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老公成了又聾又瞎的殘疾人後,他發誓一輩子對我好。
我缺乏安全感,他便24小時不離我身。
我酒精過敏,他每次吻我前滴酒不沾。
我不想生孩子,他便瞞著我去結紮。
所有人都說他愛慘了我。
可地震時,小知青崴腳,他不顧一切抱起她往外衝,甚至不惜把我當人肉墊背。
因為小知青被村裏人灌酒,老公不顧我剛癱瘓的身體,讓我替她擋酒。
我不願,他卻仗著我又聾又瞎,丟掉虛偽的溫柔,說我壞話。
「真不知道在裝什麼!替妤妤喝個酒都不肯,又聾又瞎,還真把自己當成小公主吃起醋來了?」
「要是我和妤妤回城結婚,她肯定和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不過當個背景板也挺好,刺激起來和妤妤在床上才更深入。」
我冷不丁打斷他的自言自語:「宋宴清,我聽得到。」
他不知道,我的視聽障礙,早在那場地震中好了。
床板一直在晃,一股腥甜糜爛的味道縈繞鼻尖。
我皺著眉頭問老公,「你在做什麼?」
宋宴清捂上我的眼睛,另一隻手在我手上比劃。
「家裏有隻貓偷腥,我去把它弄走,穗穗快睡吧,時間不早了。」
「老公,可是村長說明天有地震,我害怕睡不著。」
我想躺在他懷裏,卻觸摸到一陣柔軟,似是人的皮膚。
我心下怪異更甚,「剛才那是什麼?」
宋宴清卻隻是起身把我抱到一邊,「小貓爬到我們床上了,穗穗你先睡這邊,我去把它趕走。」
「我睡不著,床板一直在晃,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埋在他胸前,不好意思開口,「是不是我們好久沒做,我有點想了?」
宋宴清寵溺勾了勾我的鼻子,「你身體不好,不要過多貪歡。」
我壓下心裏的怪異,隻覺得心裏不踏實。
「你先走吧,穗穗起疑心了。」
宋宴清注視著床上胸脯起伏,急促喘息的女人,一股負罪感湧上心頭。
「你這兩天都別來了。」
陳書妤不惱,卻用瑩白的細腿勾著他的腰,主動把紅唇湊上去,肆意撩撥。
「我昨天備考的時候又學了些新招數,你難道不想試試嗎?」
她拿著他的大掌覆到自己胸前,喘息著說:「你老婆一個殘疾在床上能給你什麼快樂,承認吧宋宴清,你愛上我了。」
「別這樣說,要是沒有她,我早死在那場火災裏了。」
雖嘴上是這樣說,宋宴清卻壓到她身上,使勁拍打著她的臀,輕笑著說,「讓我看看,你的新招式學的怎麼樣。」
睡夢中,我被人打橫抱起,鼻尖是熟悉的清冽香,我抱緊他,「老公,地震了嗎?」
他在我手上寫了個嗯字。
「別怕,我帶你出去。」
宋宴清蹙著眉,把我結實護在懷裏。
我卻感知到他頻頻往後看。
「怎麼了?是什麼落下了嗎?」
陳書妤哭著脫下衣服,身上吻痕盡顯。
「既然你不回頭,那我就死在地震中,讓村裏人都知道我死前,你是怎麼在我身上欲仙欲死的!」
宋宴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與糾結。
但僅僅一瞬,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陳書妤奔去。
「老公!」
房間轟隆一聲倒塌,我摔在地上,膝蓋和手掌擦出了傷痕,鮮血往外滲透。
我驚恐地看向屋裏的方向。
「你去找什麼了,不重要的東西我們不要了!你快出來!」
清冽的味道重新縈繞鼻尖,我終於放下心來,摸索著去拉他的手。
但他卻一把推開了我,把我狠狠踩在腳下。
木頭砸在我腦袋上時,我清晰地看見他著急抱著一個女人往外衝。
那女人一口親在他臉上,正得意洋洋衝我笑。
而我三年前為救宋宴清聾了的耳朵,此刻清晰的聽見他不耐地說:
「林穗滾開!妤妤的腿要是傷著了我跟你沒完!你就是罪魁禍首!」
因恢複視覺和聽覺而驚喜的心,卻因為他的話涼了個徹底。
“砰”的一聲巨響,又一塊木頭重重地砸在我身上。
一陣劇痛襲來,我失去了知覺。
2
再次醒來是在衛生院裏。
天花板?
我真的能看見了!
被突然湧來的嘈雜聲音嚇得渾身一顫,我下意識捂住耳朵。
我想動動腿,可卻沒有任何知覺。
地震不是夢,老公的背叛也不是夢!
