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麵露譏諷,裴臣禮怒意更盛,音調也越來越高。
“笑什麼?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撒謊被綁,陪了萌萌十幾年的狗病死了她都不知道?”
“薑詩語,你要是有點良心,就現在滾來寵物醫院!”
她多希望自己沒有良心,可裴臣禮口中的小狗咬過她的裙擺,偷吃過她的零食,她不得不去。
跟著地址找到寵物醫院的休息室,林萌萌抱著狗的屍體,痛哭出聲,裴臣禮坐在她身邊,伸出手捋順她的背,眼睛裏滿是憐惜。
林萌萌抱著狗縮進他的懷裏,他被激得一震,放在她背上的手愈發顫抖,嘴裏的話也更加惡劣。
“萌萌不哭,這件事都怪薑詩語,是她撒謊被綁,是她打電話要錢,害的狗狗沒了救命時機,以後讓她趴在地上,做你的狗。”
人,不如狗。
薑詩語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不自覺撞在門邊。
劇烈疼痛之後,是裴臣禮好事被打斷後,怒意滔天的罵。
“薑詩語,滾進來!”
薑詩語腦子空白一片,踉踉蹌蹌撞進去,走進才發現,狗的屍體上,掛著一個紅彤彤的護身符!
——那可是她捧在心口的東西啊!
薑詩語紅著眼,伸出手想要去搶,卻被裴臣禮狠狠抓住,他蹙眉冷視,語氣也愈來愈涼。
“薑詩語,我從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愛錢,狗身上的護身符,你也要搶?”
多日來的委屈凝結於此刻,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淌,她仰起一張慘白的臉,死死盯著裴臣禮。
他看得一愣,回國以來,她的大小姐脾氣收斂了許多,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此刻卻忽然爆發,露出昔日獠牙。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忽然想起,這個護身符,是她爸爸給的。
她爸送她護身符的那天,自己也在。
許父淚眼婆娑,親手把女兒的手遞到自己手上,仿佛提前踐行了一場婚禮。
送完不久,許父就被人害死,屍骨無存。
看他神色動容,林萌萌撇了撇嘴,眼淚汪汪的盯著裴臣禮。
另一邊,薑詩語沉默的擦著眼淚,一個字也不肯說。
她倔強倨傲,勾得裴臣禮回憶起畢業前分手那晚,不管自己如何下跪哀求,她隻肯坐上富豪的車,和他揚長而去。
裴臣禮狠了狠心,對著薑詩語惡狠狠的罵道:
“你說自己被綁,可明明毫發無傷,根本用不上什麼護身符!”
“反倒是萌萌,剛被車撞到,差點就活不下來,她才需要這個東西保命!”
薑詩語扣著手指,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
“你要怎麼才能還我?”
裴臣禮摘下林萌萌腳踝上的護身符,在手上搖了搖。
“這麼想要?那就低下你高貴的頭,像六年前分手時那樣,跪下來跟我和萌萌道一聲歉,說你錯了,不該騙我的錢,不該撒謊被綁,害我們出車禍。”
聽見他的話,薑詩語眼睛紅透,立刻想要拒絕,可護身符的吊墜在空中搖起一個好看的幅度,像極了已故的父親在空中,對著她燦然一笑。
“爸......”
薑詩語膝蓋一軟,砰的跪在地上。
裴臣禮指尖微顫,手裏的護身符也掉在地上,幾乎立刻想要扶她起來,可路過的護士聽見病房裏的吵鬧,拿著本子闖了進來。
看見裴臣禮,她神色一亂,扶著他的胳膊輕輕勸道:
“裴先生是你啊,我是你失明時的管床護士,薑小姐對你那麼好,不吃不喝一夜一夜守著照顧你,你怎麼能罰她下跪,這也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