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郵箱,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過往愛意,已被焚燒殆盡。
連一絲餘燼都沒留下。
我把剩下為數不多的行李打包好。
外麵下雨了。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辦。
我要去墓園,看我母親最後一眼。
雨越下越大,從墓園出來的時候。
正好遇到一輛車。
上車之後,我才發現司機是宋時序。
“別急著下車啊!”宋時序笑笑,“我還以為你是來陪你媽的呢?”
我偏過頭:“你什麼意思?”
宋時序沒有說話,車速卻越來越快。
‘砰!’
車子不受控的撞在了高速欄杠上,宋時序急忙掏出手機給柳欣然打去電話。
半晌,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車窗碎玻璃滑進了我的右眼,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誰是RH陰性血?這位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柳欣然急忙指了指我:“他,他也是RH陰性血,他給時序輸。”
醫生有些犯難:“不行啊,他也遭受了車禍,這樣做恐怕不妥。”
我側過頭,對上柳欣然的視線。
苦笑不得。
柳欣然很果斷:“他傷得又不重,抽點血要不了他的命。”
再三猶豫下,醫生還是把我推進了手術室。
完成抽血。
病房裏,我聽到柳欣然說話的聲音。
“我愛臨川,可我不能讓時序出事,時序是無辜的。”
柳欣然,你到底是假裝失憶,還是對我的感情早早變了質。
我緩緩閉上眼。
再次醒來。
床邊隻有一個護士,她看我醒來,微微歎口氣:“真是可惜了,如果早點進行手術,這眼睛還有的救。”
所以......
我的右眼徹底看不見了?
我急忙爬起來拉住護士的胳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眼睛怎麼了?”
護士也是憐惜我:“要不是抽血耽誤了功夫,你肯定還能看見。”
真的看不見了。
眼淚浸在眼眶裏,右眼的痛遠不及心口上的淩遲。
作為古物鑒定師,眼睛是我們最有力的工具。
而現在,我失去了我的工具。
“你沒事吧?”柳欣然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我翻過身:“柳小姐不去陪宋時序,跑我這裏幹嘛?”
“抱歉,你的眼睛我會負責。”
“不用了。”
柳欣然像是沒聽清楚一樣,她扯住我的胳膊。
肩膀上的傷口再度被撕裂,血透過病號服滲了出來。
她手下一頓,急忙收了回去:“你......剛剛說什麼?”
我側過頭,沒有理會她。
訂婚前一天,我出了院。
柳欣然依舊陪著宋時序。
在門口,我聽到她和宋時序的對話:“從明天開始,你從我和臨川的世界消失。”
“欣然,做事不要這麼絕對嘛,你會想念和我在一起的滋味的。”
柳欣然言語中帶著些許怒意:“不可能,臨川因為你毀了眼睛,我現在要一心一意去彌補他,你隻是一個過客,我和你從此再無關係。”
回到家,我把柳欣然這些年送我的東西通通丟進了垃圾桶。
“你在幹嘛?你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禮物丟了?”
我看了眼急匆匆趕來的柳欣然。
“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會記得這些?”
柳欣然眼神閃躲:“這一看就是我的審美,肯定是我買的呀!”
拙劣的借口。
我笑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她也沒在多想。
柳欣然開始準備明天訂婚的事情。
而我,早就買好了機票。
次日一早,我拖著箱子來到機場。
上飛機之前,柳欣然電話打了進來。
“臨川,你人呢?”
我默默開口:“柳欣然,恭喜你。”
“你恭喜什麼?你說清楚!”
我沒再說話,掛了電話後,坐上前往埃及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