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彩聖狐,天界龍帝最寵愛的帝後。
萬族的奇珍異寶,隻是博我一笑的玩物。
耗費巨資修建的仙宮玉樓,也僅僅是供我歇腳的去處。
龍帝更是揚言,諸天萬界都必須哄著我!
我嫌他太過霸道,便讓他放我下凡尋樂。
可沒成想,返回天界的那天,等來的卻是他新收義女的怒叱。
“哪來的臭狐媚子,血脈如此低劣,敢在這妄想被龍帝寵幸?”
她將我打成半殘,再帶到龍帝麵前,邀功道:“父皇,這山野狐媚,竟妄想與帝後爭寵!”
1
被折磨三年之後,我終於死了。
三年前,本在遊戲人間的我,突然發現懷了身孕,便立馬返回天界。
我在界門處大聲嚷嚷著龍帝的真名,讓他來接我。
可等來的,卻是一名頭上長著龍角的少女。
我識得她,她本是龍族罪臣之女,該流放罪域深淵,日夜遭受冰獄極寒之痛。
但她的經曆讓我想到了我的悲慘幼年,心軟之下,便哀求龍帝收養了她,免了刑罰。
我走時,龍帝都未答應收養她。
沒曾想,剛走不到百年,龍帝就曾偷偷傳信給我,說思念我過頭,已經答應了我的請求,讓我早回天界。
此刻見她,我以為她是龍帝派來接我的人,心裏還有些賭氣。
不親自來接我,今天晚上說啥都不會和他同房。
可沒曾想,那少女突然發難,一柄神兵猛地刺出,貫穿我的身體,將我死死釘在了山頭。
她冷漠地踩著我的臉,十分不屑嘲諷道。
“哼!自從帝後下凡遊戲人間後,什麼樣的山野精魅都有了癡心妄想,想爬上父皇的床。”
“你這種低劣血脈的野狐媚子,不會認為光憑美貌就能迷倒我的父皇吧?”
“帝後是我的恩母,我不會允許任何存在敢謀劃她的帝後之位!”
話語間,她臉色猙獰地扭轉刺入我血肉的神兵,將我的右臂直接斬斷。
鑽心的疼痛從我的斷臂處傳來,麵色瞬間蒼白。
甚至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又狠狠的一腳踩碎我臉上的骨頭。
我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萬年前,龍帝曾被人重傷,差點隕落。
那時,我為他犧牲了我所有的修為才救下他,從此沒了與他人鬥法的能力。
我掙紮著想解釋:“等等,我......”
可她並沒有給我一點開口的機會,又是一掌拍碎我的胸口,讓我痛得近乎暈厥。
“你什麼你?你是不是想說,你其實是我的帝後?”
“啪!”
隨後又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甚至還附上了灼燒神魂的烈焰。
我痛得撕心裂肺,在天地之間哀嚎不斷!
“真是膽大妄為!剛剛就在這直呼父皇真名,此刻竟是死性不改,冒充帝後,不可饒恕!”
她揮舞神兵,又斬斷了我的右腳!
我已經痛得渾身顫栗,意識模糊。
但我暈不過去。
因為她手上的神兵乃是龍帝親自鍛造,會將傷者的痛苦放大千萬倍,不僅封印傷者的自身恢複之力,還能讓傷者永遠保持清醒。
是世間赫赫有名的刑具!
突然,她臉色一凜,盯著我的肚子發出嗤笑。
“真是有趣,懷了不知誰的野種,還在這妄想龍帝寵幸,你莫不成還想謀劃帝位?”
說著,她運轉法力摸上我的小腹,微微用力,小腹便傳來一陣刺痛。
她竟是要活剖我的孩子!
我趕忙出聲:“不!不要!我肚子裏的是龍帝之子,我真的是蕭靈,龍帝的王妃啊!”
聽到我如此急切的呼喊,她才停下動作。
她默默收回手,麵無表情的審視了我幾秒,突然伸出兩指,活生生摳出我的一顆眼珠。
我痛得渾身抽搐,顫栗不止。
“有眼無珠,該受此罰!”
