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決定好了,這部戲拍完就退圈。”
各色文件和證件擺了一桌,紙張在江夏漂亮瑩潤的手指中翻轉,精致透亮的美甲在水晶燈下透出閃爍的光。戴在右手中指上M家的鑽戒反射的光線落入江夏的眼裏,幾欲將她眸子灼傷。
電視上正在重播頒獎禮,主持人剛念到:“這屆金鷹獎的最佳女主角是——江夏!”
電視上她的獲獎致辭和電話那頭經紀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喧鬧驚人。
“江夏,你辛苦五年,剛拿了影後,現在解約你這五年的辛苦全都要當違約金賠掉,值得嗎?”
江夏拿著手上的卡片微微頓住,這是溫司昱給她送的第一束花上貼著的卡片,上邊寫著:“江小姐,一見如故。”
江夏忽然沒心情再應付經紀人,草草回了一句:“沒事,錢沒了可以再掙。”
經紀人見她油鹽不進也開始惱怒起來,咬著牙問道:“那溫總呢,溫總費盡心思將你捧出來,會這麼輕易同意你退圈嗎?”
江夏笑出聲來:“他當然會同意啊,畢竟,她回來了不是嗎?”言罷便掛了電話,怔怔地望著手中卡片發起呆來。
電視上已經頒到了下一個獎項:“最佳新人——溫如月!”
漂亮靈動的女孩子俏皮地望著台下,吐了吐舌頭說:“我想讓......我最重要的人給我頒獎。”
鏡頭給到台下的溫司昱,男人無奈地笑了笑,走上台,將主持人手中的獎杯放入女孩手中。
女孩笑得很甜,眨了眨眼說:“謝謝哥哥。”
耳邊的聲音漸弱,回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江夏第一次遇到溫司昱,是在剛出道兩個月的酒局上。
當時母親病重,為了籌錢,大學沒有讀完的江夏接受了星探的邀約,簽下比例奇低的合同。沒想到第一部網劇爆火,江夏生得嫵媚漂亮,眼尾像是有小鉤子一樣,看著男人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心癢癢。那個小娛樂公司的老板便帶著她去應酬,逼著她給人陪酒。
江夏那時也不過十九歲,欠著老板二十萬的醫藥費說什麼都不敢拒絕,隻能舉著杯對著對麵腦滿腸肥的豬頭老板強顏歡笑,直到那人的手探上她的大腿她才終於忍受不了地抬腿踢了過去,那老板踉蹌幾步,吃痛又恨自己被駁了麵子,猩紅著眼睛就要來撕江夏的裙子。
溫司昱就是這時出現的。
星城的溫家在娛樂行業一手遮天,溫司昱是這一代溫家最優秀的繼承人。生得俊美矜貴,性格卻清冷淡漠,總是板著臉,很少笑,右手常年帶著佛珠。身邊從來沒有過任何鶯鶯燕燕,貼上去的女人被他盡數拒絕推開,有些小明星甚至因為刻意勾引被他發現後直接雪藏,因此娛樂圈的女人向來對他敬而遠之。
可那天溫司昱路過看到江夏受辱,不經意掃過一眼後,淡漠的眸子像是泛起驚濤駭浪,快步上前,一貫矜貴清雅的性子破了戒,帶著佛珠的右手死死掐住了那肥豬的脖子,直到那人麵目漲紅快要斷氣,他才放了手,回頭看正拉著自己的江夏。
溫司昱破天荒地笑了笑安撫她:“別怕。”
隻需這一眼,這一個笑容,便讓江夏死心塌地,沒名沒分地跟在溫司昱身邊五年。
身邊的朋友都對江夏說,溫司昱對她很好。她是溫司昱身邊唯一的女人,珠寶,包包,角色,代言。隻要是江夏開了口想要的,沒有溫司昱不給的。
江夏拿到第一個影後那天,他們滾到了床上。趁著溫司昱意亂情迷之際江夏咬著他耳朵問:“溫總,我們是什麼關係?”
溫司昱翻身將她壓到身下,單手將她雙手禁錮在頭頂,炙熱的氣息將她耳朵燙的通紅。
“當然是女朋友。”
“叫我哥哥,夏夏。”
那晚之後,兩個人關係突飛猛進,圈內的人都知道她是溫司昱的女朋友。溫司昱也漸漸卸下冷漠外殼,在她麵前笑得越來越多,將她放在手心,恨不得捧到天上去。
直到一個月之前,兩人五周年紀念那天,江夏親自下廚準備了一桌的飯菜和周年禮物,卻隻等到溫司昱的短信:“夏夏,今天公司很忙,你先自己吃吧,不用等我。”
江夏給溫司昱的備注是哥哥,是那晚之後便改好的。她有些不開心,但又心疼男人加班辛苦,剛想問需不需要自己送飯過去,微博私信卻突然亮了一下。
她粉絲很多,平時從不看私信,這會兒卻突然鬼使神差地點進去。
那是一個微博小號的鏈接,最新的一條微博是兩分鐘之前發的。
“你不在的幾年,我從來不吃蝦。”配圖是一雙漂亮的手正在剝蝦,右手掛著一串熟悉的佛珠,而他們的情侶對戒卻被摘下來放到了一邊。
那是溫司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