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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本是昆侖山下，一隻修習仙道的狐狸精。
飛升之日，我苦苦煉出的極品仙丹，被蛇妖半路打劫。
我徹底淪為廢狐，卻意外攀上了太子明燁的高枝。
我以太子靈寵的身份，殺上天界。
卻再次被蛇妖陷害，掉落誅仙台。
在凡間曆經十世輪回後，我終於重列仙班。
卻發現蛇妖趁我落難，霸占了我的靈寵身份，還成了太子明燁的緋聞女友。
此仇不報非君子。
1
昏迷前是夏季，再度睜眼，昆侖山已經是皚皚白雪的冬季了。
我嘗試著運轉靈力，得，丟了內丹，修為盡失。
我現在跟一隻普通的狐狸沒什麼兩樣，不過總歸是撿回一條小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苦笑著自我安慰。
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吧。
我拖著餓了不知幾個月的軀體，在雪地裏掃蕩。
一股若有若無的曇花香氣飄進鼻子，這冰天雪地哪來的花啊？
我順著那股香味尋去，竟從厚厚的雪層下扒出一個人來。
“哇，這麼快就找到獵物了！”
“這細皮嫩肉的，指定好吃。”
我留著哈喇子，去舔那人的臉，先嘗嘗味道。
然後，對著最肥美的屁股蛋子，下去就是一口。
“哼哼...”
誒，這人還活著，雖然聲音聽著很虛弱。
我下意識停住了嘴，我們修仙道的狐狸，可不興吃活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而且體有異香，有點道行在身上，死了可惜。
我可不是那種，自己淋過雨，就把別人的傘撕爛的狐狸。
於是，我大發慈悲，把他拉回我的洞府。
找樹葉給他保暖，找到食物了也分他一點。
這人的情況越來越好了，竟真被我給救活了。
每日除了打坐運氣療傷，就是把我當寵物消遣，逗我玩兒。
哎，誰讓我現在道行盡失，真成一隻普通狐狸了呢？
2
又過了十天半月，這人的傷勢全好了。
“小狐狸，碰著我你可走大運了。我可是仙族，為了感謝你，特意賜你靈寵的位置。”
什麼爹味發言啊，我差點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但一想到那歹毒的蛇妖就在天上，說什麼我也跟著上去。
於是，乖順地蹭了蹭他，表示同意。
“這墜子送給你，這可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也算報答你這幾個月來的照顧。”
說罷，他就把一塊紫晶吊墜套我脖子上。
到了仙界，我才知道這人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明燁。
下界是為了清除人間的瘴氣，回程路過昆侖山，被我撞上了。
一路上，碰到天河裏的錦鯉，仙池裏的荷花，祥雲中飛舞的雀鳥，我都會遭不少白眼。
因為它們都羨慕嫉妒我能當太子陛下的靈寵，又不服氣我道行比他們還低。
我揮舞著爪子，也朝它們吹胡子瞪眼。
“哼，老子也是煉出過仙丹的靈狐。”
萬年冰山帶了一隻沒有道行的寵物回天庭，算比較炸裂的天界新聞，一傳十十傳百。
各宮各殿的仙人，無論品階高低，都跑來天鑾殿看我。
我仗著太子撐腰，狐假虎威，過足了官隱。
3
這天，我在人群中聞到一股腥臭的蛇味。
我內心冷笑一聲，哼，仇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偷來的東西很難運化吧？”
