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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裴彥霄是娛樂圈有名的恩愛夫妻。
怕我吃醋擔心，他婚後不接吻戲，不接感情戲。
可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他抱著新人女演員熱吻。
他說：“宋知雅給不了我新鮮感。”
而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慢慢閉上眼睛。
這麼喜歡新鮮感。
那身敗名裂、跌落塵埃的新鮮感，你喜不喜歡？
0
婚後第七年，裴彥霄拿下影帝。
我想給他驚喜，帶著親手做的蛋糕偷偷跑到頒獎典禮現場。
卻發現他正在化妝間抱著女演員熱吻。
小姑娘撒嬌的聲音又甜又軟。
“裴彥霄，你愛我嗎？”
裴彥霄的聲音一如既往，清冷，卻又透著欲色。
“當然。”
我渾身的血一下子變得冰涼。
卻仍然維持著理智，慢慢走到相鄰的雜物間。
薄薄的牆板根本隔不住兩人的喘息。
女孩的追問還在繼續：“那你愛不愛宋知雅？”
我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這一刻，我竟然有些害怕他的答案。
害怕十年感情，五年婚姻換來一句簡單的不愛。
好在，裴彥霄毫不猶豫。
“愛。”
我鬆了一口氣，而女孩的聲音依然嬌嗔。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我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宋知雅給不了我新鮮感。”
新鮮感啊。
裴彥霄的答案十分果斷，好像已經在腦子裏回想了無數遍。
我閉上眼睛，卻仍然沒止住淚水。
02
隔壁的熱吻結束後，我才有機會離開頒獎現場。
我沒回家，找了個附近的酒店。
帝都室外溫度零下，剛進大廳的時候，暖和得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我開了間房，把蛋糕放在桌上，一口一口地吃掉。
這個蛋糕，本來是給裴彥霄準備的。
他愛吃甜食，尤其喜歡奶油蛋糕。
“小時候過生日媽媽都給我做長壽麵，很少買奶油蛋糕。”
“就算是買，也是買小小一個，還要給爸爸媽媽和奶奶一起分著吃。”
“所以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自己獨享一整個蛋糕。”
為了他，我去學了烘焙。
每年生日和各種節日，我都親手做蛋糕給他。
他開始拍戲後，為了控製體重，蛋糕成了禁忌。
我不忍心看他難過，就許諾。
隻有拿獎了，才能吃到我親手做的蛋糕。
我想起他出門前，還笑著和我撒嬌。
“老婆，我這次影帝十拿九穩，你明天可要給我準備個超大的蛋糕哦。”
“要草莓味的，我最喜歡草莓了。”
03
直到晚上十點，我才收拾好心情回家。
這才發現室外溫度太低，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
剛一開機，發現裴彥霄已經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
我都沒有回電。
一到家，裴彥霄焦急地跑過來。
“老婆你幹嘛去了，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你要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他臉上的妝都沒卸，顯然是著急了很久。
我卻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脖頸。
一抹紅痕格外顯眼。
我不動聲色地挪開眼。
要翻臉，也不是現在。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道：“你不是要吃蛋糕嗎？我看家裏沒有奶油了，想出去買一點。”
“那奶油呢？”
我應對如流：“走到一半發現手機沒電了，我去找了個酒店給手機充電，著急回來，把奶油忘了。”
裴彥霄不疑有他，一邊替我暖手一邊小聲抱怨：“沒有就沒有吧，蛋糕什麼時候吃不行。”
“你大冷天還往外麵跑，我都急死了，下次叫個跑腿也行啊。”
男人一如往常的細心體貼。
我心裏卻止不住地發冷。
04
裴彥霄拿下影帝後，商務和代言都多了很多。
他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我給以前的好友秦月打電話：“最近有什麼節目嗎？我想找點事情做。”
秦月很驚訝：“你家裴彥霄不是剛拿了影帝，還要你賺錢養家？”
我笑笑，沒說實話：“也不能總呆在家裏吧，人都退化了。”
“凡爾賽啊你！”
