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白月光失蹤後,他認定我是凶手。
硫酸潑向我時,未婚夫的哥哥顧明淵將我緊緊護在懷中。
灼燒的疤痕爬滿他的半邊脊背。
他為我把親生弟弟關進精神病院。
買下古堡向我求婚。
我含淚點頭,將人生全盤托付給他。
直到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聽到他對人嗤笑:
“我就是為了折磨她才跟她結婚的。”
“直接把她賣去緬北多沒意思,要報仇,就要讓她夠疼。”
於是我先他一步,把他公司的機密賣給對家,讓他也品嘗痛的滋味。
後來我聽說,驚才絕豔的顧家大少抱著前妻照片一夜白頭,燃火自焚。
......
三周年紀念日前一周,我偷偷藏在巨大的禮物箱中手捧玫瑰,想給顧明淵一個驚喜。
正要站起身時,我聽到他不屑地嗤笑:“我就是為了報複鹿承歡才和她結婚的。”
“直接把她賣去緬北多沒意思,要報仇,就要讓她夠疼。”
笑容僵在臉上,我怔愣在原地,就好像我從未真正認識過顧明淵。
他身旁響起一聲譏諷的附和,是當年傷害我的未婚夫顧言生,他明明答應過我,要送顧言生去精神病院,為什麼顧明淵會出現在這裏?
我手心冰涼,黏膩一片,耳邊是顧言生囂張放肆地嗡鳴。
“還得是你啊哥,當初我潑她硫酸是便宜她了。”
顧明淵很享受這一聲誇讚,手中酒杯磕在茶幾上,笑聲曖昧:“確實,這種無趣的女人,我睡了三年,是她的福氣。”
“那可不是,哥,你沒讓她懷孕吧,我們顧家的血脈可不能被這個心狠手辣的賤貨玷汙。”
顧明淵端起酒杯搖晃,巨大的冰球撞擊杯壁,一聲聲敲在我心口。
“當然不會,每次完事我都會讓她吃藥,放心,短效的,很傷身。”
“鹿承歡爹媽都死了,她做夢都想要求血脈親情,我偏不給她。”
他喉頭擠出大仇得報得暢快。
“如果不是為了替清辭報仇,我也不至於忍她三年,天天在她麵前演好丈夫戲碼。”
顧言生連連鼓掌:“哥,你這招厲害,現在清辭回來了,恭喜你,終於能離開這個賤人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顧明淵的聲音中滿是不耐煩:“下個月是三周年紀念日,我會高調對清辭求婚,到時候叫上媒體揭露真相,讓鹿承歡社會性死亡。”
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猶豫,認真又清醒,三年的陪伴換不來他的半點憐惜和心軟,等待我的隻有一刀一刀的精神淩遲。
我如同墜入冰窟,寒意從腳底一寸寸攀爬到頭頂,將我包裹到窒息。
十指用力攥緊手中的玫瑰,任由莖刺嵌入掌心,將我一雙手紮得鮮血淋漓。
三年前顧明淵的出現,我以為是上天垂憐給予我救贖。
我對他並不是隻有感激,是三年來在相處中一點點堆積,一寸寸織就的戀慕。
我還記得蜜月時,他在古堡樓頂緊緊抱著我,漫天花火綻出我的名字。
我以為這是夢寐以求的愛情,是命運遲來的饋贈。
從未想過,這是一場預謀三年的報複。
原來男人真的是演技派,就連深情付出也可以是一場場卑劣的戲碼。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血珠滴到腳背,和掌心墜落的血液溶成一灘鐵鏽味的紅。
直到顧明淵離開,我才顫抖著站起身,腳步蹣跚跑到窗邊呼吸。
胃裏翻湧著吐意,我捂著胸口幹嘔,幾乎要把內臟都吐出來。
顧明淵,你真惡心。
身後響起一陣關門聲,愛馬仕大地的辛辣木質調衝開血腥,強勢灌入我的鼻尖。
顧明淵快步走過來,他看到滿地血跡有一瞬愣神,趕忙打橫抱起我,將我放到沙發上輕聲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
那捧玫瑰被他隨手放在沙發上,在他轉身拿藥箱時跌落在血中。
我雙目失焦,盯著那一捧玫瑰,分不清是血染紅了玫瑰,還是玫瑰染了血,混沌一片。
顧明淵的動作急切又溫柔,等包紮好了傷口,他將我摟在懷中,霸道的味道將我囚禁。
“歡歡,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還有,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多可笑啊,如果他真的在乎我,看到客廳裏那個碩大的禮物箱,就會猜到我聽到了什麼。
可顧明淵根本不愛我,那個禮物箱在他看來,不過是我又一次地衝動消費,享受顧太太的豪奢生活,搶了她白月光的幸福人生。
