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況且她用皇帝做擋箭牌，也沒人敢說她這番話是錯的。

幾個老東西果然氣急，卻又無可奈何，感受到他們的怨氣，餘錦瑤忍不住低頭偷笑。

“衛將軍確實巧言善辯，我等自愧不如，但這也無法證明衛將軍武功依舊高強。”

餘錦瑤笑意未散，隻是看向身側的老東西，瞧瞧他們又要胡說八道什麼，蘇丞相絲毫不慌，迎著她的目光笑著繼續開口。

“陛下，如今新晉武狀元是陳將軍之子，不如讓衛將軍與其比試一下，虛實自是可知。”

蘇丞相話音落下，頓時有不少人跟著附和，全都讚同這個方法。

衛祁寧先前一心隻有戰火百姓，國土山河，從不結黨，在朝中也無助力。

此刻，餘錦瑤環顧四周，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支持她，心臟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餘錦瑤隻覺得失望透頂。

她深吸了一口氣：“陛下，臣一心為了臨國…”

“將軍既然一心為了臨國，那更應該比試，若是你不敵武狀元，也該早些讓賢，交出衛家軍，乖乖嫁人，相夫教子，做好一個女人該做的。”

蘇丞相打斷了餘錦瑤沒說完的話，跪地行禮，向皇帝請旨。

“請陛下恩準，讓武狀元與衛將軍比武！”

“求陛下恩準！”

周遭群臣支持，餘錦瑤宛若被架在火上烤，這一戰，她不應也得應！

若是輸了，定會被逼著交出衛家軍，嫁為人妻。

餘錦瑤想拒絕，她根本就不是衛祁寧，身手也沒這麼強，若是把衛祁寧的身子輸掉，那她罪過就大了。

“陛下，蘇丞相這個要求，臣恐怕不能答應…”

她還來不及解釋，皇帝卻擺了擺手打斷她，直接拍板定下。

“愛卿放心，隻是比試，點到為止，你也替朕驗驗武狀元的實力。”

“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十日後，比試再開始。”

皇帝發話，餘錦瑤再想拒絕，也無能為力，低頭悶悶的應下。

“臣遵旨。”

事情板上釘釘，皇帝定下日期，便遣散了眾人，蘇丞相在臨走時，還得意的對餘錦瑤展露笑顏。

餘錦瑤朝他翻了個白眼，一言不發，大步離開了皇宮。

“祁寧姐姐，皇帝忌憚你，朝臣厭惡你，這一戰我不得不打，也一定要打贏，隻希望你能助我。”

心裏默默想著，餘錦瑤加快步伐，朝著將軍府而去。

她要早點回去，告訴衛祁寧這裏發生的事情，再和她商量對策。

將軍府。

餘錦瑤剛一進府，老管家笑出滿臉褶痕，步履匆匆迎上來：“將軍，您回來了，您想吃什麼，我這就吩咐小廚房去做。”

“不必。”她擺了擺手，剛要往房間走，又想到了什麼，頓住腳步。

“對了，我帶回來的衣櫃在哪？”

“按照您的吩咐，放在書房了。”

餘錦瑤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直奔書房，她關上書房門，將老管家和侍衛們隔絕在外。

“我有公務處理，你們在外麵守著，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她沉聲囑咐，在收到老管家和侍衛的應答時，這才走到衣櫃旁邊，京城人多眼雜，她必須小心一點，不能讓自己的秘密暴露。

她本就樹敵眾多，要是被人抓住小辮子，怕就要死狀淒慘了。

衣櫃以餘錦瑤的心意，被放置在書桌旁，她盤腿坐下，拿起紙筆開始寫信。

“祁寧姐姐，我已經回到京城了，不過情況實在糟糕，朝廷那些老東西見不得女子風光，逼著要你嫁人。”

餘錦瑤筆起字落，將朝廷發生的一切都寫進信裏。

“我雖堪堪應對，但還是被人下了圈套，要我和武狀元比武，我不想把姐姐的自由輸掉，祁寧姐姐，幫幫我。”

手中的筆停下，餘錦瑤眼眶通紅，雙眸裏蓄滿了淚水，她用力眨了眨眼，伸手擦幹眼淚。

不得自由的感覺她明白，那是她十幾年來最想要的東西，她如今在衛祁寧的身體裏，更不該替她輸掉自由。

衛祁寧這般好的人，萬不該讓一紙婚約鎖住。

“姐姐，我一定要贏。”餘錦瑤咬了咬牙，默默下定決心，她剛起身走近衣櫃，就發現了衛祁寧傳過來的信。

將手中的信和衣櫃中的信調換位置，餘錦瑤看著紙張消失，這才打開衛祁寧傳來的信。

眼睛隨著紙慢慢往下，餘錦瑤緊抿著唇，在看完後還是鬆了口氣，開始給衛祁寧回信。

“姐姐，競賽的事情答應就答應了，既然是他找的你，那不能得獎也不怪你，不用擔心的。”

她將寫好的紙條放進衣櫃，便坐下來，靜靜等待衛祁寧的回複。

而另一邊。

此刻已是深夜，但衛祁寧心裏藏著事，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她輾轉反側，精小的衣櫃就被放在枕頭旁邊。

在細弱白光閃爍之時，衛祁寧神情微變，輕輕拉開櫃門。

信紙憑空出現在床上，她用手撿起來，在看完後，眉頭一擰。

“終究是帝王無情，也容不得我。”衛祁寧呢喃著，她自然知道，世家發難無非是帝王默許。

隻是可憐了餘錦瑤，小小年紀要替她背負這些。

衛祁寧思緒亂飛，腦中一直在思考對策，還沒等她想明白，隻見床上又多了張紙條。

將紙條撿起來看完，衛祁寧歎了口氣：“錦瑤妹妹，你想護我的婚約，我也想護你的體麵啊。”

她占著餘錦瑤的身體，便不想因自己而壞了這狀元的名聲，哪怕根本無人在意，她也想護住。

宿舍裏黑漆漆一片，安靜得隻聽得見幾道淺淺的呼吸聲。

沉思片刻，衛祁寧腦海裏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她躡手躡腳爬下床，開始找紙筆寫字。

“錦瑤，我已知曉你的心意，也想護你的體麵，如今陷入兩難，或許並非壞事。”

“你我各有所長，還擁有對方所有的記憶，我們通過衣櫃，做彼此的師父，互相指導，勤加練習，定然能讓我們掌握新的能力。”

她停下動作，剩下的話即使她不說，以餘錦瑤的聰明程度，想必也能明白。

豐富自身，哪怕此戰未勝，她們也能夠成為更好的自己。

衛祁寧拿好紙筆，又重新爬上床，信件放在小衣櫃前麵，她隻需要在心裏默念，那信便會消失不見。