秦月氣得大叫，卻仍然給我介紹了不少資源。
我重新梳理工作。
也知道了那天化妝間的女孩是誰。
周嫋嫋，新生代的流量小花。
我關注了她的社交賬號。
長相精致，身材也很好，走的是青春甜妹風格。
賬號大概是新注冊的，並沒有多少內容。
最近的內容是一條電影宣發。
她是裴彥霄上部電影《末路》的女主角。
雖是女主角，卻沒有感情戲。
她飾演的是裴彥霄的妹妹。
我又搜索了這部電影所有的路透采訪。
有記者問周嫋嫋的感情生活。
周嫋嫋笑得很明媚：“裴老師就是我的理想型啊，我如果有一個這樣的男朋友，一定忍不住天天炫耀的。”
連記者都有些驚訝。
娛樂圈都知道，在我們結婚後，裴彥霄再也沒接過吻戲和感情戲。
他說：“我太太已經帶我體驗了最美妙的感情。”
曾經的我，把他這句話當成甜蜜的見證。
可現在，蜜糖也猶如砒霜。
05
兩天後是我28歲的生日。
裴彥霄早早打電話回來，說要陪我一起過生日。
電話那頭似乎有好友在起哄：“把嫂子帶出來唄，我們也想給嫂子慶祝生日。”
裴彥霄笑罵：“別鬧，這是我老婆，哪能讓你們看。”
他提起我的語氣，好像在說一件珍稀的觀賞品。
一件獨屬於他的觀賞品。
我看向窗外，別墅區有帝都最美的夜景。
“和大家一起過吧，正好你們劇組不是要辦慶功宴嗎？人多熱鬧。”
裴彥霄愣了一下，趕緊補充道：“可是你不想咱們過二人世界嗎？”
他語氣很篤定，仿佛覺得我一定會選擇他。
但我不想，我惡心。
我不想他用吻過周嫋嫋的嘴來吻我。
我堅持道：“人多熱鬧，我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我的本職工作是製片人。
一年前為了備孕，我退出了娛樂圈。
若不是秦月給我介紹那些資源，我已經將近一年沒有社交。
電話那端傳來更歡快的起哄聲。
裴彥霄歎了口氣：“好吧老婆。”
06
我給秦月打了電話。
邀請她來參加我的生日會。
“我最近沒什麼社交，你有朋友的話也可以叫來啊，人多熱鬧嘛。”
秦月的笑聲顯得高深莫測：“放心，一定辦妥。”
一傳十，十傳百。
僅僅兩天的功夫，半個娛樂圈都知道裴彥霄要給我過生日了。
秦月辦事果然很靠譜。
我笑而不語，送給她一個名牌包包。
生日當天，裴彥霄包下了帝都最大的包間。
他和我攜手出現。
眾人紛紛起哄：“哎呀，咱們裴大影帝和宋老師就是恩愛啊！”
“就是，這小手一拉就是快十年，真難得啊。”
我笑著和裴彥霄十指緊扣。
目光卻在搜尋場中的麵孔。
卻根本無果。
正當我疑心自己是不是猜錯了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少女清脆的嬌呼。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晚啦。”
07
周嫋嫋踩著滑板鞋闖進包間的門。
她平衡感不好，進門時差點摔倒。
我和裴彥霄就站在附近。
他下意識地想扶住周嫋嫋，對方卻一個借力，跌倒在他懷抱裏。
“不好意思啊裴老師，我穿著輪滑鞋不好使勁，麻煩你再抱我起來吧。”
等她站定後，我才看清女孩的裝束。
蝙蝠袖外套內搭緊身吊帶，下身是格紋短裙和輪滑鞋。
再配上雙馬尾和銀色耳圈，活脫脫一個甜酷少女。
帝都將近零度的天氣，她穿成這樣。
我敏銳地看向裴彥霄，他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欣賞和驚豔。
周嫋嫋一臉自來熟的笑容：“宋姐是吧，我叫周嫋嫋，是‘阿奇’的妹妹。”
她說的是裴彥霄在電影裏的角色名。
我轉頭看向裴彥霄。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覺得尷尬，清清嗓子：“周嫋嫋，《末路》的女演員。”
言簡意賅，周嫋嫋明顯不滿。
她還想再說什麼，裴彥霄已經牽著我入了座。
08
玩了幾輪遊戲，有人喝了酒，叫嚷著熱。
中央空調被調到26度。
明星們拍戲的時候美麗凍人，但私下聚餐都穿得厚實。
在場的除了周嫋嫋，最少也穿了長袖襯衫。
隻有她自己鶴立雞群。
我不愛與人為難，今天卻格外惱怒。
不知是惱怒周嫋嫋的挑釁，還是惱怒裴彥霄的裝模作樣。
我讓人把空調溫度又降低了幾度。
裴彥霄不漏痕跡地看了眼周嫋嫋。
她站起身，似乎想走。
我趕緊示意秦月推蛋糕來。
正好擋住周嫋嫋的路。
巨大的蛋糕被推到我和裴彥霄麵前，上麵畫著他的角色Q版頭像。
裴彥霄問我：“老婆，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當然不是。
他現在怎麼配吃我親手做的蛋糕。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切了一塊遞到他麵前。
“老公，辛苦了。”
眾人紛紛起哄。
我看著裴彥霄一臉幸福地吃蛋糕，心裏卻在冷笑。
吃吧，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09
吃蛋糕的時候，周嫋嫋喝了好幾杯酒。
