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了公司發展，盧照推遲了我們的婚禮。

對於事業優先的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我沒有一絲意外。

隻是在她離開後的那一周，我卻在她助理林宇涵的朋友圈，看到了一個視頻。

視頻裏，他們一同坐在山頂的咖啡廳裏。

手挽著手，臉上掛滿了幸福。

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取消了我的定製婚服。

第二天，我聯係了銀行，提前還清了我為她的公司發展所背的五百萬貸款。

隨後我拿出手機，給盧照的父親發去一條消息：

叔叔，我們結束了。

1

“雲熙，你是不是跟盧照鬧矛盾了？”

“別多想，等她回來，我讓她跟你好好解釋。”

盧父語氣輕鬆，像在聊天氣，絲毫沒當回事。

畢竟我為了幫助盧照的公司發展，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他覺得我沒退路可走。

他早就知道盧照和林宇涵的曖昧。

他們從不遮掩，林宇涵甚至在我之前就大大咧咧地喊他“老爸”。

比我這個未婚夫還自然。

能同時掌控兩段感情，是他女兒的魅力。

他甚至有點得意。

我笑了笑，語氣平淡：

“沒鬧，她和林宇涵更合適。我退出是成全。”

盧父沒半點驚訝，似乎覺得我發現盧照和林宇涵的事無足輕重。

他笑嗬嗬地勸我：

“雲熙啊，年輕嘛，出去玩玩心野一點很正常。”

“你多包容，別太較真。”

“畢竟你是她訂下的未婚夫，林宇涵不過是個小插曲。”

“再說，你都28歲了，現在分開，誰還看得上你？”

盧父瞥了我一眼，眼裏帶著點輕蔑。

他的暗示很明顯，可我已經不想再背債生活了。

那天晚上，我睡不著，坐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小區燈光。

這時，盧照回來了。

她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精致的木盒，笑著說：

“訂婚禮物，提前給你看看，怎麼樣？”

盒子裏是一塊定製手表，表盤上鑲著五顆小鑽，我知道這至少值她20萬。

如果我沒在林宇涵的短視頻裏見過，我可能會覺得驚喜。

視頻裏，林宇涵展示了兩塊手表，讓粉絲挑哪塊更好。

現在這塊是評論最冷清的那款。

而最受歡迎的那塊，價值300萬，正戴在林宇涵的手腕上。

我接過手表，看了一眼，放下：

“林宇涵挑剩的還能給我帶回來，算你有良心。”

盧照愣了一下，隨即皺眉，語氣冷下來：

“你至於這麼小氣嗎？我跟他是工作上的交情。”

我抬頭看她，笑了：

“交情？那你可真會交朋友。”

盧照瞪了我一眼，轉身坐到沙發上，語氣不耐煩：

“蘇雲熙，你非要在訂婚前找茬對吧？”

“你到底還想不想跟我走下去？”

我知道她的底牌。

兩年前，她對我百般溫柔，從不敢這麼囂張。

現在，她覺得我為了她花了太多錢，舍不得放手。

就可以拿訂婚來壓我。

我懶得爭辯，起身拿了外套：

“你慢慢考慮吧，我出去走走。”

她沒攔我，隻是冷哼了一聲。

其實該離開的是我，她才是這個公寓的主人。

第二天中午，盧照難得親自泡了杯咖啡。

我下樓時，她端著杯子遞給我，眼裏帶著點試探。

以前她總這樣，得罪我之後就用點小恩小惠來緩和。

久了，這成了她的套路。

或許是我一次次退讓，才讓她覺得我好拿捏，不在乎我的底線。

我接過咖啡，還沒喝，她就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輕聲說：

“宇涵那邊還沒吃午飯，我讓他過來一起喝杯咖啡吧。”

原來她是想讓我吃癟，看我會不會低頭。

她認定我離不開她，隻能跟林宇涵較勁，來證明我在她心裏的地位。

我把咖啡放回桌上，搖了搖頭：

“過去五年，我還真瞎了眼。”

醒得太晚。

但總算醒了。

2

還款後心情放鬆，我跟公司請了兩年天假調整狀態。

第二天傍晚，我被手機振動吵醒，是我的項目組長打來的。

接通後，那頭傳來他急躁的聲音：

“蘇雲熙，你趕緊回廠裏來。盧照下午來視察項目，點名要你彙報進度。”

“她說所有人都得在崗待命，這個月加班加滿。”

我在盧照的工廠上班，但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三年前，她說想讓我陪在她身邊，勸我放棄外麵的機會。

我以為那是關心，就點頭了。

我懶得猜盧照又在搞什麼名堂，也沒興趣理會，隻淡淡回道：

“組長，我準備辭職。”

組長氣得嗓門都大了：

“蘇雲熙，你別跟我裝清高，你以為你多重要？”

