚,顏寧就入住了莊園。
孟黎進的卻是我的房間。
顏寧身體不好,還不能行房事,但孟黎起了欲望。
男人的動作沒有半點憐惜可言,不管不顧地宣泄著。
直到敲門聲響起,顏寧不安的聲音傳進來:
“阿黎,我有些害怕一個人睡,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孟黎抽身離開,穿好衣服走出臥室,不管床上沒了聲息的我是昏迷還是死了。
我再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顏寧。
孟黎不在,她也不裝了,鄙夷出聲道:
“喲,瞧瞧,跟條狗似的,就差給你栓條狗鏈了。”
我閉上眼睛,並不想聽她廢話。
“要不是我沒辦法懷孕,你以為阿黎會碰你嗎?他不過是要借你的肚子給我生個孩子而已。”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小產的那個孩子。
和孟黎最近的反常。
我沒忍住給了她一巴掌。
恰好被買飯回來的孟黎看見。
於是,我被趕去了狗舍。
次日清晨,還在睡夢中的我被驚醒。
顏寧手裏端著早餐暈倒在我的床前,孟黎一腳將我踹下床,抱著顏寧往醫院趕去。留下體力不支的我,扶著牆壁緩緩起身。
顏寧有氣無力的開口:“阿黎,我隻是想去給雲嫣送早餐。她昨晚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
男人心疼地安撫她:“她能有什麼事兒,又死不了。你就是太善良了。”
說話的間隙,林醫生給出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顏寧體內的肝臟有衰竭的跡象。
新研製的藥並未投入使用,需要有人試藥。
林醫生將一個醫用托盤放到地上,搗鼓著托盤裏的注射器跟藥物。
而孟黎,慢慢靠近我,“雲嫣,這是你欠顏顏的。隻是試藥,你不會有事兒。”他聲音微頓,“等顏顏好了,你的罪就贖完了。到時候,我會讓你好好待在我身邊的。”
像是施舍般,他說出最後一句話。
兩人一左一右按住我,費力掙紮幾下後,我連動彈都變得困難。注射器裏的液體流進我的靜脈時,我看見孟黎的攻略進度倒退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時間慢慢過去,我的視線、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覺得又冷又熱,身體開始止不住地發抖,源源不斷的汗水往外冒。
記憶開始四處飄蕩。
又回到了那天,我滿身重傷奄奄一息躺在山上,孟黎找過來背著我去醫院時。他讓我堅持住,他說為我而來,拯救我的。
接連幾天下來,我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
林醫生時不時會進來,給我注射新的藥物。
但孟黎,始終沒有來過。
半夜,我先是聽見顏寧的驚叫聲,然後眼前浮現出係統的播報。
孟黎正開車往墓園的方向而去。
他親手挖出了我爸的骨灰,丟進了垃圾堆裏。
我掙紮著從床上滾下來,哭喊著求孟黎住手。
顏寧笑著站在門外,“別喊了。我跟阿黎說你爸老是來夢裏嚇我,我害怕。大師說把骨灰毀了就好。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大半夜的就去了。”
我冷眼凝視著她:“滾出去!”
顏寧猖狂的笑著。
我起身走向門口,利落地伸手反鎖房門:“是你自己不走的。”
她的臉色瞬間白了,立刻慌張大喊。
我扯過地上一塊臟兮兮的抹布,直接塞進顏寧嘴裏,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猛的往牆上撞。
“謝謝你提醒我啊。”
顏寧被摔在了地上,我一拳一拳地朝她砸去。
血從她嘴裏流了出來,她的門牙被打掉了。
我隻想離開孟黎的,可他們逼人太甚了。
手伸了過去,我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直到門外傳來孟黎暴怒的聲音:“雲嫣,開門!顏顏要是有個好歹,我讓你死無全屍!”
置若罔聞,我並沒鬆手。
門被踹開,孟黎幾步衝過來,拽住我的頭發將我扯開。
顏寧已經暈過去了。
男人氣瘋了,對著我猛踹一腳,頭砸向地麵。
不一會兒,他去而複返,拽住我的頭發往樓上拖。
“顏顏的牙齒呢?給我拿出來。”
我站起身,好笑地看著他:“喂狗了。”
孟黎是真的急了,沒有思考,立刻吩咐保鏢殺了那條金毛。
保鏢照做後,他才覺得不對。
猛的掐住我的脖子,“你傷害顏顏,還罵她!”