“這麼精純的仙丹都遮蓋不住你身上的妖氣。”
我精神一下子支棱起來，逐個仔細辨認，可算給我找到這個偷東西的蛇精了。
我毛發一聳，向蛇妖撲過去，狠狠地咬下她臉上一塊肉。
該死的小偷，我先讓你淺淺毀個容！
蛇妖沒有任何防備，我的偷襲一舉成功。
我得意地向她搖尾巴示威。
蛇妖不過是一個新晉的低等級散仙，沒有人會為了她得罪太子。
況且，在仙人眼裏，我隻是個沒有道行的動物。
做出點不人性的事情也很合理，好好馴化就是了。
甚至，還有人拍太子爺馬屁。
說隻有像我這樣勇猛，有攻擊性的靈寵，才配得上武藝高超的太子。
根本沒人在意那條野蛇精的死活。
於是，我就肆無忌憚地以狐狸的方式報仇。
經常趁著蛇妖不在寢宮內，跑到她殿裏摔盆跌碗，在她床上拉屎撒尿，給她使絆子。
4
這天，我又偷跑到蛇妖的住處，故技重施。
踏入院子裏的刹那，我身下一空，掉進一個深坑。
“一隻廢物狐狸也敢跟我作對。”
“今日就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仙界永遠消失。”
我茫然抬頭，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眼，神情充滿狠厲。
不妙，我中了蛇妖的障眼法，掉入了她專門為我準備的陷阱。
蛇妖臉上赫然印著兩排淡淡的疤痕，是我上次偷襲她的傑作。
她臉上浮現出吊詭的笑意，一副新仇舊恨一起報的架勢。
我沒有法力傍身，對蛇妖的報複毫無反擊之力。
蛇妖把我抓起來，瘋狂折磨我。
用鞭子抽，用冷水澆，用猛火烤，用油鍋炸。
最後，把奄奄一息的我，裝入了獸籠。
“僅僅是凡間最普通的獸籠，就能將你困死。”
“是誰給你的膽子，跟本仙作對？”
“今日讓你知道什麼叫降維打擊。”
她使了隱身術，騰空而起，徑直來到誅仙台。
“與日月同壽的上古神，落入誅仙台尚且會元神受損。”
“如果一隻失去內丹的狐狸，不小心掉下去了。”
“你說會是什麼結局呢？”
她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語氣中盡是得意和傲慢。
原來，不僅我認出了她，她也早就認出了我。
她這段日子一直忍氣吞聲，就是為了使我放鬆警惕，好一擊致命。
好狡猾，好卑鄙的蛇妖啊！
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愚蠢的狐狸，灰飛煙滅吧！”
“你的仙丹，我會好好據為己有。”
說罷，蛇妖抬腳用力一踢。
我連著籠子一起，咕嚕嚕地滾下了誅仙台。
5
我在無數扭曲螺旋的時空中急速下墜，除了強烈的失重感，並沒有其他不適。
正當我茫然地等死時，我脖子上的紫晶吊墜漂浮了起來，綻放出柔和純潔的聖光。
下一刻，它就變化成一顆帶著細閃的透紫色仙髓。
我不由得驚呼，這真的太殊勝了。
天上的神仙有三種類型。
第一種是最高級的天神。天生天養，生而為仙。
第二種是凡神。凡人通過累世輪回，在人道中積累功德福報，飛升成仙。
第三種是妖神。妖類潛心修煉，煉出仙丹，得到成仙。
這三種成仙方式還有鄙視鏈。
天神往往瞧不上凡神，凡神又看不上妖神。
天神掌管著仙界的核心權力，凡神算中層骨幹，妖神隻能擔任牛馬崗位。
而仙髓是天神身份的唯一象征。
驚訝之餘，紫色仙髓綻放出越來越強烈的光輝。
我在一片刺眼的霞光中，暈了過去。
再度睜眼，我變成了一個繈褓中的女嬰。
隨著河水漂流，最後擱淺在岸邊的淤泥石灘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投胎成人了？還是帶著所有前世記憶投胎的？
同時，我尋遍全身也沒找到太子贈我的那枚紫晶。
