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佳歲詫異看向醫院門口，就見一眾警察維持著秩序將看熱鬧的人疏散開。

鐘嫣一身紅色大衣耀眼，踩著高跟鞋沉著臉走到了宋佳歲身邊。

“沒事吧，那老太婆扯疼你沒有？”鐘嫣關心問道。

宋佳歲搖搖頭，滿是歉意地說道：“我沒事，倒是有些對不起你，是他們打電話給你的吧。”

“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人善被人欺，這老太婆要是我婆婆，我要讓她服服帖帖的了！”鐘嫣沒好氣地說道，她在來的時候已經聽發型師和她說清楚了情況。

地上的李翠萍見情況不太對，看了看宋佳歲，又看了看鐘嫣，說道：“喂喂喂，嘀咕什麼呢？你不會是給宋佳歲介紹野男人的人吧，穿得這麼騷，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鐘嫣瞥了一眼李翠萍，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警察，“剛才她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嗎，我現在不僅要告她擾亂公共秩序，還要告她詆毀誹謗。”

一旁的警察點頭道：“鐘小姐放心，都記下來了。你們兩個把阿姨帶走吧，別讓她在地上坐著涼了，請去警局暖和暖和。”

隨後，兩個警察在李翠萍驚恐的目光帶上了手銬，就要拉著她離開醫院。

李翠萍活了半輩子，哪裏有被上過手銬，頓時嚇得腿軟下來癱在了地上。

正在警察無措的時候，王俊趕了過來。

他帶著工牌喘著氣，像是從上班的地方趕過來的，看見自己媽被警察架著，他也急了。

“警察同事，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媽一大把年紀了咋可能做違法的事呢！”

警察皺眉道：“我接到報警，說她擾亂秩序，砸了理發店，所以帶她回警局調查的。”

王俊一時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看向了宋佳歲，朝她拚命使著眼色。

宋佳歲看懂了王俊的意思，她心裏糾結一番後，低聲說道：“鐘嫣，要不算了吧，我婆婆的確一把年紀了，而且她還有心臟病，怕是禁不住去警局的。”

聞言，鐘嫣看著宋佳歲的眼裏滿是無奈，“你願意放過她，她願意放過你嗎？”

“她畢竟是我丈夫的媽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還是不要鬧得太過分吧。”宋佳歲自覺心虛，不敢抬頭去看鐘嫣的眼睛。

盡管鐘嫣氣惱，但也想著宋佳歲的處境，便朝著警局點了點頭。

隨後警局放開了李翠萍，向醫院和鐘嫣確認了一下情況後，便離開了。

王俊立馬扶住害怕得渾身顫抖的李翠萍，“好了好了，沒事兒了啊媽。”

這場鬧劇最後終止住了，宋佳歲本想賠償理發店的損失，但鐘嫣卻堅持不肯讓她出。

宋佳歲明白鐘嫣的用意，在心裏默默又記上了一筆欠鐘嫣的賬。

在離開理發店的時候，宋佳歲拉著鐘嫣的手說道：“謝謝你鐘嫣，這錢還有做發型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錢對於我來說都是小事，不過......佳歲，你現在做著家庭主婦，你能有錢還給我嗎？”

這話讓宋佳歲沉默了下去。

是了。

王俊每個月都隻給她三千塊，而這三千要維持四個大人兩個孩子一個月的開銷，她平時都是省了又省，才能勉強夠用。

她哪還有閑錢拿出來還鐘嫣呢。

鐘嫣拍了拍宋佳歲的肩膀，說道：“我並不是別的意思，隻是今天我的確有些失望，我印象中的宋佳歲是奮力想要從小縣城掙紮出來，前往屬於她的天地的人，而不是一個什麼都妥協的宋佳歲。”

“我還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想要擺脫掉自己的原生家庭，不要做像你媽媽那樣的家庭主婦，可是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宋佳歲心頭被觸動，將頭埋得更低了，“對不起鐘嫣......”

“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說這三個字。我明天準備回上海了，以後可能就難見麵了哦。”

宋佳歲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王俊已經扶著李翠萍走了出來。

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宋佳歲，隨後又看向了鐘嫣，“你就是宋佳歲的朋友啊？”

鐘嫣沒有搭理他，隻是神情冷漠地看著。

“你這尊大佛我家可交不起，以後你還是少跟宋佳歲來往吧，畢竟誰知道你下次又用什麼借口報警。”王俊一陣陰陽怪氣。

“今天本來就是媽做得不對，所以鐘嫣才報警......”

“這兒有你什麼說話的份兒，要不是你弄那個狗屁頭發，我媽能來鬧嗎，等我下班回去再跟你算賬，還不快來扶著媽！”王俊沒好氣地朝著宋佳歲一通吼。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明明是那個老太婆......”

鐘嫣聽不下去，當即就要替宋佳歲吼回去。

卻被宋佳歲拉住了手，“算了鐘嫣，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說著，宋佳歲走過去扶住了李翠萍。

大概是逆來順受習慣了，所以宋佳歲壓根不知道什麼是反抗。

她低著頭全程不敢去看鐘嫣，她不想再拖累鐘嫣為自己的事生氣，畢竟自己欠她的已經夠多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鐘嫣卸下了氣，隻是失望地看著宋佳歲幾人離去。

回到家後，宋佳歲便要回臥室，王俊也跟著回來了，他緊跟著宋佳歲走了進去。

“那就是你的狗屁朋友，多大點事兒啊還報警，一看就不是什麼正規職業的人，你以後少跟她來往！”

宋佳歲憋了一路的委屈和氣，她努力克製著脾氣說道：“鐘嫣她很好，你不要詆毀她，況且是媽先鬧事的，換任何一個人都會報警。”

“喲，你還挺維護她的嘛，真是會胳膊肘往外拐，當時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讓媽被警察帶走了？！”

“媽不是沒被警察帶走嗎，再說了她那麼大歲數，警察又會對她怎麼樣呢，今天本來就是她的錯，一萬塊是鐘嫣出的，她還跑去理發店大鬧特鬧，我看她就是平時閑得沒事做了！”

“宋佳歲，那可是我媽，你應該慶幸她今天沒事，不然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這話如同導火索點燃了宋佳歲，她眼中含著淚委屈地吼道：“不是她自己跑去鬧事的嗎，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媽還把我頭發扯出血了，我明明才是那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