他抬手撩動我的碎發,臉上是常見的溫和笑意,我差點就要信他愛我了。
可下一秒,腦海中響起他的譏諷笑意。
“我就是為了報複才和鹿承歡結婚。”
胸口如被鈍刀子割肉,沉悶到我喘不過氣。
我偏頭躲開他的觸碰,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
“我想著紀念日快到了,給你個驚喜,司機開太快了,我暈車。“
顧明淵懸在我臉側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很快又收了回去。
“那你吃點東西,上去休息休息,我公司還有一點事,晚點回來。”
“就算是我為了,歡歡也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要心疼了。”
酸澀湧上鼻頭,我下意識攥緊拳頭。
用力把淚意全數憋了回去。
“我會的,你走吧。“
顧明淵破天荒沒有轉身就走,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蹲下身用力掰過我的臉,指腹強勢擦去我眼角的淚花。
“歡歡,你不願意我去,我就留下來陪你,好嗎?”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用力撲進他懷裏,用力靠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心跳。
可現在我很清楚,他是一個騙子。
我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狼狽。
不想讓他在心裏恥笑我的愚蠢和卑微。
“你的工作最重要,你先去吧。”
他愣神了有三秒鐘,呼地又將我打橫抱起,一路抱回臥室。
“歡歡,我今天回來陪你。”
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直到樓下傳來關門聲,我才顫抖著嘶吼出來。
床單繡滿纏枝梅,鬥櫃上的花瓶中插著白梅,就連瓷杯都是霽藍描梅紋。
這一切都是盛清辭喜歡的東西,不是鹿承歡喜歡的向日葵。
我看著梳妝台邊那不起眼的密碼箱,顧明淵曾經他說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我輸入盛清辭的生日,哢噠開啟——保險櫃裏鎖著盛清辭柔高中校牌與她用過的東西。
底層壓著精神病院繳費單,日期竟是他救我之後那幾天。
原來就連送顧言生去精神病院,也是買通醫生做的局。
我跌坐在地,抓起剪刀,歇斯底裏地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毀掉,刀刃一寸寸劃過婚紗照上,顧明淵那張俊逸的臉。
惡心,好惡心,想到和他相處過我都無比惡心。
我打開航空官網訂票,指尖懸在一周後的航班上,終於按下確認鍵。
翌日醒來時,枕邊隻有冰涼的一片。
顧明淵並沒有像他答應我那樣晚上回來陪我。
就像這三年內他的無數次食言一樣。
可這次我沒有一個人傻傻苦坐著等他,難得一夜好眠。
我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看著他親自為盛清辭拉開車門。
二十五歲的盛清辭不再是記憶中白月光校花的模樣,她更知性也更溫柔,踮腳替顧明淵整理領帶時就像是一對璧人,而我是一個窺探他人甜蜜的陰溝老鼠。
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顧明淵抬起頭,對上我看不出情緒的目光,他又一瞬地慌亂,下意識躲開盛清辭的手,和她隔開好幾步。
等我下樓時,他幾乎是急不可耐地解釋,就像是怕我誤會什麼一般。
“歡歡,她暫時沒地方去,先在我們家住著,過兩天就走。”
我看到他身後盛清辭眼中不加掩飾的嘲諷,鼻尖嗅到令我惡心的冷調梅香,胃裏一陣翻湧,死死咬住唇才沒幹嘔出來。
盛清辭見我沉默,提起包笑著往外走去。
“阿淵,這次拜訪是我太冒昧了。”她親昵地在顧明淵胸口錘了一拳,“你怎麼沒告訴我你結婚了,我們可是多年的兄弟之情,你看你太太都誤會了。”
顧明淵立刻伸手扶住了她,“你別走,你剛回國,身邊又沒有相熟的醫生,暫時先住我家吧。”
他轉頭看向我:“歡歡,清辭剛回國,舉目無親,你一向和善,不會坐視不理吧?”