但我知道是它救了我。
6
既來之則安之，感謝天道不棄，再次給了我逆風翻盤的機會。
這次，我一定要以人道成仙。
“蛇妖你給我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在人道，不斷地輪回轉世，積攢功德。
第一世，我被心善的農戶收養。但為了救意外落水的小孩，抽筋力竭，不小心淹死了。
第二世，我成了一鄉地主。因為體恤農民，不哄抬地價。礙著別人的財路了，被下藥毒死。
第三世，我成了一名商人。本來家財萬貫，但在江南水患中救濟流民。散盡千金，一生貧困孤苦。
第四世，我投胎成了知府。因為不畏強權，舉報上司貪墨賑災錢糧，被貪官買凶暗殺。
第五世，我投胎成了宮女。為了安邦建國，被皇上賜以公主頭銜。遠嫁邊陲異國，一生背井離鄉。
第六世，我投胎成了士兵。為了保護國土和族人，在戰爭中英勇犧牲。
第七世，我成了朝廷文官。因為剛正不阿，進諫言辭犀利，遭到丞相忌憚。按了文字獄的罪名，淩遲處死。
第八世，我出家為僧。寺廟失火，我為了保護經書卷軸，沒能從火海逃生。
第九世，我尋仙問道。專研醫術，成了遠近聞名的道醫，懸壺濟世。
第十世，我君臨天下。勵精圖治，任人唯賢，開創百年盛世。
曆經十世輪回，嘗遍人間疾苦後。
我終於帶著無量功德，飛升成仙。
7
司神閣清算功德福報後，給我定階三品仙官。
剛巧，蛇精的仙銜是四品仙官，我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許多年不見，蛇精褪去了蛇類的腥氣，多了分狐狸的媚態。
為了更好地利用狐丹，她竟不惜改造本體。
不勞而獲的下作手段，我暗地裏啐了她幾口唾沫。
上任第一天，我把下屬都召集過來開會。
“你們把公務記錄和待辦事項整理一下，然後交到案前。我要了解大家的工作內容。”
這不知好歹的蛇妖，當眾拆我台。
“大人，您無需勞心勞神。咱們幾個老~仙，對業務熟的很。”
她特意加重了老仙的“老”字，想以此來壓我新官上任。
我不悅地眯起眼睛，冷淡地問，“你是什麼人？”
“下官名叫柳青青，本是昆侖山下的狐妖。苦修萬年終得正果，於百年前飛升。”
惡心！她竟光明正大地以蛇身冒充狐狸。
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逍遙法外了。
我冷笑一聲，直接回懟。
“不過百年仙壽，如何當得是老仙？天池裏隨便一株荷花，資曆都比你深得多。”
我嗓音一沉，曆聲道。
“你可是不服我的差遣？”
“亦或是你妨礙公務，是另有隱情，怕被人查出你暗地裏的勾當？”
“又或者是你覬覦我的位置，拒不上交核心資料，意圖架空我的權力？”
柳青青沒想到我這麼不好糊弄，啞口無言，連忙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8
用午膳時，新同事蘭雀特意湊過來，跟我聊八卦。
“這個柳青青，背地裏搞小團體，把部門氣氛弄得烏煙瘴氣。”
“她囂張跋扈，心機深沉，我們很多人都不太喜歡她的。”
“但你最好躲開她，因為她有硬靠山，不能正麵剛的。”
我十分感謝蘭雀的好意，柳青青下作的手段我早就領略過了。
這次回歸，我必定拆穿她的種種惡行。
“不用擔心，我有的是法子治她。她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蘭雀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像看一個傻瓜。
“姐，你想什麼呢？柳青青的靠山是太子明燁。外麵都傳她是內定的太子妃呢。”
我一口飯噴了出來，“什麼？她勾搭上明燁了？”