“你以為你聰明,變換帝後的容貌就能騙過所有人,殊不知,這幾百年間,我見識過千千萬萬變換帝後容貌的精怪。”
“她們無一例外,全被我虐殺在此。世人都知道帝後遊戲人間特意斷了龍帝的聯係,想冒名頂替帝後。”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帝後有龍帝的一縷神魂護著,哪怕她毫無修為,光憑氣勢,便能讓這諸天萬族以禮相待。”
“更別說帝後年紀尚幼,根本沒有為龍帝孕子的想法,你漏洞百出,想如何死?”
我當然知道龍帝分出一縷神魂護著我,但我也討厭時時刻刻受他監視,所以臨行前,便撒嬌讓他撤掉了。
至於孩子,則是那次撒嬌所付出的代價。
我向她如此解釋,她卻仰天長笑:“完美無缺的解釋啊!但帝後遊戲人間約定好的時日,是一千年,你準備的早了點!安心去死。”
我是定下過千年之約。
但我因為發現有了身孕,想給龍帝一個驚喜,便沒有通知任何人提前回來。
可誰能料到,來接我的不是龍帝,而是這個義女?
她用神兵在我小腹畫著圈,似乎挑選著從哪下手。
我徹底慌了,這樣下去,我真的保不住我和龍帝的孩子。
我第一次向人求饒道:“你放過我的孩子吧!你要我如何,我都可以,行嗎?”
我欲哭無淚,雖早有耳聞,龍帝收養的義女,是個好功喜大之人。
但真當自己麵臨此種險境才知傳聞絕沒有一句誇大。
她這才收回了法力,得意的看著我:“哼,終於要承受不住,不敢冒充帝後了?”
“瞧瞧,給我鞋都弄臟了,坐起來,坐起來給我舔幹淨,如果有一絲血跡,我就掐死你肚子裏的孩子。”
“你也不想如此吧?假冒的帝後?”
2
我不敢有絲毫怠慢。
哪怕我隻剩下一手一腳,哪怕我胸腔被貫穿,我也隻能忍著無比的劇痛去舔舐她腳底的血跡。
她就如此眼睜睜地看著我,帶著無盡的戲謔。
“怎麼?你好像看起來很不甘?想找誰求救?”
“忘了告訴你,這天界界門隻有我一人看守,是三十年前我為了給父皇分憂,撤走了那些天兵天將。”
“換句話說,不用癡心妄想,這裏隻有我在。”
我心底徹底絕望了,隻想保住我的孩子,努力去舔幹淨她的鞋底。
足足費了半月,舌頭早已磨得千瘡百孔,我才舔幹淨。
“可以了嗎......”我虛弱地發問。
下一秒,回應我的是重重地一腳,直接踩進我的胸膛,舔幹淨的鞋子又臟了。
“讓你說話了嗎?鞋子還是這麼臟看不見?”
我沉默,再一次舔幹淨她的鞋底。
但鞋子根本舔不幹淨,她隻是戲耍我。
每當鞋子隻要還剩幾道血痕之時,她便會踩我一腳,讓我一切努力白費。
很多次,我都因為傷勢過重差點死亡。
但她總會為我及時治療,讓我始終保持著重傷瀕死的狀態,接受這種赤裸裸的羞辱。
我這時才明白,她隻想折磨我。
終於,再第一千七百三十一次舔完之後,她又踩碎了我的胸骨。
此刻,我的舌頭直接斷裂開來,無法滿足她的要求。
她在我驚恐的眼神中站了起來,麵若寒霜。
“真是可惜,我說了,隻有將我鞋子舔幹淨,你的孩子才能活,對吧?”
“是你先不遵守契約的,你怪不得我。”
“不...不!”我驚恐至極,拚命掙紮,想要逃走。
但我辦不到。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拿起神兵,一麵戲謔地看著我,一麵緩緩割開我的小腹,將我腹中拿尚未長大的孩子攪成一團爛泥。
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呀!
就這樣被殺死了!
我忍受了如此之多的悲憤瞬間迸發。
哪怕我舌頭已斷,我也要用盡我最後的力氣咒罵她。
“你會被龍帝親手捏成粉碎的,我所受的痛苦將會以百倍,萬倍還給你。”
“你剛剛殺死的是龍帝的親生孩子,天界共主之子!”
