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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刺吻刺
安芮

第1章

白月光去世後,我把顧時黎當做替身。

半夜,他給我發消息,說跪了一整天。

我躺在情人的懷裏,隨意回了句,「在做m嗎?」

顧時黎很平靜地說,「我在守靈。」

「......」

......

收到顧時黎短信的時候,我正躺在薑陽的懷裏。

燈光照在薑陽精致的五官上,他給我剝了一顆葡萄,望過來的眼眸明亮清澈。

不愧是年輕氣盛體力好的男大。

我含下葡萄,瞥了一下他白色背心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漫不經心地看手機。

顧時黎:【跪了一整天。】

我隨意回了句:【在做m嗎?】

薑陽微濕的頭發蹭了蹭我的頸窩,他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姐姐,你這是給誰發消息,都不搭理我。」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薑陽有張漂亮的臉蛋,眼睛圓潤,盯著我的時候像隻可憐兮兮的金毛。

我拍了拍他的臉,「不行哦,我不留宿的。」

雖然我和顧時黎的婚姻名存實亡,但就像他說的,「他們都是賓館,我才是家。」

所以即使滿身是其他男人的吻痕,我都會回到婚房。

薑陽不滿地嘟了嘟嘴。

我推了推他,聲音冷淡,「你這個年齡不適合裝可愛了。」

門鈴響了。

懶得安撫紅了眼圈的薑陽,我起身去開門。

顧時黎出現在門外。

他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已經深秋了,卻仍然穿著單薄的襯衫。

顧時黎很平靜地看著我,「我在守靈。」

我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顧時黎是在解釋他為什麼今晚跪了一整天。

我也才想起來,顧時黎的朋友去世了。

薑陽柔軟的唇貼在我的耳畔,他帶著幾分挑釁,「顧時黎你現在來幹嘛?就偏挑我們的事後?」

顧時黎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看人的時候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就像散漫的雲,誰也不在乎。

他淡淡地看向薑陽,「我有名分。」

簡單的幾個字讓薑陽氣極了,他憤憤地道,「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懶得理會他們,把包丟給顧時黎,換了鞋,我就牽著他離開。

回家的途中,薑陽瘋狂地給我發消息。

【對不起,聽月,是我說錯話了。】

【我隻求能呆在你身邊,我不要任何名分。】

【......】

我簡單看了一眼,開了免打擾。

洗澡時,顧時黎扯掉了黑色的領帶,走了進來。

他把我擠到狹小的空間,凸起的喉嚨上下滑動,荷爾蒙的氣息把我包圍著。

我按了按他堅實的胸脯,「你都跪了一天了,你還有心思,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顧時黎盯著我脖子上的吻痕,唇覆蓋了上去,聲音含糊不清。

「聽月,我真的嫉妒的要瘋了。」

「你能不能隻喜歡我一個。」

「算我求你。」

我不可能隻喜歡顧時黎一個人的。

我喜歡的少年死在了我最愛他的時候,是桂花開的那個季節。

每次想起白月光的時候,我的心臟總是腫脹的,像被魚刺刺中,冒出難忍的空虛和疼痛。

為了不一直陷進絕望的沼澤中,我和顧時黎結婚了。

我在外麵也養了一些和白月光相似的情人。

我清楚的知道我在玷汙我和白月光之間的單純的愛,但沒有辦法,我就是這樣卑劣自私的人。

我不允許自己困在過往。

顧時黎昨晚折騰到淩晨,慘白的太陽都嵌在黎明蒼白的前額上,他才停下。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顧時黎做了三菜一湯。

