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需要移植肝臟,你們家屬商量一下方案。”
“怎麼這麼麻煩?不是說手術都沒問題的嗎?”
爸爸聲音不耐煩,腳步不停來回。
媽媽不停嗚咽道:“要是我身體情況允許,自然也想給小意捐肝的。隻是你們也知道,前年我剛做過肝臟移植。”
“雨晴已經把肝臟捐給過我,肯定也不能再捐了。”
“老公你和江聿跟小意的血型又不相同,這該怎麼辦呀?”
半晌過後。
江聿聲音沉沉:“隻能先繼續用藥,排隊等捐獻者了。”
兩年前。
宋雨晴剛回來沒多久,媽媽就查出肝癌中期,化療效果不佳,醫生建議切除後移植新的肝臟。
我那會兒剛研究生畢業,不但要接手公司的業務,還要替我爸擺平一些道上的舊債。
攤上這樣的事,我感覺天都快塌了。
當時宋雨晴經常一發病就離家出走。
媽媽整個人精神很不穩定,家裏隻有我跟她的血型跟媽媽相同。
為了不讓爸媽擔心,我偷偷找醫生做了配型。
萬幸檢查結果是適配的。
我謊稱需要出差,實則是給媽媽做了捐肝手術。
等我出院時,宋雨晴也回來了,隻是不知跑到哪肚子受了傷,和媽媽一起躺在醫院養病。
原來在他們看來,給媽媽捐肝的人一直是宋雨晴。
難怪兩年前媽媽出院後。
所有人一改原本對宋雨晴不冷不熱的態度,一下變成了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所有的資源和好事全都緊著她。
當時我還很替她高興,畢竟父母的愛不是強求就能得來的,爸媽能對宋雨晴改觀我也很欣慰。
又是去年。
為幫爸爸躲開仇家的追殺,我一路把人引開最後被捅傷了闌尾。
我不想自己捐肝的事情被家人知道,也不想自己受傷讓他們擔心。
幹脆讓醫生順著原來手術的刀口把闌尾割了。
所以他們都以為我隻是做了個割闌尾的手術。
難以置信。
宋雨晴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冒名頂替了我的付出。
渾渾噩噩不知躺了多久。
爸媽終於帶宋雨晴來看我。
爸媽單獨把江聿叫到外麵問我的病情。
病房裏隻剩下宋雨晴。
她猛地掀開我的被子,驟然驚呼:
“姐姐,你、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曾經聽到宋雨晴啜泣的聲音,我都會下意識擔心她是不是發病了。
如今再聽我隻感覺到惡心。
“不過姐姐這個樣子真是漂亮啊。”
“我剛回來那時,看到姐姐像個公主高高在上的樣子,羨慕得整天都在做噩夢。”
“姐姐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和我夢裏希望你的下場一模一樣呢。”
“也不枉費我特地找人好好伺候你一場!”
“你還不知道吧,原本定在明天的婚禮,因為你成了個爛 貨,馬上就要變成我和江聿哥哥的婚禮了。”
“這麼令人開心的事,你說你怎麼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不過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也給你準備了十幾個新郎。”
“到時候你就慢慢享用吧!”
想必她認定我已翻不了身,索性不裝了。
即使看不見,我也能想象到此刻她陰鷙惡毒的嘴臉。
我氣到無以複加,卻又動彈不得。
豈料,她突然拔掉我手上的輸液針,尖叫一聲。
下一秒爸爸媽媽和江聿全都匆匆跑了過來。
“晴晴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過了幾瞬,他們才反應過來稱呼都忘了改,假意輕拍的手像是在關心我。
宋雨晴委屈地抽噎著,“我忘了妹妹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告訴她明天我會替她出席婚禮。”
“沒想到妹妹突然就拔針往我身上戳,還罵我是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