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是我爸媽的情緒垃圾桶。
我媽朝我哭窮說家裏連肉都吃不起時,
我弟叼著五十塊一根的雪糕往遊戲裏衝688。
我爸朝我抱怨工資太少,連學費都交不起時,
我弟把三百一節的補習班翹了去黑網吧打遊戲。
我高中輟學進廠十年攢的血汗錢,在他們一次次的哭窮賣慘中消耗殆盡。
最後我勞累過度,猝死在了暗無天日的流水線上。
再睜眼,我聽到了熟悉的哭訴:「怎麼辦啊芳芳,家裏連肉都吃不起了!」
這一次,我直接把他們負能量極強且甩鍋的話轉嫁給了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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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快衝進臥室,拎著正摳腳玩遊戲的弟弟出來:「快聽聽,家裏連肉都吃不起了你還有臉充錢進遊戲?!」
我弟任宇豪把手機往沙發上一砸,衝我大吼:「你沒看見我正推水晶嗎?本來穩贏的局輸了,你有病吧任芳芳?!」
媽媽頓時氣得站起來,把任宇豪護在身後,「你跟你弟弟說這些幹什麼?」
我挑挑眉:「不跟他說跟誰說?家裏肉都吃不起了,他昨天還往遊戲裏衝了一千六,還吃著五十塊一根的冰棍,難道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嗎?!」
任宇豪眼神閃躲,隻敢橫眉瞪著我,但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媽媽急了,反手甩了我一個巴掌:「好啊你,還頂嘴了,看你嫁出去你婆婆不打死你,我弟比你小,再說男孩子不就是貪玩嗎?你這也要比?」
我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頰,笑出了聲:「從小到大,我包攬所有家務,就連任宇豪的內褲都是我每天替他手洗的,憑什麼讓我讓著他?!」
我媽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我頂撞了她後,倒在沙發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上一世,隻要媽媽一掉眼淚,我便心疼得要命。
覺得我媽這麼累我也有責任,於是主動將她的情緒攬到了自己身上,替她一同感到辛苦,在心底發誓以後拚命賺錢要讓她輕鬆點。
可是呢,換來的隻有無休止地吸血。
我冷漠地盯著抽噎的媽,把道德綁架這一招用在了我弟身上,「看見沒,任宇豪,你居然把大把的錢充進了遊戲,把媽都氣哭了,你真是黑心腸啊!」
任宇豪一向理直氣壯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絲動搖,他尷尬地扯扯嘴角,略帶不安地看了眼媽媽。
看來這種負能量極強且甩鍋的話威力確實很大。
我媽瞬間挺直了腰杆,把眼淚抹了,拍了拍弟弟的肩,安慰:「別聽你姐瞎說,媽不是因為你哭你別有什麼心理負擔,是你姐把我氣哭的。」
任宇豪的不安一掃而光,再次橫眉冷眼瞪著我:「聽見沒有,是你的錯,媽哭是因為你一點都不聽話!」
說完,他喜滋滋地拿起手機開了把新遊戲,再次像個老大爺一樣攤在沙發上喊打喊殺。
我頓時覺得惡心極了。
原來媽媽知道這種話會給孩子帶來極強的負罪感會讓孩子整顆心都不安寧。
她隻是不愛我而已,所以不用顧及我有沒有心理負擔。
我媽見任宇豪又開始沒心沒肺地打遊戲,臉上綻放出輕鬆慈愛的笑。
轉頭,她斂起笑,不耐煩地命令我:「任芳芳你也別閑著了,快去把碗洗了,那些碗堆在池子裏都快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