我一時竟然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小護士驚喜開口,「你終於醒啦!你睡了三天,但怎麼沒人來看你呢?」
我溺在宋宴清背叛的痛苦中,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護士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你三年前為了救你老公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
「之前你可是咱這鄉裏街坊有名的鐵姑娘呢!」
我一時恍惚,眼淚不受控製落下。
沒殘廢之前,宋宴清和我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別哭。」他會在我娘去世後溫聲摟著我。
「嫁給我吧,我給你一個家吧。」
結婚後,宋宴清和我住在了我娘留下的房子裏。
他很勤快,借來村長的梯子補上了長期漏水的洞。
夫妻之事上也很尊重我,隻是我纏著他要個孩子時,他卻一直拒絕。
「穗穗,你還小,我們現在不適合要孩子。」
但昨晚,他卻和城裏的女知青在我們的婚房上,當著我的麵纏綿。
原來不是不適合要,是我一個村姑不配給他生。
我想到昨晚床板的震動和腥膩味,一陣惡寒。
「對了,你老公呢?」
「有一個長的帥,脾氣好,還超愛你的老公肯定很幸福吧!」
我諷刺彎了彎唇,是啊。
他超愛。
愛到地震中為他的情婦把我當人肉墊背。
門被人一把推開,看到我安然無恙躺在床上,宋宴清緊縮的眉頭瞬間化開。
他上前輕吻我的額頭,在我手上比劃,「穗穗,我找了你好久。」
「你也不知道找人給我捎個信,你明明知道地震了還亂跑!不是讓你原地等我嗎?」
「讓老公看看,傷到哪裏沒有?」
宋宴清正想掀開被子檢查我的傷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聲。
他下意識轉頭去看,神色一緊,急忙抱起摔倒在地的女人。
「不是不讓你隨意走動嗎!」
「崴腳了還光著腳亂跑,不要命了是不是!」
宋宴清語氣雖是責備,但眼神卻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我就知道,你是來找你老婆了!」
陳書妤眼眶泛紅,掙紮著想要下來,卻被宋宴清輕而易舉摁在懷裏。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寶寶別吃醋了好不好,陪你三天了,我就過來看她一眼,嗯?」
我把被子蒙過頭頂,淚水浸濕枕頭。
宋宴清早知道我在醫院。
但他甚至懶得過問我的情況,把看我一眼也當成施舍。
可但凡他問一問,就知道我比陳書妤崴腳嚴重多了。
小護士意味不明嘖了兩聲,陳書妤紅著眼眶瞪了她一眼。
宋宴清心疼的揉了揉陳書妤的腦袋,冷臉看向小護士:「我記得,醫護人員不能隨意對病人發表評價,請你出去。」
小護士目光不善地看過去:「請問你是林穗的家屬嗎?」
宋宴清被噎住,臉色一陣黑一陣紅。
他重新掛起禮貌的微笑,「我自然是我老婆的家屬,煩請您不要把聽到的告訴她,她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
「最後說一遍,請您出去好嗎,我有些話想對我老婆說。」
小護士冷著臉走了出去,目光帶著同情看了我一眼。
「好的很!既然你是林穗的家屬,那你好好陪著她吧!」
「宋宴清你把我放下來!我堅決不做第三者!」
陳書妤掙紮著下來,蹭來蹭去卻紋絲不動。
「我故意說給小護士聽的,要是林穗知道了會把我們趕出去的!」
宋宴清托著她的臀防止她掉下去,啞著聲音說,「寶寶別蹭,起反應了。」
「哼,我可聽說當初是你纏著要娶人家的!」
「這當然是為了她家的房子!」
「誰想一群人住一間小屋子啊,要不是我,你現在也要住集體宿舍。」
陳書妤不小心把手甩到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
宋宴清重重拍上她的臀,喘息著說「寶寶,你想爽死我嗎?」
「有更爽的你要不要試試?」
陳書妤在他耳邊嬌喘,手指摸著他的喉結,肆意撩撥。
「你腳不要了?」
宋宴清壓抑的難受,卻依然把她小心翼翼護在懷裏。
「疼並快樂著,我就想現在給你。」
陳書妤在宋宴清耳邊嗬氣如蘭,「你不覺得刺激嗎。」
我睜著眼麵無表情看他們調情,耳邊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宋宴清呼吸急促,掐著陳書妤的腰,把她抵在牆上。
他徹底控持不住,和陳書妤瘋狂起來。
3
心痛的窒息。