“不管你辭不辭，趕緊給我回來。”

“否則，你的離職申請我壓半年不批。”

為了省麻煩，早點抽身，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工廠。

組長扔給我一堆文件就走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盧總跟林助理公開秀恩愛了。”

“真的假的？”

旁邊幾個工友正湊在一起嚼舌根。

“當然是真的。今天中午盧總跟林助理在休息室裏摟摟抱抱，采購部的人推門就撞見了。”

“哇，太誇張了吧。”

“而且盧總一點沒惱，還大大方方地拉著林助理出去。”

另一個工友插話：

“這麼看，是要正兒八經公布了吧？”

周圍的人點頭附和。

“我還聽說盧總最近要訂婚，不會就是跟林助理吧？”

“十有八九，不然前段時間盧總幹嘛單獨帶林助理去考察項目，肯定是提前過二人世界去了。”

我知道，盧照是故意挑釁，想讓我嫉妒抓狂。

讓我忍不下去，回頭找她理論。

她再順勢安撫幾句，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

可現在的我心如止水，在電腦上敲下三個字“辭職信”。

組長不知道我的身份，痛快地批了。

他早就想甩掉我這個不聽話的家夥。

我收拾東西時，組長興衝衝跑來通知：

“盧總說了，下周全員休息，所有員工去參加林助理的升職派對。”

我的手一抖，桌上的水壺摔到地上。

那天是我們原定的訂婚日。

我以為自己放下了，可胸口還是隱隱作痛。

3

晚上，我剛躺下休息。

盧照帶著一身酒氣回來，還攙著打扮時髦的林宇涵。

“出去，今晚宇涵住這兒。”

盧照斜眼看我，像在打發一個無關緊要的租客。

林宇涵倚在盧照肩上，挑釁地瞥了我一眼：

“這是你們的主臥，我占了多不好意思。要不蘇先生留下看看，學點新花樣？”

盧照笑著拍了拍林宇涵的肩膀：

“他哪有你有趣，整天板著臉，跟塊木頭似的。”

我攥緊拳頭站起來，氣得發抖。

盧照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等著我爆發。

林宇涵上下打量我，嘲笑道：

“蘇先生，難怪盧總更喜歡我。你這打扮，連個男人都不算，連外套都這麼寒酸。”

他指的是我那件舊夾克，為了還貸款，我已經半年沒買新衣服了。

還款的壓力讓我不得不縮衣節食。

盧照勾住林宇涵的胳膊，笑著說：

“別這麼說，雲熙畢竟幫我背了500萬的債。”

他們倆像火星撞地球，瞬間黏在一起，在我麵前旁若無人地調笑。

我沒興趣看他們的表演，轉身去了客廳。

即便隔著門板，那些輕浮的笑聲還是刺耳地傳過來......

半夜，我迷迷糊糊睡著時，盧照突然從身後抱住我。

“雲熙，別生氣了，我心裏一直有你。”

“我就是想逗逗你，最近你對我太冷淡，我才跟林宇涵走近點。”

她聲音低柔，像帶著蠱惑的魔力。

盧照一邊在我耳邊輕聲呢喃，一邊把手伸進我的衣服。

溫熱的手掌在我胸口滑動。

她熟練地試著撩撥我的情緒。

以前，我總在她這套路裏沉淪。

可現在，肩上的疲憊一直在提醒我。

這一切都是假的。

盧照折騰了半天，見我沒反應，有些意外。

她翻過我的身子，吻了我的額頭、鼻尖，然後是嘴唇......

我冷不丁開口：

“盧總，玩夠了也擦擦嘴，你身上全是林宇涵的酒味，惡心死我了。”

被我戳破她的偽裝，盧照瞬間火了：

“蘇雲熙，你別給臉不要臉。”

她抓住我的肩膀猛地按在沙發上，不顧我的推搡，強行壓住我的腿。

盧照眼神發紅，像頭失控的野獸，狠狠地扯我的衣服。

肩膀因為白天搬東西留下的酸痛讓我幾乎暈過去，我一急之下，狠狠推了她一把。

盧照被我撞開，惱怒地甩了我一巴掌。

臉上的刺痛跟肩頭的酸楚比起來不算什麼，我看著如此狂暴且陌生的盧照有些懵。

此時的盧照，像個困獸。

盧照見我臉色蒼白，才清醒過來。

她眼神複雜，臉色變了幾次，最後丟下我走了。

我獨自坐了不知道多久，盧照再沒回頭看一眼。

直到天色微亮，我才緩過來。

經過這一夜，我的心徹底涼了，連還債留下的最後一點執念也煙消雲散。

4

我訂好回老家的車票後，最後給盧照發了定位，就在我們初次見麵的咖啡館。

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

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不管她來不來，我都得說清楚。

半小時後，門外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