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音後山,月老廟內。
邊芍月找到了她們當年一起發願係下的紅繩。
上麵的名字已經被風雨侵蝕腐爛,整下模糊的痕跡。
邊芍月凝視紅繩,自嘲一笑,“我就是太容易得到了。”
所以,許一舟才不知道珍惜。
手指剛剛碰到紅繩,便寸寸碎裂,隨風而去。
原來愛情一旦腐朽,隻需要一點點外力就可以讓它分崩離析。
回去的路上,邊芍月遇到了主持方丈。
“施主,你臉色看起來很差,還是要多休息。”
聞言,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臉頰,像寒冬臘月的冰雕。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差到一眼便能看出了,可許一舟卻......
“我們準備回去了。”
邊芍月謝過主持方丈,在房間裏等了一晚上,連許一舟的影子都沒能看見。
手機倒是響了好幾次,無非就是道歉,事情太多。
“寶寶......你好些了嗎?”
“公司好多事,你等我......”
可笑,許一舟對公司,更像是一個吉祥物,很多事情,都是邊芍月在背後操作。
而且原本沉穩的聲音,卻變成口齒不清的濁語。
邊芍月躺在搖椅上,滿頭大汗,渾身白得像鬼。
唯有胸口,被揉的通紅。
太疼了,她多希望許一舟可以在自己身邊陪著。
可惜,此時穆秋妃的房內,靡音陣陣。
清影埋頭嗚咽,滿載而歸,悍子居高臨下,遊龍布雨。
邊芍月取下耳機,對許一舟,她已經不抱希望了。
天一亮,邊芍月獨自吃完早飯,自顧自先離開。
一下飛機,就接到醫院電話,檢查結果出來了,先天性心臟病,很嚴重。
邊芍月輕描淡寫的“噢”了一聲,囑咐醫院不許聲張,然後交代司機去醫院取一下報告,至於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就是把她和許一舟相關的所有東西都清理出來。
她不想和許一舟再有任何瓜葛。
個人的東西倒是好處理。
邊芍月通通帶走。
唯一的問題是,裏麵有很多,是她們共同的記憶。
邊芍月隨意看去。
2017年,她們高考後去海邊的合照,清涼的衣服下兩顆滾燙的心,那天她們第一次接吻。
2018年,在華城明園,她們親手捏的泥人,原本隻有兩人,他非捏個小娃娃,說要邊芍月給他生個子孫滿堂。
2019年,雪山天池,許一舟鬧著要和她一起泡澡,也就是那一天,邊芍月甚至找不到一件完整的衣服,那是她的第一次。
......
“邊小姐,這些要怎麼放哪裏去?”
“垃圾桶。”
邊芍月將剛剛拿到的檢查報告放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留下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
隻是為難了宅子裏的傭人,萬一等到許一舟回家的時候。
發現房子裏幾乎少了一半的東西。
恐怕要發瘋。
可邊芍月如今顧不得那麼多了,她隻剩下八天時間了。
接下來,邊芍月必須趕去許一舟的公司,那裏有她傾注多年的心血。
邊芍月,是公司的規劃執行董事。
這幾年,若不是她,這公司哪裏經得住許一舟這樣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