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我便聽到了客廳的安慰聲。
父子兩個齊上陣安慰蘇暖暖。
“你別理她,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你還有我呐,是不是陸之淮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
顧久念的拳頭都硬了。
顧笙也沒有了往日的陰狠,乖巧地坐在蘇暖暖身邊。
“漂亮姐姐不哭,笙笙給你吹吹。”
“我最喜歡姐姐了,你要是能當我媽媽就好了。”
“我能叫你媽媽嗎?”
他看起來很喜歡蘇暖暖。
也對,
畢竟母子連心。
當年蘇暖暖為了出國去找陸之淮,
同時又舍不得男二,臨走前和他一夜翻雲覆雨,
在國外生下一個孩子,
就是後來的顧笙。
我養了十年的孩子,不如這幾麵之緣的蘇暖暖。
我好累。
喝了一口茶水。
卻被奇怪的味道嗆到。
我看到杯子裏被放了好幾隻死老鼠。
我腦袋都要炸了。
胃裏一陣惡心,
我跑去廁所幹嘔。
顧笙看到後卻陰惻惻地發笑。
又是他!
蘇暖暖說要看看我出了什麼事,
顧久念說道,“管她幹什麼,最近都不聽話,作的厲害!”
“還老是拿喬裝蒜,我就不能給她好臉色,不然就反了天了。”
“還是暖暖好,心思細膩,性格也好。”
我在門外聽的發寒,
原來這麼多年,他就是這樣看我。
從前我陪他患難與共的時候,
他說我性格堅韌能吃苦,
讓我多擔待他的脾氣。
在欲火焚身的時候,
折騰起我毫不手軟,
午夜夢回時,看我的眼神充滿悲傷。
他從不說和我領證結婚。
原來是要等他的心上人。
從前,我總覺得他在透過我看別人。
我轉頭看到鏡子裏我和蘇暖暖七分相似的臉。
這才意識到,
我一直都是個替身。
怪不得攻略值從來都無法圓滿。
我跪坐在地上,
在抬頭時,看到了鮮亮的裙擺。
衛生間的門被關上。
她一覺踹在我心口,
發泄所有的不滿,
蘇暖暖把我的頭摁在水裏。
麵色猙獰,一改剛才的柔弱。
用隻有我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
“賤貨!十年了你還敢纏在他身邊!”
“看來從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你就該和你那遭瘟的媽一樣,凍死在街頭!”
窒息的感覺上來,我嗆的難受。
“難受嗎?你給我養了十年兒子,到頭來她也不認你這個媽!活該!”
強烈的求生欲讓我不得不用力推她。
她卻慘叫一聲,
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好心安慰你,你幹嘛推我。”
這引來了顧久念父子。
看到滿地狼藉,他不由分說地打在我的臉上。
“你鬧夠了沒有,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別給臉不要臉!”
他抱起蘇暖暖就往外走,
顧笙眼神如蛇蠍,
“你要是再敢欺負她,我就把你殺了!”
這一瞬間我心跳停了一拍。
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
我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也許,孩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試探地問道,
“笙笙,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我從來都不會害你們的!”
“你住嘴!你這個壞女人,你根本不是我媽媽!”
“你滾!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用力地打在我臉上。
不問了,
我以後都不會再過問你任何事。
我們沒有以後了。
我換上了我第一次來穿的衣服。
一身紅色長裙,鏡子裏的自己很漂亮的。
十年前的愚人節,
是我遇到顧久念的時間。
如今依舊是愚人節。
該離開了。
相互蹉跎了十年,活的像一場笑話一樣。
臥室裏的聲響,讓我心頭一顫,
那是我親手布置的,作為我們二人的愛巢。
現在他正抱著別人纏綿,
一門之隔,
宛若兩個世界。
不知何時開始,
這父子二人,一個視我為玩物。
一個恨我入骨。
他們衣衫不整地從房間出來時。
恰巧遇到我,
看到我這身裝扮,
顧久念眼神微顫,下一秒便恢複如常,
“怎麼?像換個路子對付我?蘇年年,我現在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我可以讓你在顧家當保姆,給你一條生路。”
“離開了我,你還能去哪?”
蘇暖暖張牙舞爪地示威,露出脖頸間的紅痕。
還有一個珍珠吊墜!
“那是我娘的遺物,怎麼會在她脖子上!”
十年前的雪夜。
原身其實也死了,所以我才穿書進來代替了他。
珍珠吊墜是母親的遺物。
“我女兒,從來都是我的掌上明珠!媽媽愛你!”
那晚,本就重病的她凍斃於風雪,
換我新生。
後來我遇到他,
顧久念每每午夜夢回,
都被童年的傷痕驚醒。
我便把這顆珍珠掛在他脖頸上,
護他一夜安眠。
“這麼大顆珍珠,掛在我身上,娘不娘啊。”
他嘴上嫌棄,卻仔細地端詳。
“不要還我。”
“那不行,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從前,真是令人向往的回憶啊。
我發瘋一般把蘇暖暖撲倒在地,
一把奪走那可珍珠項鏈。
誰都不能!搶走它!
父子兩直罵我瘋了。
我抱著珍珠蜷縮著,任由他們拳打腳踢。
“你真是瘋了!”
“什麼死人的東西,我才不稀罕!還嫌晦氣呢!”
顧久念咒罵著,
“你跟你那個早死的媽一個德行,跟條狗一樣!前半生靠蘇家,後半生還不是要靠我來養你!”
他們打累了,去吃飯。
我拖著一身傷痛和淤青,
帶著我的珍珠,買好了機票,
我發消息給顧笙,
“以後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你還小,要向上向善,別走上了歪路。”
對方回了一個“滾”字就把我拉黑了。
臨走前,我剪掉我的照片。
默默地燒掉了我用過的東西。
踏上飛機的那一刻,
我也拉黑了他們的聯係方式。
至此,
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