他圍著藍色的圍裙,麵容沉靜,賢惠地給我盛飯。

我打開手機,薑陽給我發了一張他的照片。

照片中,他在健身房鍛煉,運動背心被汗水打濕,勾勒出發達的肌肉輪廓。

薑陽的娃娃臉上都是汗水,一雙眼眸還微微泛紅,不知道昨晚氣哭了多久。

我隨意發了幾句話安撫他,就開始吃我的午飯。

顧時黎垂下眼眸,細細地給我挑著魚刺,學著別人的模樣。

我吃了一口糖醋排骨,皺了一下眉,「你媽打電話來,讓我們下午回趟顧家。」

顧時黎是顧家不受寵的二子,現在叫我們回去,無非是訓斥他。

「好。」

顧時黎收拾碗筷,沒有意見。

三個月沒見到顧父顧母,他們依舊是嚴肅冷漠的樣子。

他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們的大兒子,顧清染。

自從他們的大兒子去世後,他們的心也隨之漂泊了。

我懶散地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茶,苦澀的茶水浸泡著我。

顧母把顧時黎叫進了書房,顧父歎了一口氣,還是那句話,「聽月,你知道的,我們一開始都不讚成你和顧時黎的婚事。」

「你是清染的愛人。」

我的白月光是顧清染,他和顧時黎是同胞兄弟,隻是性格更加溫柔體貼。

從十六歲相識,十八歲相愛,再到二十四歲的訂婚,我以為我們能走得更遠的。

他的生命卻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停止了。

在我沉迷於悲痛的時候,是顧時黎找上了我,他願意成為替身,讓我走出來。

看著和未婚夫一模一樣的臉,我不免得有些恍惚,手不可控製的伸了過去。

「嫂嫂,你看清楚了,我是顧時黎。」

顧時黎不滿地皺起眉,耳朵因惱羞成怒泛了紅。

我悵然地放下手,低聲說了聲抱歉。

顧時黎卻道,「起風了,嫂嫂把椅背上的外套拿給我吧。」

我愣了愣,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這是顧清染的西裝外套,我還沒來得及收。

不等我同意,顧時黎就把西裝外套穿上身,他身材高大,穿上西裝外套多了分穩重。

更像顧清染了。

我的心被猛地刺痛,眼睛也像發燒了一般,昏沉沉的。

顧時黎自顧自地給我關上了門,引著我上了他的車。

這不是他的車。

這是我送給顧清染的新婚禮物,還擺放著我親手鉤織的兩個娃娃。

一男一女,笑吟吟地望著我。

顧時黎提醒,「係安全帶。」

一路上我都覺得像做夢了一般渾渾噩噩的。

明明顧清染隻是出門去給我帶一份慕斯蛋糕,怎麼就偏偏出了車禍呢。

我一直等到睡著了,才被電話吵醒。

是顧時黎淡淡的語氣,「顧清染出車禍死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現在還記得他當時的聲音,冷漠的,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

像風吹散了桂花的枝條。

在等紅燈的時候,顧時黎側頭看我,「哥哥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我。」

我以為是他在解釋這輛車為什麼被他使用,隨意地點了一下頭。

「所有的一切。」他不輕不重地重申。

我的心一沉,他已經轉過頭把車開了出去。

空氣再一次陷入了孤冷般的寂靜。

這種安靜讓我那些被睡眠吞噬掉的悲傷再次湧起。

即使是現在,從回憶中抽身,心裏密密麻麻的刺痛一直在灼傷著我。

我走出別墅,靠在跑車上,拿出了一根青煙。

在煙霧繚繞中,顧時黎走向我,他握住我的手腕,聲音低啞,「走吧。」

我慢慢吐了一口煙,嗆得他幹咳了起來。

看著他紅腫的臉,我皺了一下眉,「她為什麼打你?」

顧時黎深深地看著我,唇角彎了彎,「不管我做什麼,在他們眼裏都是錯誤的。」

顧時黎伸出手,我把煙頭按在他的手心裏,掐斷了。

他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隻是微笑地看著我。

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的時候,會慢慢加深,就像一汪小譚。

讓我想到,先前和他們兄弟倆吃飯的時候,顧時黎總會趁著顧清染垂眸的時候看我,在我望過來的時候,很快瞥過了眼,紅了耳尖。

隻有在訂婚宴的時候,隔著人潮洶湧,猝不及防地對上他泛紅的眼眸,沒有躲閃,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臉上是破碎的笑容。

就像現在。

「你不會反抗嗎?」

「我為什麼要反抗,我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隻因為我和顧清染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我的福氣。」