她怒不可遏,一刀斬斷了我的右臂以及右腿,又在我臉上千刀萬剮。
我被徹底削成了人棍。
“住嘴!還再冒犯帝後,在此大言不慚,敢說自己懷的野種是龍種。”
“你實在令我生氣,我要讓父皇親自見見你,告訴他,你是如何的不要臉,如何詆毀帝後!”
“也讓這天下所有異心的精怪都看看,試圖挑戰帝後之位都是什麼下場!”
她抬手喚出一個黑色的壇子,將我半截身軀埋入裏麵。
我剛一被放入壇裏,傷口傳來灼燒無比的劇痛。
我痛得發出哀嚎,在壇裏打滾。
這壇裏裝的竟然都是鹽水!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知道什麼叫疼了?”
義女捧著裝在鹽壇中的我,飛入皇宮。
途中有皇宮將相看見後,還在一旁誇讚。
“咱們的李靈公主真是盡心盡職啊,對帝後如此上心,等帝後回來定會誇獎您!”
“這才是真正的公主作派,龍帝他老人家一定很欣慰。”
“雷霆手段才能震懾那些屑小之徒,做得好!”
義女激動得紅光滿麵,她身為罪臣之女,好不容被放了一條生路。
主動請求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為了讓龍帝對她稍稍改觀,博取好感。
等見到龍帝的時候,他身穿金色長袍,正背對著我,坐在專為我修建的望月崖上發愣,手上還不停摩挲著兩個糊塗小人的玩偶。
那是我多年前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我知道,他這是在思念我。
3
我被義女丟在地上,她在一旁跪地行禮說明來意。
“見過父皇,這是我今日抓住的從下界偷渡上來,敢染指帝後之位的騷賤狐狸。”
“她比之前的狐狸甚是過分,不僅多次對帝後出言不遜,還懷上野種來著冒充龍種,謀劃皇位。”
“被我略施懲戒後,甚至叫囂帝後之位,她完全配得上!”
“她如此頑固不冥,我想隻有父皇您能讓其閉嘴。”
義女說完後,龍帝玩弄玩偶的手停了,他緩緩地轉過頭,走向我。
看見他的臉,我原本已經死寂的心複蘇了,這些天遭受的委屈和酸楚一並湧了上來。
我痛哭流涕,但我流不出淚,我眼裏隻有血還能流。
我想張嘴叫一叫他,可我做不到,我臉上的骨頭已經碎成了粉末,舌頭早已斷裂。
我隻能那樣深情地看著他,內心在呐喊。
吾皇,是我啊,您還認得出您的帝後嗎?
可龍帝沒有認出我,甚至嫌棄的看了我一眼。
“就她?也配!?”
我心裏一震,頓時露出苦澀的笑。
連你也認不出我了嗎?
義女在一旁回答:“是的,父皇,就是這個賤狐狸。”
龍帝冷哼一聲,抓住我的頭,從鹽壇之中提了起來。
“朕記得,早就警告過你們青丘一族,帝後早不是你們青丘的人,不許打著她的旗號做任何事。”
“但從帝後下凡尋樂之後,你們這些青丘騷狐就一直變換成帝後的模樣來騙朕,真當朕不知道嗎?”
“來人,將她的頭顱割下,掛在天界界門,以儆效尤,剩餘殘肢血肉拿去喂養帝後最喜愛的寵獸。”
不知哪來的刀光,斬碎了我的脖頸。
我漫長的痛苦終於結束,渾身輕鬆。
但我並沒有失去意識,反而因為我的執念,時時刻刻跟在了龍帝的身旁。
我死後的屍體失了法力,變回了我的原形。
一隻翠綠色的斷尾狐狸。
很快就有人將我清理出去,整個過程,龍帝都未看我。
他溫柔地轉過身摸了摸他義女的頭,誇獎道:“多虧了靈後的建議,豈不然我要錯過如此盡忠盡孝的好女兒!”
但就在他抬眼的瞬間,發現了我屍體下那顆尚帶餘溫的碎內丹。
他身體一僵,臉色變得極為難堪,周身的空氣極具壓縮,一種極為恐怖的氣勢即將爆發。
義女也被這一刻嚇得驚慌失措,不知道一向溫和的父皇為何如此暴躁!
我不禁在想,龍帝是意識到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