蘭雀急忙來捂我的嘴。
“百年前，咱們太子爺走丟了一隻狐狸愛寵。”
“沒過幾日，這個柳青青突然出現，說自己就是那隻狐狸的化形。”
“那隻狐狸一點道行沒有，怎麼可能在幾日內就化身成人呢？”
“但她吐出的仙丹，經太子親自驗證，確實跟那隻狐狸的氣息一模一樣。”
“後來，她就跟太子越走越近啦。”
好家夥，這隻蛇妖膽子真夠大的，竟敢明目張膽地冒充頂替了。
憑空多了個狐狸柳青青，那原來的蛇妖怎麼辦？
9
我飯都不吃了，去司神閣查閱任職記錄。
蘭雀追著在後麵喊，“姐，吃完飯再走嘛。”
司神閣的記錄顯示：在狐仙柳青青經太子破格提升的同一日，蛇妖小青私自下界被廢除神格，除名於仙界。
原來，在我下界曆劫的百年裏，柳青青謀劃的是這樣的勾當。
先讓自己在仙界合理地消失，再借助我的狐丹來冒充我，天衣無縫地搶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堂堂天界，竟然沒有人意識到這兩件事中間有牽連？
我對明燁有些失望了，當初我們是那麼好的朋友，連他都沒發現被掉包了嗎？
10
很快，我接到了上任以來的第一個任務——輔助太子明燁加固封魔淵的封印。
明燁帶著我前往封魔淵，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假狐狸柳青青。
柳青青現在的人設是明燁的左膀右臂，形影不離的仙侶。
原本是明燁飛在最前頭，我在中間，柳青青次之，天兵天將在最後。
合乎仙階尊卑的出行方式。
一出天庭空域，柳青青就超過我，跟太子殿下並排而行了。
我瞧著她上趕著巴結的嘴臉，十分不悅。
“柳青青仙子是否過於心急了？尊卑有別，小心衝撞了太子殿下。”
明燁淡淡地回應我，“無妨。”
我心裏咯噔一下，明燁不會真把柳青青當成了昆侖山下的那隻小狐狸吧？
11
我的思緒一下飄到了百年前。
那時候，三界比現在更不安寧。
明燁隔三差五就得外出公幹，加固各種各樣的結界和封印，解決人仙妖三族的紛爭。
但每次明燁都會帶上我。
並且明燁生性清冷，不喜旁人近身伺候，侍婢也勿敢上前。
除了我，沒人可以靠近他三尺之內。
如果要和妖獸打架，我就遠遠地看著，在旁邊蹦躂著捧場。
明燁的法力境界上乘，花火激蕩，波光碰撞，像煙花升空般絢爛。
如果隻是修補封印，我就在他旁邊來回奔跑，做遞送靈石、冰晶、玉髓的小跑腿。
如果沒有公務，明燁就會在天鑾殿的荷花池旁讀書、品茗，我則窩在他腳邊睡懶覺。
每次睜眼看見的必定是明燁雍容華貴的玄色衣領，肯定是他趁我睡著把我撈了去。
明燁的懷抱，既溫暖又踏實，衣袍的布料還柔軟舒適。
後來，為了睡得更香更舒服，我幹脆跑到他懷裏睡覺了。
記憶中的明燁，不僅武力高強，還心思活絡。
他以前常說，那些隻會帶兵打仗的是武夫。真正的將軍，是以少勝多，是不戰而勝。
印象最深的一次，魔君想利用幽冥川的怨氣煉化邪神。
魔界大肆破壞結界，放出凶惡的妖獸，還派重兵把守了要塞。
麵對易守難攻的情形，明燁出其不意地在河水中投毒，在空氣中放毒。
不費一兵一卒，就破解了困局。
望著前頭一黑一綠並肩而行的身影，我心裏突然有點委屈。
這麼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怎麼連身邊的小狐狸都護不好，還認賊當寶啊？
12
轉眼，我們就來到了封魔淵腹地。
這裏封印著上古魔神的一縷殘魂。
魔神嗜血殘暴，若重聚元神，必將挑起禍亂，危害三界。
明燁伸手一探，劍眉微蹙。
“情況比我料想的要嚴重，內圈結界已然破損。”
“魔神殘魂已經逃離陣眼了，但幸好他逃不出封魔淵的外圈結界。”
我立馬提議，“那我們得先找到殘魂，再二度封印了。”