我顫抖著沉默,用盡全身力氣忍耐,才沒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他卻當我心虛,拉過我的手,粗暴地拉到盛清辭麵前,“今天你也太冒昧了,清辭主動打招呼,你總要回應一聲,今天給清辭道個歉,以後別這樣了。”
“我......”
我想說,做人要有邊界感,至少去有婦之夫家中借住,要先取得家人的同意,可轉念一想,我又算是顧明淵哪門子的家人?
活在謊言中,整整三年都當傻子騙的家人嗎?
盛清辭當著我的麵,伸手挽住顧明淵的胳膊,笑著看向我:“阿淵,算了,別因為我傷了你們夫妻間的和氣。”
顧明淵輕拍她的手背安撫,“不會的,你就安心在我家住下,我家永遠歡迎你。”
他轉頭朝我歎了口氣。
“歡歡,你最懂事了,待會兒記得給清辭道歉,我先去上班了。”
他走的決絕,給我留下一個朝我譏笑的盛清辭。
“鹿小姐,這段時間在阿淵家,還請你多多指教了。”
她明明是一張溫和的美人麵,笑意淺淺,溫柔如春。
可那笑意不達眼底,每分每秒都是對我的示威。
第二天,我就領教到了盛清辭的‘指教’。
手機突然彈出盛清辭發給我的信息。
一條新聞——《顧氏總裁夜會神秘女子,疑是出軌》。
照片裏,他切牛排的手,還戴著我們的婚戒。
那枚婚戒,是我親手為他戴上的,如今卻成了他背叛的證據。
我的手指微微顫抖,點開評論區,滿屏都是對這一對璧人的祝福,每一句話都紮在我心尖上。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媽媽我又相信愛情了。”
“恭喜顧總終於脫離黃臉婆苦海,從沒有哪一刻這麼支持顧總出軌過。”
“你知道的,我很少站男人這邊,但是顧總那個惡毒老婆早該進監獄了,接顧總離婚和美女雙宿雙棲。”
“我也接......”
我雙手用力攥緊手機,顫抖著砸了出去,抱著頭不想去想那些冷嘲熱諷。
明明都下定決心走了,明明都放棄陸明淵了,可為什麼心臟還這麼痛?
似是聽到樓上的響動,顧明淵快步進門。
他快步上前摟住我,溫聲細語輕哄:“歡歡,昨天是個誤會,清辭是個女明星,如果我直接澄清,會毀了她的事業,歡歡,你這麼善良,不會忍心她事業被毀的吧。”
“清辭經曆了那麼痛苦的失蹤,那件事你也有責任,歡歡,就當是補償清辭,好嗎?”
“現在清辭被狗仔圍堵,心理壓力很大鬧著要跳江,我讓阿姨做了你喜歡的菜,等我安撫好她就回來陪你吃。”
我乖巧點頭,目送他們並肩出門。
手機上彈出來同城熱點的推送。
視頻裏的盛清辭站在大橋上,身形搖搖欲墜,西裝革履的男人開著邁巴赫匆匆趕來,單膝跪地,任她光裸的腳踩在膝蓋上,獻上自己所有的忠誠。
多相配的一對璧人啊,顯得我多餘。
可誰生來就多餘?
也沒有誰生來就犯賤,一定要在原地等一個永遠等不到回應的人。
阿姨端來我最愛的排骨湯,我全倒進了垃圾桶。
神情木然地拉開抽屜。
抽屜底層,壓著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我捏緊了離婚協議,放在桌麵最顯眼的位置,打開存放最機密文件的保險箱,拿出一個U盤。
“林女士,我這裏有一份文件,您一定會感興趣。”
拿到顧家死對頭林家的承諾,我什麼行李都沒帶,捏緊了U盤,頭也不回走出房間。
顧明淵,再也不見,希望你喜歡我為你準備的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