不知道是借酒澆愁，還是想暖暖身體。
關燈許願的時候，周嫋嫋走了出去。
我閉上眼，感覺到身邊有輕微的響動。
裴彥霄也走了。
我閉上眼睛，沒有許願。
自從遇到裴彥霄，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要和他永遠相愛。
但人心易變。
承諾也隻在說出口的那一刻作數。
10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一段視頻。
我花錢雇了狗仔，要他在今天盯緊周嫋嫋。
晦暗的視頻畫麵裏，是兩人曖昧的喘息。
衣料摩擦的聲音窸窸窣窣，女孩的短裙被粗暴地撕開。
“你真是個小妖精。”
周嫋嫋的聲音格外嬌軟：“裴彥霄，你老婆現在正在許願呢，你猜她有什麼願望。”
“和我永遠相愛。”裴彥霄快速掠過，像是回答一道問了千百遍的問題。
他對我的一切，確實了如指掌。
就連年深日久的情感，也被他當成了磨滅激情的利器。
我眨眨眼，把淚水忍了回去。
開始給狗仔結尾款。
事到如今，我最慶幸的就是和裴彥霄婚後經濟獨立，互不幹涉。
雖然我掙得沒他多，但足夠我花用。
我想了想，還給狗仔多加了30%的費用。
11
回到家我就感冒了。
裴彥霄守在床邊，邊遞水杯邊抱怨。
“穿這麼厚怎麼還會感冒，你生日那天周嫋嫋穿那麼薄，她還是好好的。”
我麵不改色地喝完藥：“看來你和她關係很好。”
現在我談起周嫋嫋，已經可以心平氣和。
裴彥霄卻皺起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不是有點敏感了。”
“你有點小事就愛胡思亂想，精力都放在這上麵了，難怪咱們備孕這麼久也懷不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有多囊卵巢綜合征，他不是不知道。
剛查出症狀時我們經濟拮據，裴彥霄剛開始接戲。
我隻能靠吃藥治療，但是因為熬夜剪視頻，做宣傳片，我的作息十分混亂。
裴彥霄心疼得晚上偷偷哭，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去試鏡。
接到第一個有分量的配角，他興奮地向我求婚。
“老婆，我可以賺錢了，賺好多好多錢。我帶你去治病，我們買一棟房子，生兩個孩子，再養一隻貓，一條狗......”
23歲的他對未來的幻想滔滔不絕，最後變成一聲大吼。
“老婆，你願意，嫁給我嗎！”
響徹我的宇宙。
12
病好之後，我立刻恢複工作。
接綜藝，接訪談，甚至做起了自媒體。
我還不算老，比起和裴彥霄生孩子，我現在更想及早脫身。
而我和裴彥霄正好在冷戰。
他對我的行蹤不聞不問，我也樂見其成。
錄完一期綜藝後，秦月對我嘖嘖稱讚。
“薑還是老的辣啊，你這一出山，我手底下的人都得靠邊站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我這是吃老本，還得趕緊多學學，對了，下一期的飛行嘉賓是誰啊？”
秦月的臉色忽然有些微妙，把我拉到了一邊。
“雅雅，有些話我以前沒問，但現在憑咱倆這關係，你得給我透個底。”
我點點頭：“你說。”
“裴彥霄是不是出軌了？”
“是。”
她忽然像大鬆了一口氣似的：“得了，我就知道。”
“你可能不愛聽，但我一直這麼認為：男人給的幸福就像是樓梯上掉下來的第一隻靴子，而他扔下來的第二隻永遠是背叛。”
我沒說話，秦月有她自己的過去，就算不是被騙財騙色騙心，也相差無幾。
她能在娛樂圈坐這麼穩當，未嘗不是吃一塹長一智。
她發表完諄諄教誨，看向我正色道：“下一期的飛行嘉賓是周嫋嫋。”
13
我接的是一檔戶外真人秀。
原定的工作人員被牽扯進了不好的新聞，正在接受調查。
我其實是被拉來救場的。
但臨時複工，我挑不了那麼多。
別說嘉賓是周嫋嫋，就算是裴彥霄，我也得上。
周嫋嫋來的第一天，指名道姓要和我商量一下錄製細節。
燈光閃耀的化妝鏡裏，我的防曬口罩和墨鏡顯得格外土氣。
周嫋嫋眨著大眼睛：“大姐，你不用和我裝。”
“你不就是知道我和彥霄的事了嗎？可他就是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你能拿我們怎麼辦？”
我回頭盯著她。
“你爸媽沒教過你，偷別人東西是不道德的嗎？”
“嗬，”她冷笑，瓷白的麵孔像洋娃娃一樣精致：“我偷什麼了？是他先追我的，你嫁給他五年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難怪他會變心。”
“還有，我還要教你一句話，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是你偷了我們的愛情，你懂個屁。”
我沒說話。
因為在她身後，裴彥霄冷冷開口。
“周嫋嫋。”
“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