於是，我們就在封魔淵密林深處一寸一寸地，進行地毯式搜索。
很快，我們就看到了一個冒著黑氣的山洞。
柳青青明顯想在明燁麵前表現自己，想都不想，一股腦就往裏麵衝。
我和明燁隻能緊隨其後。
山洞裏麵煙霧彌漫，瘴氣橫生，能見度極低。
我探查了一番，洞內並無魔族氣息。
一股奸邪地笑聲，從空中傳來。
“桀桀桀桀，你們闖進幻境了。打破眼前的瑤玉，方可出去。”
柳青青靈力大漲，凝聚劍氣向瑤玉劈去。
我眼疾手快，一顆靈石打歪了她的劍氣。
我沒好氣地質問她。
“昆侖山頂的上等冰種翡翠，經過三千年日光照耀，五千年月光沐浴，方為瑤玉。”
“此玉極其稀有罕見，一看就是仙界之物。柳仙子妄聽他人之言，貿然打碎不妥吧？”
“柳仙子自稱是昆侖狐族，怎麼不懂瑤玉珍貴？”
明燁清透的眸子星光閃動，向我投來讚許的目光。
“沒錯，這是魔神在蠱惑人心。瑤玉是封魔淵外圈的陣眼。”
“魔神殘魂力量微弱，無法打開陣眼。他想借我們的手，逃出封印。”
柳青青小臉煞白，撲通一聲跪下。
“殿下，是青青太想為您分憂了。一時情急，思慮不周，您不會責怪我吧？”
令我意外的是，明燁並沒有安撫她。
甚至不曾低頭看她一眼，直直大步往前走，留下冷酷的背影。
我內心狐疑，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像八卦傳的那樣郎情妾意啊？
13
最後，還是我打的圓場。
“柳仙子不若先起身吧。”
“眼下最要緊的是破除幻境，抓住魔神殘魂。”
柳青青這才哭哭啼啼地，極不情願地起來。
突然，那道奸邪的聲音再此響起。
“可惡，竟然被你們識破了。”
“不願意為吾效力，那就給吾陪葬吧，桀桀桀桀。”
隨即，山洞中的空間坍縮，撕裂，扭曲，旋轉，彎折。
眼前四季顛倒，日月交替，頭暈目眩。
腳下地龍翻身，土地碎裂。
我站不穩，腳下一個踉蹌，正欲摔倒。
下一刻，我竟倒進了一個男子的懷抱中，昏睡過去。
夢裏，我回到了被柳青青偷襲，奪走仙丹的那天。
抽骨剝髓的滋味，烈烈天雷打在肉身上的疼痛，是那麼地清晰。
我額頭冷汗直冒。
半夢半醒間，有人輕撫我的後背，替我擦拭汗珠。
還是狐狸的時候，每次在明燁懷裏做了噩夢。
他都會立馬放下手中的書冊或茶杯，像這樣安撫我。
一股淡淡的香氣彌漫進鼻腔，焚香中混雜著曇花香，清冽又溫柔。
跟我第一次遇到明燁時的香味一樣。
我反應過來，猛地睜眼，果然看到那熟悉的玄色衣領。
人身的視野更加寬廣，我還看到了明燁輪廓精致的下頜，羞得臉頰滾燙。
此刻，我和明燁都在他用法術凝出的避險珠內。
避險珠外，碎石掉落，泥沙飛舞。
我正欲起身，“請殿下恕罪，我僭越了。”
明燁嘴角微微含笑，把我拉著往懷裏帶。
“別動，避險珠就這麼大，掉出去會被碎石砸到的。”
我疑惑不解。
“殿下，為何不把避險珠擴大一點。”
明燁清亮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像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
“因為我法力不夠，隻能凝出這麼大的啦。”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裏暗想。
開什麼玩笑？你的實力，把整個山洞罩起來都不成問題。
明燁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塗山若萱。”
明燁嘴角似有意味深長的笑意。
“塗山可是狐族大姓，你竟也姓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