我直視著孟黎的眼睛,“她讓你挖了我爸的墳,我不過打掉她一顆牙罷了。”
看向他的眼神裏,是滔天的恨意。
他的攻略進度,已經倒退至了百分之七十。
顏寧的嚶嚀聲將孟黎叫走。
他鬆手時我的頭猛的撞在了茶幾邊角上,嘔出一大口血來。
孟黎僵住,半天才回過神來。
經過管家的提醒,他終於想起一周後的孟氏新品發布會,還需要我的出席。
於是,他大發慈悲地不再為難我。
發布會那天,我盡力掩飾住自己的疲態,走進公司。
可周圍的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大都透露著同情。
大屏幕上,是顏寧和孟黎談笑風生的畫麵。
孟黎將我的研究成果拱手讓給了顏寧。
而我,被保安攔在會場外。
手機傳來震動,是顏寧的消息:
雲嫣,你的一切,我都會拿走。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不是嗎?
低頭看了眼資料,有些自嘲。當初為了孟黎一句話,我四處求人,甚至不惜給死對頭下跪,差點熬了壞了身體,才終於成功。
顏寧不過一句話,就能得到。
我關掉手機,拿出打火機,將手上的核心資料燒個幹淨。
幾百個日夜的嘔心瀝血,頃刻間化為烏有。
回了她一張資料燒毀的照片。
轉身打車去了解毒中心。
那個林醫生注射給我的,是毒。那天吐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色,再拖下去,我十有八九是活不長了。
治療進行到一半時,孟黎瘋狂給我打電話。
然後,是短信轟炸:
雲嫣,你在哪兒?把產品的核心資料給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我抽出那張電話卡掰斷扔進垃圾桶裏,世界終於清淨下來。
“雲小姐,這是你的治療方案,記得每周過來做一次毒素清理。”
“好的。”
走出解毒中心後,我去了墓地。像個瘋子一樣翻遍了一排的垃圾桶,堪堪撿回一半的骨灰。
我抱著懷裏的骨灰,嚎啕大哭。
孟黎沒有拿到資料,合作方對顏寧的能力存疑,取消了當天的合作。她哭了一路,回到莊園時,眼睛已經腫了。
男人輕哄著她,“我一定會讓她向你道歉的。”
此時我正收拾完東西,拉著箱子靠在門口:
“道歉?我有做錯什麼嗎?”
孟黎將手機遞到我麵前,與麵對顏寧的態度截然不同。
“你告訴我這條短信是什麼意思!還有,因為你,顏顏今天被人嘲笑懷疑,精神受到損傷。”
說完,他才注意到我手上的行李箱。
我將簽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不再多話。
男人震怒,將A4紙撕得四分五裂,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雲嫣,離開我,你能去哪兒?你一個炮灰,要是沒有我,早死了!不準走!”
男人的話再也掀不起我內心的波瀾。
從他遇見我的第一天,他就告訴我,我隻是這個世界的炮灰,顏寧才是女主。那時我被人欺負的無力還手,他從天而降,說沒關係,他是來拯救我這個炮灰的。
他對我隻有一個要求:遠離顏寧,不許欺負她。
我現在對他也隻有一個要求:遠離我。
孟黎的反應出乎顏寧的意料,她輕輕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雙眼含淚,“阿黎,別氣了。嫣嫣還試著藥呢,不如先她讓住回房間吧。都是我不好......”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顏寧的話提醒了男人。
為了防止我逃跑,孟黎將我關在屋裏,用鐵鏈鎖了起來。
顏寧昏迷了三天,孟黎就折磨了我三天。
第三天的時候,我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兒好地方,全是被打的鞭痕。
他翻遍了我的電腦和手機,仍然沒有找到資料。
而我,也不肯開口同他說一個字。
第四天,在顏寧的挑唆下,孟黎不知從哪兒請來了一個神棍。
說有辦法讓我忘記一切,乖乖聽話。
我嗤笑一聲,並不理睬。
可孟黎信了,他竟然當著我的麵將我爸的骨灰灑進了鍋裏混合著藥一起熬煮。
我趴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哭著求他:
“不要,孟黎!不要!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們,你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動我爸,我求求你......”
孟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倒東西的手頓住。
“阿黎,這個辦法果然有效。你看,雲嫣現在不就開始聽話了嗎?”
我死死瞪著顏寧,想要衝上去將人撕碎。
男人隻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做。
“雲嫣,我說了讓你乖乖聽話。你竟還妄想著離開我!”
這一刻,我如墜冰窖,渾身冰冷。
混合著我爸骨灰的藥被孟黎和顏寧灌進我強行灌進我口中時,我止不住的嘔吐,噴出的血染紅了麵前的地毯。
除了還在流淚,整個人毫無反應,像死了一般。
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回房間,顏寧緊隨其後。
她的表情十分滿意,忍不住蹲到我身前,貼近我耳邊輕聲道:
“我早就警告過你,早點滾蛋。也不枉費我這麼多年的謀算。炮灰怎麼可能鬥得過女主,你看,這不是咎由自取嗎?”
確認係統將顏寧的舉動錄入後,我伸手摸過桌上的水果刀,輕輕摩挲著刀刃。
我湊上前去,輕聲笑道:“顏寧,你也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