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陸祈白奉若神明,他給我點讚的動態我置頂了十年。
這十年,我給他風雨無阻的送早餐。
他上線打遊戲時間不穩定,我一守就是三天三夜,隻為跟他組隊二十分鐘。
可在他看來,我所圖不過錢罷了。
他把我當成呼之即來,睡完就扔的貨。
最後更是輕飄飄的告訴其他人,“幹膩了。”
行吧,我也不客氣了。
我轉身就找了個八塊腹肌的弟弟在朋友圈秀恩愛。
沒過多久,陸祈白後悔了。
他瘋了似的給我發他的腹肌照求複合......
但跟香香軟軟的弟弟比起來,陸祈白這個老男人已經不配了。
......
“嗬,沈枝意,這麼能舔的舔狗我可不要,你們喜歡你們拿去。”
陸祈白倚著皮質沙發,機械義肢搭在茶幾上反著冷光。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陸祈白這麼說我了,我還以為我的心已經不會痛了呢。
其他人嘿嘿一笑,打著圓場,“怎麼能那麼說嫂子呢。”
陸祈白猛地將杯子砸向地麵,“誰讓你們叫她嫂子?”
氣氛陷入尷尬,我連忙擦幹淨淚珠,走了進去。
“祈白,我來接你回家。”
陸祈白不滿地皺眉,“回什麼家,我要喝酒。”
“陸總消消氣。”,穿著短裙的陪酒女笑著往陸祈白的懷裏靠,“沈小姐追到這兒來,還不是希望您從手指縫裏漏點......”
我的指甲陷進掌心,喉嚨泛起鐵鏽味。
陸祈白嗤笑一聲,聲音冷的凍人,“聽到了嗎,連夜場裏的女人都知道你是什麼德行......”
我無法相信,當年那個遺世獨立的男孩,現如今會說出這樣的話。
算了,哪個正常人能接受自己昏迷三年,一覺醒來後,成了殘疾呢。
等陸祈白康複了,就好了。
陸祈白的朋友們很有眼力見地走了出去,偌大的包廂隻剩下我和他。
“祈白,我們回去吧,爺爺說明天要見你。”
陸祈白不知道想到了了什麼,上下打量我一眼。
“沈枝意,你媽死的那天,我記得你也是穿了那麼一身裙子吧?”
陸祈白低壓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靂,把我僅存的那些理智炸的支離破碎。
“陸祈白,你說什麼!”
“我說,沈枝意,你媽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你那麼不自愛,會不會氣的詐屍!”
我不敢再聽下去,溫熱的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將桌上的冰水潑到了陸祈白的臉上,奪門而出。
“草。”陸祈白罵了一句。
“桃子,以後我不來上班了。”,熬了一夜,第二天一到時間我就給桃子打去電話,我不想再看到陸祈白。
“姐姐你終於醒悟了!我就說這個男的......”,電話那頭的小姑娘開心極了,用她的話說,我應該早日脫離苦海。
“姐姐你那麼漂亮有那麼有錢,就應該多點幾個男模多睡幾個男大,快樂......”
“總裁......”
極速的拖凳子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極度的安靜。
我呼吸一滯。
“上班時間,好好工作。”,陸祈白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著冷靜。
呼,沈枝意,還沒死心嗎?
晚上,我按照桃子的遠程指揮,化了妝穿上了性感的小裙子,去到了據她所說男模質量特別高的會所。
不巧,一下車就撞到了陸祈白和他的幾個朋友在門口抽煙。
從陸祈白眾人身邊擦肩而過時,陸祈白猛地抬頭看向我。
我嚇了一跳,生怕他認出我。
可我今天從發型到鞋子,都顛覆了我從前的裝扮。
甚至沒帶眼鏡,戴上了隱形,我敢說戴上口罩沒人認得出來是我。
“陸哥,你真把枝意姐氣走了?”
聽到我的名字,我特意放慢了腳步。
陸祈白吐出一口煙,聲音低沉,“幹膩了......”
三個字,讓我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眾人的嘲笑聲中,我的雙腿微微顫抖,仿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陸祈白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我,一口一個嫂子地叫著我。
每一次我想放棄,都是他們跟我講,陸哥隻是刀子嘴豆腐心。
昨晚也不例外。
我想,既然他們敢這麼做,或許......是陸祈白的授意呢?
原來,一場笑話罷了,諷刺極了。
“也是,樂棲學姐也回國了......”
我滿心的委屈和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翻湧,我以為經曆了那麼多,我已經百折不撓了,可是此刻,我的心裏滿是痛苦和不甘。
我想轉身就離開,可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但是她很小就跟我上床了,她媽又死了,她爸也死了,沒人要她,我能怎麼辦......昨晚喝多了,以後看著我點,過幾天哄哄就好了......”
我猛地閉上眼,生怕眼淚滾出來。
所以,我是沒人要的是嗎,我要謝謝陸祈白,收留了我,是嗎?
“姐姐,您是第一次來嗎?”
“姐姐您想坐哪兒?”
熱情的男生們很有眼力見地圍了上來攙扶著我,看來身上陸祈白送的名牌還是有點用的。
我任由男生們把我帶到一個包廂。
一杯又一杯的酒被我送進嘴裏。
我可以接受,接受陸祈白不愛我。
因為我知道我和陸祈白之間,全是我的一廂情願,一廂情願就要願賭服輸。
主動製造羈絆就要承擔後果。
可是我不能接受,在我心裏,宛若神明的陸祈白,是個爛人......
我不能接受,我像我媽一樣,愛上了一個爛人。
包間裏,小男生們唱著一首又一首歌,挺好,挺熱鬧的。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睜開眼,
希望是我的幻覺......”
嗯,陸祈白的生日七月七日。
他十八歲那年,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我的第一次。
後來的日子裏,我成了陸祈白隨叫隨到,睡完就滾的......
婊子?
多可笑啊。
女人為了愛情可以做出驚天動地的蠢事,那些年他的身邊隻有我,我真以為我和他有了以後。
後來大三暑假,他喜歡上了一個學姐,也就是他們嘴裏的樂棲,我問他,那我呢。
他隻說了一句好聚好散,我真的喜歡她。
然後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追求。
我也躲到了很遠的地方,聽說學姐一直沒發現。
臨開學前,學姐出國留學的消息傳出,陸祈白為了追她的車出車禍。
得知消息時,是淩晨三點,買不到票,我借車開了十個小時回到A市。
沒敢休息,紅著眼看到陸祈白躺在icu病床上時,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心如刀絞。
然後便開始了三年的照顧。
因為我眼裏的陸祈白,學習成績優異、遇事沉著冷靜,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這樣的好人,他值得。
最重要的是,在媽媽跳樓那天,警察讓我認領屍體,白布掀開時,他伸手捂住了我的眼。
“你媽媽說不想讓你看到她醜的樣子。”
我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那麼愛美,她還那麼年輕。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隻不過是愛上了一個爛人,在不知道的時候,被人蒙騙,當了小三,退學生了孩子。
我見過那個人的老婆上門潑油漆的樣子,也見過媽媽抱著我痛哭流涕,說自己真的不知道的樣子。
那時我便發誓,我愛的人,要是一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所以呢,我也錯了嗎?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我的扣扣提示音響了一下,那麼多年的條件反射,讓我還是習慣性地拿出電話看。
“姐姐,今天忘記給你發照片了,你想我了嗎?”配圖一張腹肌照。嗯,不是陸祈白。
算了,陸祈白,我真的累了,我真的錯了。
於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第一次回複了對麵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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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寶寶我吸入了O2,呼出了CO2,我的身體現在有點缺C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