不用猜便知道我又聾又瞎的日子裏,他們把我當成背景板來了一發又一發。
「老公。」
我喊他,試圖喚起他內心的悔意。
可並沒有。
陳書妤驚呼一聲,嬌喘籲籲,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她喊你一聲,你就起這麼大的反應?」
「還說你不愛她,你滾開,上你老婆去!」
宋宴清拿起她的手心疼吹了吹,壞笑著說:「你喊我老公,我起的反應更大。」
聽著耳邊孟浪的一聲聲的“老公”和意味不明的水漬聲,我第一次覺得宋宴清這麼陌生。
沒想到,他溫柔的皮下,實則是一個追求刺激,喜歡浪蕩的臟貨。
我打開隨身攜帶的錄音機,錄下了他們粗重的喘息和浪叫。
看著手裏的錄音機,我突然覺得諷刺。
裏麵錄了我數萬條對宋宴清的表白。
我不善表達。
再加上成了殘疾人後有心理缺陷,我抗拒說話。
因為我什麼都聽不到,說了也無人在意。
我想過自殺,但我怕宋宴清在我死後惦念我。
於是我便花了重金請人買錄音機。
錄下了一句句我想對他說,但羞於說出口的話。
一共9999條。
我怕有朝一日我崩潰尋死,留給他個東西,他起碼會有個念想。
卻沒想到第一萬條錄音卻是他和別人尋歡作樂的孟浪聲。
太諷刺了,他不愛我。
娶我是為了我家的房子。
甚至他毫不顧忌我的尊嚴,帶著別的女人在我身邊滾床單。
我顫抖著手,將那些曾飽含著我熾熱而純粹愛意的錄音一一刪除。
隨著刪除鍵的按下,往昔的愛意似青煙般飄散。
結束後,他把陳書妤抱了回去,對我說他馬上回來。
我打算告訴他我恢複視覺和聽力的事情,然後離婚。
但我等到半夜,他也沒有出現。
小護士期間來看我一次,在我手心上寫下:「你老公不愛你。」
她歎了口氣,「都淩晨三點了,隔壁床還在運動,最討厭這種病人了!」
「饑渴就去旅社啊,這樣讓之後的病人怎麼辦嘛!」
她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你也太可憐了,要是知道她老公就在隔壁和別人......」
「唉......」
小護士搖了搖頭,無聲離開了。
我拿著大哥大,想托裴從庭給我買個輪椅,上次的錄音機也是他托人弄的。
裴從庭和我青梅竹馬,是對門,他十八歲那年獨自一人外出香港打拚。
我辦喜事時他沒來,隨了1萬塊錢禮,托人送來了三轉一響。
還專門送了我一個新鮮玩意兒—大哥大。
當時宋宴清還醋了一陣。
可自從我又聾又瞎後,我們的交流便少了起來,隻能借著短信聯係。
可我如今恢複視覺和聽力,他竟成了我鮮少可以分享喜悅的人。
「我一周內就回家了,你視聽能力恢複這麼大個事兒,你裴哥我高低給你敲鑼打鼓三天。」
電話那邊,他的聲音依舊吊兒郎當。
我心酸的扯了扯唇,還是沒告訴他我癱瘓和宋宴清出軌的事情。
畢竟是…太難堪了啊。
「小穗穗,受委屈了是不是?」
我強顏歡笑,「怎麼可能,誰能讓我受委屈。」
裴從庭沉默了一瞬,「你說,要是我當年沒去香港,或者,阿姨去世的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
「現在陪在你身邊的人,會不會是我。」
我故作堅強地打趣道:「誰知道呢。」
當時情況緊急,我聯係不上裴從庭。
或許,下輩子可能吧。
我躺在床上發呆時,兩天未見的宋宴清突然衝了進來。
他不顧我的傷勢,著急地從床上拉起我:「穗穗,快去救人,妤妤被人拉去人灌酒了!」
「村裏人什麼德行你也知道,你快去幫幫她!」
他著急在我手心寫著,我擰眉看著他。
「我去能幹什麼?」
「當然是幫妤妤擋酒啊!」
「她一個城裏人,怎麼喝的過村裏那群粗俗漢子!」
「你不是號稱鐵姑娘嗎,你去替她!」
我一言未發,宋宴清寫字動作驟然停下。
他覺得自己語氣有點衝了。
宋宴清俯下身來親了親我的手心,親昵地捏著我的臉頰。
「老婆,你不是最善良了嗎,當初上工的時候幫我幹了那麼多活。」
「現在妤妤也是知青,你就再幫幫她,就當幫我了,好不好?」
可我酒精過敏,他不是不知道。
他強硬從床上拉起我,我下肢癱瘓無力摔在地上。
宋宴清蹙了蹙眉,「老婆,你不是鐵姑娘嗎,怎麼在床上躺了幾天就沒法走路了?」
他抱起我衝了出去,沒在我手心寫字。
虛偽撕碎,惡意撲麵而來。
「真不知道在裝什麼?蛇蠍心腸,讓你替妤妤喝個酒都不肯,又聾又瞎,真把自己當成小公主吃起醋來了?」
「還裝作沒法走路,處心積慮想讓我抱。」
「要是我和妤妤回城結婚,你肯定和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不過當個背景板也挺好,刺激起來和妤妤在床上才更深入。」
我蹙眉,冷不丁打斷他的自言自語:「宋宴清,我聽得到。」
宋宴清聽到這話,腳步猛地一滯,臉上的嫌惡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