「聽月,你每次看向我的時候,我總覺得是顧清染的皮膚長在我的臉上,讓我不能呼吸。」

從顧府出來,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我讓顧時黎下了車,讓司機把車開到墓園。

墓園裏很安靜。

我看著墓碑上顧清染的名字,忍不住痛哭起來。

在淚眼朦朧中,我卻想到當時,顧時黎按住我的肩膀,對我說,「我願意當哥哥的替身,隻要能和你在一起。」

「我是哥哥的替代品,可以嗎?」

「我會是你新的開始。」

現在我仍然能清楚的記得,顧時黎微冷的指尖放在我的唇上,他笑著,唇角勾起,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不知不覺,顧時黎在我心裏的位置越來越大。

這讓我很不安。

讓我有一種背叛了顧清染的感覺。

我關了手機,叫上薑陽,一起去了瑞士遊玩。

薑陽是一個很可愛的綠茶男。

每次他抬眸看向我,臉上立馬露出笑意,聲音溫軟清亮。

肉體的欲望常使靈魂陷入泥潭。

可惜,薑陽有期末考。

回到婚房之前,我打開手機。

顧時黎給我打了數不清的電話,但我都沒有接。

我眉心一跳,撥了電話回去。

他沒接。

顧時黎從不會掛斷我的電話,我的心一顫,一股莫名的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太陽西沉,光線昏暗。

房間內,顧時黎頎長的身影融入深處,半垂的眼像殘月照雪。

我的手放在門上,卻遲遲沒有進去。

一個月過去,顧時黎清減了不少,他的臉被隱秘在陰影處,明明滅滅。

他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聽月,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顧時黎這樣令我很不安。

有什麼東西仿佛要脫離控製。

我看了他一會,沒有說話,悶悶地離開。

助理說顧時黎辭去了公司的職務,和顧家鬧得不可開交。

顧家氣得當場找了律師,修改了遺囑,把遺產留給了我的女兒,清越。

我當初是懷著顧清染的孩子嫁給顧時黎的。

那個女孩已經四歲了,一直養在國外,由我的母親照顧。

我驅車到了顧家。

不知道顧時黎說了什麼,顧父火冒三丈,他氣得扔了花瓶過來。

花瓶摔在顧時黎的額頭上,割破肌膚,鮮血流了出來。

顧時黎掀了掀眼皮,淡漠道,「我心意已決。」

「我不會去......」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閉上了嘴,對我微微一笑,睫毛濃密的眼下投射出淡淡的剪影。

顧父繃著臉,語氣硬邦邦的,「顧時黎你連你哥哥半根頭發都比不上,你個懦夫!」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當初死在醫院就好了!」

顧父口不擇言,顧時黎卻沒有什麼表情,像是聽慣了。

我走上前,牽住顧時黎的手,他的手冰涼沒有溫度。

「夠了。」我擰著眉頭,「為了顧家,顧時黎都放棄他的夢想了,你還想要他放棄他的人生嗎?」

「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顧時黎從來都沒有想過繼承顧家,他是為藝術而生的。

從前,我們還一起作過畫,辦過畫展。

後來,顧清染去世了,他被迫地放棄夢想,從零開始學習如何經營公司。

顧父冷著臉,一聲不吭。

我拉著顧時黎回到車上。

昏黃的光線打在顧時黎身上,顯得他輪廓深邃立體,像畫中的人。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拿出醫藥箱,給他處理額頭上的傷。

有些變扭的解釋,「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的手機一直關機。」

「你有什麼事嗎?」

顧時黎看了看窗邊透過的光,在浮動的塵埃中,語氣平淡,「現在沒有什麼事了。」

他對我輕笑,眼裏卻沒有什麼溫度。

顧時黎一直扮演著我丈夫的角色,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有顧清染的三分相似。

隻是現在,他仿佛累了,不願再當替身,恢複到屬於他自己的模樣。

心裏莫名的煩躁,我收起了醫藥箱。

「顧時黎,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顧時黎漠然片刻,「我一直在好好說話......」

他話音剛落,薑陽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姐姐,我考完試了,你帶我出去玩吧!】

【我第一次去瑞士,幸好有姐姐陪我,要不然我肯定會迷了路。】

顧時黎的視線在我的手機上轉了一圈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語氣森森:

「瑞士好玩嗎?薑陽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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